西陲省,金万山私人别墅。
奢华的佛堂外,警戒线拉出数十米,将一切窥探的目光隔绝在外。
佛堂内,气氛凝重到几乎滴水。
“死者金万山,无任何外伤,无中毒迹象,全身血液、水分、脂肪凭空消失,状如干尸。死亡时间推断为昨夜子时。”
“现场未检测到任何指纹、脚印、毛发等生物痕迹。除了死者本人,没有任何人进出的迹象。”
“唯一留下的线索,是墙上这行字。”
身穿黑色作战服,身姿挺拔的女人站在佛堂中央,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墙壁。
那是一行用某种金色粉末写下的字,笔锋张扬,带着一股漠然。
【弥勒降世,审判众生】
“队长,总部已将此事件定性为最高级别的超凡事件,代号【A-001-弥勒】。”一名队员低声汇报。
秦月,第九局华东分部行动队长,古武秦家的天之骄女,最是看不起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她盯着那行字,眉宇间满是煞气。
“弥勒?好大的口气!”
她伸手,想去触碰那金色的粉末,却被身旁的老法医一把拉住。
“秦队,别碰!这粉末成分分析不出来,能量反应极度异常,有强烈的精神污染性。”
秦月冷哼一声,收回手。
她拿起手中的资料,眉头皱得更紧:“顾问?一个京大的学生?”
话音刚落,一名探员领着一个年轻人走进来。
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背着双肩包,穿着格子衬衫,浑身散发着一股书卷气,与这肃杀的现场格格不入。
他一进门,目光就不经意地扫过地上的干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
“小……小心。”领路的探员急忙扶住他。
秦月看着这一幕,对温知恒的第一印象差到极点。这就是总部派来的“宗教顾问”?怕不是哪个领导家的亲戚,送来镀金的。
“你就是温知恒?”秦月的语气不善,带着审视。
“是,我是。秦队长好。”温知恒扶一下眼镜,显得有些拘谨和畏缩。
“分析一下现场。”秦月懒得废话,直接命令。
“好,好的。”
温知恒应下,开始在现场“考察”。
他的动作看起来笨拙又外行。他没有去看尸体,也没有去研究那行诡异的金字,反而绕着佛堂中央那尊纯金打造的弥勒佛像转起圈。
他一会儿伸头看看佛像的底座,一会儿又抬头望望佛像的脸,最后,他提出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问题。
“这佛像……是纯金的吗?保养得真好啊,一点灰尘都没有。”
空气瞬间安静。
几名第九局的精锐探员嘴角抽搐,强忍着没笑出声。
秦月的脸已经气得脸黑得像锅底。她几乎可以确定,总部派来的这个学生就是个关系户,纯粹来捣乱的。
就在她准备发作,把这个碍事的家伙赶出去时,门口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
“这里的气息很干净,太干净了,干净得像是被某种力量‘格式化’过。”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穿着蓝染民族服饰的短发女孩走进来。她年纪不大,但眼神沉静,气质独特,仿佛与周围的现代环境格格不入,充满了少数民族的神秘感。
“苗灵。”女孩对秦月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你来了。”秦月看到她,脸色稍缓。
苗灵,来自神秘的苗疆,是第九局特聘的蛊术与秘术专家,能力出众。
她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到佛堂中央,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什么。片刻后,她睁开眼,眉头紧锁:“有阵法的痕迹,非常高明,但已经被彻底抹除。对方是个高手,他献祭了金万山,用这里的‘金’气,完成了一场审判仪式。”
苗灵的专业判断让秦月不住点头。这才是顾问该有的样子。
她再转头看向那个还在研究佛像是不是纯金的温知恒,愈发不耐烦。
“温顾问,你有什么高见吗?”她特意加重“高见”两个字,语气中的嘲讽不加掩饰。
温知恒像是没听出来,他推了推眼镜,认真回答:“我觉得,凶手可能有点洁癖。”
秦月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理会这个白痴。
然而,无人察觉,温知恒看似在闲逛,看似在说蠢话,但他每一步的落点,每一次视线的转移,都在无声地丈量着整个佛堂的布局。
前世,他是大乘明教的护教法王,法空。
对大乘明教的各种阵法、秘术,他比任何人都熟悉。
只一眼,他就认出,这是一个以五行之“金”为核心的献祭法阵的残骸。法阵的能量已经被抽取一空,但那独特的布置手法,那股同源的气息,瞒不过他。
“是法明。他的弟弟,真的活下来,并且开始复仇。”
温知恒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他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学者模样。他的脚步看似随意地移动,最终停在了那行金色大字之前。
【弥勒降世,审判众生】
“这字写得真好。”他像个好奇宝宝,伸出手指,装作想要触摸墙壁上的金色粉末。
秦月正想喝止他,却已经晚。
温知恒的指尖,轻轻触碰到“弥”字的最后一笔。
嗡!
一股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但对他而言却无比熟悉的能量波动,顺着指尖瞬间涌入他的体内。
那是一段被加密的信息。
【兄长,我已就位。‘金’已成。下一目标,‘木’,东方,医药。】
信息接收的瞬间,温知恒内心翻江倒海。
法明!他不仅开启了【双瞳】,还成功完成了第一次献祭!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在同一时刻切换到极致的惊恐。
“啊!”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像是被电到一样,猛地收回手,身体还夸张地抖动一下。
“有……有静电!这墙上的字怎么电人啊!”他一脸后怕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这浮夸的演技,让整个佛堂再次陷入死寂。
秦月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一旁的苗灵也投来鄙夷的目光,随即又把注意力转回现场的气息上,不愿再在他身上浪费一秒钟。
没有人看到,温知恒低下头的瞬间,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过一丝与他憨厚外表完全不符的、深不见底的寒芒。
他心中,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默默回答。
“收到,法明。”
“我会为你,扫清所有障碍。”
大戏的帷幕,才刚刚拉开。而他,是这场大戏的观众,还是最隐秘的布局编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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