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王府弃妇,我靠养崽富可敌国 > 第5章 恶毒继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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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几日,云心堂声名鹊起。

自打李文博在门口演了那出闹剧,德胜街的街坊邻里,算是寻到了宝。

都说这家新开的小医馆,神了。

坐堂的云大夫,医术高明,头疼脑热一剂药下去,人便立时爽利。

多年的沉疴旧疾,几针下去,骨头都轻了几两。

更绝的是她那对儿女,一个能洞察人心,一个算账比算盘珠子都快。

药材地道,价钱公道,没几天功夫,云心堂的门槛眼瞅着就要被踩平了。

云知夏忙得脚不沾地,脸上却挂着光彩。

她瞧着满屋子求医问药的病患,瞧着云小墨有条不紊地登记、收钱,瞧着云小暖用软糯糯的声音安抚怕疼的娃娃,整颗心都落到了实处。

这才是日子该有的样子。

凭自己的本事,一文钱一文钱地挣,干净,安稳。

可这份安稳,在第三天午后,被一封信敲得粉碎。

一辆黑漆楠木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云心堂门口。

车帘一掀,下来个管事打扮的男人。

一身浆洗得笔挺的暗青细棉袍子,下巴抬得老高,那双眼睛扫过来,活脱脱是在估量一件货物,而非看人。

他径直走进医馆,视线在简陋的陈设上溜了一圈,最后钉在云知夏身上。

“你便是云知夏?”

那口气,不带问号,是板上钉钉的确认。

云知夏放下药杵,抬起头,平平地看着他。

“我是。”

管事从袖中摸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相爷的信,命你今日务必回府一趟。”

相爷。

柳承业。

她的继父,当朝左相。

云知夏接过信,指尖刚碰到那精良的信纸,捏着药杵的指关节便紧了紧。

她未曾拆信,只淡淡地问:“相爷还有旁的吩咐?”

管事那张脸上,肌肉动了动,硬是挤出一个笑来,可那笑意半分未达眼底。

“相爷说,到底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夫人在世时最是疼你,如今你带着孩子回京,理应回府看看。”

他说得情真意切,眼珠子却没半分温度。

云知夏点点头,一个字也未多说。

管事见她这般顺从,眼里的轻蔑又浓了几分,转身走了。

云知夏捏着信,进了里屋。

两个孩子立马跟了进来。

她挑开火漆,展开信纸。

柳承业的字,就和他的人一样,一手漂亮的馆阁体,工整,却无风骨。

信里写得恳切,字字句句都是一个慈父对继女的关怀,说什么听闻她回京如何欣喜,又担忧她孤儿寡母在外不易,让她务必回府一叙。

云知夏的视线滑过这些字句,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看见信的末尾。

那里用小了半号的字体,添了一句:“你母亲留下的医书手稿,为父一直替你妥善保管。对了,其中那张驻颜方,前日宫宴,太后娘娘似乎颇感兴趣。”

信纸在她指尖,无声地拧成一团死灰色的疙瘩。

那股子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杀气,只一闪,就被她强行按了回去。

赤裸裸的威胁。

明晃晃的诱饵。

柳承业,你当真是丁点儿未变。

永远这般贪婪,永远这般假惺惺。

她脑中闪过一个画面——母亲病重在床,李夫人借着探病的名义,从书房盗走医书,而柳承业就站在门外,替她把风。

原来如此。

难怪百草堂能靠着母亲的方子站稳脚跟,而他也能在母亲死后,心安理得地将剩下的医书尽数吞没。

她胸口起伏了一下,松开手,将那团信纸一点点,重新展开,抚平。

再抬起头时,她眼里的锋芒尽数敛去,睫毛垂下,遮住了一切。

她转身看向两个孩子,声音已经软了下来,透着几分无措:“小墨,小暖,我们……得去一趟外祖家了。”

云小墨皱紧了小眉头。

“他不是外祖父。”

云小暖也扯着娘亲的衣角,小声说:“娘亲,那个送信的伯伯,心里想的都是看我们笑话呢。”

云知夏蹲下身,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眼圈微微泛红,却又努力挤出一个笑。

“娘亲知道。”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所以,娘亲需要你们帮忙。”

她看向云小暖,眼神变得认真:“小暖,待会儿到了柳府,你就当玩个游戏。那个姓柳的男人,他心里想什么,高兴、害怕,还是在盘算坏主意,你都悄悄记下,好不好?”

云小暖用力点头,从自己的小布兜里掏出一颗干瘪的酸枣,攥在手心。

“娘亲放心!小暖记不住的时候就捏一下,娘亲便知晓啦!”

云知夏又转向云小墨,脸上的表情收了收。

“小墨,他定会拿外婆的医书说事,甚至用假话诓骗娘亲。外婆的医书,你都记得,对不对?你帮娘亲听着,他说的话里,何处有不妥。”

云小墨小脸紧绷,摸出石板,用白石笔在角落飞快写下四个字:辩证施治。

他举起石板给娘亲看。

“他敢篡改一味药,我立时画出。”

云知夏看着眼前这两个小小的“战友”,鼻尖一酸,却笑了。

她站起身,理了理自己半旧的布裙,又替两个孩子拉了拉衣角。

临出门前,她脚步顿了下,转身从药箱最底层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蜡封药丸,塞进了云小暖的布兜里。

她压低声音,凑到女儿耳边:“小暖,记住,若有人给你吃食,先偷偷将此物捏碎。”

云小暖郑重点头,把药丸和酸枣一起攥得更紧了。

一切就绪。

云知夏牵起两个孩子的手,坐上了柳府的马车。

马车停在相府门前。

高墙耸立,将阳光切得七零八落,在地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朱漆大门上的铜环泛着冷光,门口那两尊石狮子,正对着来人张着大口。

守门的仆役一言不发,那视线却跟刀子似的,刮过他们母子三人,从头到脚,都是不加掩饰的轻蔑。

云小暖的小手攥紧了娘亲的衣角,另一只手里那颗干瘪的酸枣,都快被她捏出水了。

她压低了声音,带了点不安:“娘亲,此处的树……它们都在发抖呢。”

云知夏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视线却落在了儿子身上。

云小墨的目光,正锁定在门口那两尊石狮子上。

他忽然凑到云知夏耳边,用只有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冷静地剖析:“左边的石狮子,底座风化严重,纹路已然磨平,少说有五十年光景。右边那尊,虽做了旧,可爪下绣球棱角分明,是五年内新换的。”

他顿了顿,下了个结论。

“柳府这几年看似风光,内里早已亏空,只能靠这等法子打肿脸充胖子。”

云知夏听着,心中那份赴会的底气,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