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问冲着澡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咚咚咚”的剧烈敲门声。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装死！”
一个粗犷的男声在门外咆哮。
“是啊小兄弟！开开门，你那烤串卖不卖？我们给钱！多少钱都行！”
一个大妈的声音紧随其后。
徐问关掉水，竖起耳朵，心头一紧。
“砰！砰！砰！”
门被拍得更响了。
“小子！我警告你！再不把烤串交出来，信不信我们哥几个把门给你拆了！”
“我看见你家门缝了！我把钱从门缝塞给你！求你了！给我一串！就一串！”
徐问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他悄悄把家里所有电器的电源都拔了，营造出一种不在家的假象。
然后，他蹑手蹑脚地找到一根撑衣杆，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把那几张被硬塞进来的红票子又给叉了出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当他是个屁，把他放了吧！
……
与此同时，几十公里外的泡沫厂区，夜班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主管办公室里，陈曹打了个哈欠，把手机往桌上一扔，伸了个懒腰。
他这个主管，说白了就是个闲职，是他那个开厂当老板的姐夫硬塞给他的。
每天的工作就是监督一下员工，剩下的时间，全用来打游戏，看片。
可今天，他觉得有点不得劲儿。
游戏打腻了，连赢都觉得没意思。
他摸了摸下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
车间那个叫小兰的妹子。
前几天还对他抛媚眼来着，身材那叫一个……
啧啧。
陈曹心里一热，理了理衣领，站起身，溜溜达达地朝着车间走去。
此刻，小兰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对着几个新来的女工指手画脚，一副老资格的派头。
眼角余光瞥见陈曹那熟悉的身影，她嗑瓜子的动作猛地一顿。
瓜子壳都来不及吐，迅速把腿放下，腰杆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瞬间切换成一副端庄娴静的淑女模样。
那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陈曹背着手，踱着八字步，一副领导视察的派头，刚踏进车间，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干什么呢？啊？都他妈不想干了是不是！”
他一脚踢开地上的瓜子壳，唾沫星子横飞。
“老子花钱请你们来是嗑瓜子的？地上这乱七八糟的，给猪住都嫌脏！”
几个女工吓得一哆嗦，慌忙低下头，手里的活计做得飞快，大气都不敢喘。
陈曹骂骂咧咧地训斥了一圈，目光转向小兰时，那张横肉乱颤的脸瞬间如春风化雨，堆起了谄媚的笑意。
“小兰啊，你看你，就是心太软，太温柔了。”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的亲昵。
“这帮懒骨头就不能惯着！你看看，都敢在你面前偷懒嗑瓜子了，这还得了？”
小兰故作委屈地垂下眼帘，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那副扭捏作态，看得陈曹心里直痒痒。
“曹哥，这哪能怪我呀。”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像含着一块糖。
“你那股子气势，往那一站就跟山似的，谁敢不听话？我一个弱女子，哪学得来嘛。”
说着，她抬起眼，水汪汪的眸子瞟向陈曹，手指看似无意地，轻轻勾了一下他腰间的皮带扣。
那冰凉的指尖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电流，瞬间从陈曹的腰间窜遍全身。
“嘶——”
陈曹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邪火“噌”地一下就顶到了脑门，心猿意马，魂都快被勾走了。
“咳！”
他清了清嗓子，被这记马屁拍得通体舒泰，大手一挥，霸气侧漏。
“这算什么！在这厂里，你看谁不顺眼，跟我说！一句话的事儿，我让他立马卷铺盖滚蛋！”
“曹哥你真好。”
小兰咯咯一笑，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油纸袋，一股奇异的肉香瞬间弥漫开来。
“喏，特地给你留的。听说这烤串可火了，限购呢，排队都买不着！”
陈曹的目光在小兰凹凸有致的身材和那袋烤串之间来回扫视，喉结滚动了一下，暧昧地凑近她耳边，热气吹得小兰脖颈一颤。
“在这吃多没意思，不如……找个地方，咱俩边吃边聊？”
角落里，一个正在埋头干活的女工听到这话，悄悄抬起头，冲着这对狗男女的方向翻了个惊天动地的白眼。
心里早就骂开了：
真是一对狗男女！一个骚浪做作，一个油腻辣眼！
还特地留的，这烤串明明是小兰那个姘头昨天送来的！
陈曹哪里知道这些，只当小兰对自己情根深种，心里越发得意。
他拍了拍小兰的手背，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暗示。
“你啊，就是懂事。正好，最近厂里可能有点人事变动，我想找个地方，跟你细聊一下你的升职规划，还有……我们俩的未来规划。”
小兰眼波流转，故作正经地推了他一下。
“哎呀曹哥，正事要紧。我可听说，老板最近可能要来厂里视察，咱们还是分清轻重缓急的好。”
老板要来？
陈曹心里一动。
他这个主管，说白了就是个光杆司令，连个独立办公室都没有。
要是能升一级，弄个带沙发的办公室，以后“办事”不就方便多了？
“行，你提醒得对！”陈曹立刻打起了精神，“我先去外面迎迎我姐夫，你等我消息！”
说完，他抓起那袋还温热的烤串，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车间。
厂区门口，夜风萧瑟。
陈曹靠在墙边，点上一根烟，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别说姐夫的人影，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妈的，这娘们儿不会是诓我吧？”
陈曹心里越来越不耐烦，掐了烟，转身就往车间走，想回去问个究竟。
刚走到车间门口，透过玻璃窗，他看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他那个大腹便便的姐夫，正把小兰堵在角落里，一只咸猪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衣摆，两人搂搂抱抱，腻歪得不成样子！
轰！
陈曹只觉得一股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头顶那片青青草原，辽阔得都能跑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