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立于太极殿外,玉玺沉在袖中,寒意顺着掌心蔓延至经脉。百官跪伏如割倒的麦秆,脊背弯曲却藏不住眼底翻涌的惊疑。他未登金阶,亦未向内殿行礼,只将手缓缓抽出袖口,那枚未刻一字的玉玺被他托于掌心,迎着初升的日光。
“此物,非臣所应持。”
声音不高,却如铁锤砸落铜钟,震得殿前石板嗡鸣。十二子静立其后,气息如山脉连绵,无人开口,亦无人移动半步。叶辰抬步向前,靴底踏过金砖裂纹,直入内殿。
皇帝端坐龙椅,面色苍白如纸,指尖掐入扶手深处。他望着叶辰手中玉玺,喉结微动,却未言。
“太子谋逆,证据确凿,臣清君侧,为国除害。”叶辰单膝触地,双掌托玺高举,“然天下不可一日无君,储位不可久悬。臣生于北境,长于风雪,愿镇北疆,护我大胤龙脉不坠。”
殿内死寂。
良久,皇帝缓缓抬手,接过玉玺。指尖触到那冰冷龙钮时,微微一颤。
“你……当真无意于帝位?”
“若有此心,昨夜便已登阶。”叶辰垂目,“臣若贪权,与逆储何异?北境未靖,妖穴余患未除,蛮族虽降,其心难测。天下需一侯镇边,以安民心。臣愿为之。”
皇帝闭眼,呼吸微促。片刻后睁眼,目光如刀,扫过叶辰面容,似要剖开皮肉直视其心。
“你所求者,何也?”
“封号一道,丹书铁券一份,许臣开府建牙,统辖北七十二部。”叶辰声如磐石,“不涉中枢,不掌六部,唯愿以北境为藩篱,为陛下守国门。”
皇帝沉默良久,终是挥手召来内侍:“取笔墨。”
朱砂研开,黄绢铺展。皇帝亲书四字——**镇北侯**。
金印落下,丹书铁券随诏而出。铁券以玄铁铸就,正面刻“忠勇镇国”四字,背面铭文:“凡叶氏子孙镇守北境者,见诏如朕亲临,犯法免死一次。”
叶辰叩首,接券。
“谢陛下隆恩。臣,必不负此封。”
他起身,未再多言,转身出殿。十二子紧随其后,步伐整齐如刀劈斧削。殿外阳光泼洒,照在黑蟒披风之上,竟似燃起一道暗火。
当日下午,皇城诏令传遍四方:九皇子叶辰,平逆有功,忠心可表,特封**镇北侯**,赐丹书铁券,开府建牙,统辖北境七十二部,世袭罔替。
消息未落,叶辰已率十二子出宫。
不乘銮驾,不引仪仗,唯有一头成年麒麟静候于朱雀门外。那兽通体墨黑,鳞甲如铁,双目赤金,四蹄踏云而立,乃北境蛮族献上的始祖坐骑。叶辰翻身上骑,苍龙剑悬于腰侧,黑蟒披风猎猎翻卷。
十二子步行随行,血脉气息交织成网,压得街边屋瓦轻颤。
长街寂静。
百姓躲在门缝窗后,窃窃私语。有人道:“九皇子杀了太子,这是要造反?”也有人低语:“太子谋逆,早该诛之,镇北侯救驾护国,是忠臣。”
叶辰听而不语,只在途经北境流民聚居区时,勒缰停步。
一处破屋前,一病童蜷缩于草席,面黄肌瘦,呼吸微弱。其母跪地叩首,泪流满面。
叶辰下骑,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系统所赐洗髓丹,价值千金,可洗凡骨、启灵根。他俯身,将丹药送入童口,又以指渡气,助其化开药力。
孩童喉头滚动,面色渐转红润。
四周寂静无声。
片刻后,那母亲猛然扑地,嚎啕大哭:“恩公!活菩萨啊!”
叶辰未语,只轻轻拍了拍孩童额头,转身重登麒麟。
就在此刻,一声高呼自街角炸响:“镇北侯万岁!”
如星火燎原。
第二声、第三声……接连响起。百姓推门而出,扶老携幼,纷纷跪地叩首。
“镇北侯万岁!”
“救我子嗣,活我一家,此恩此德,永世不忘!”
呼声如潮,席卷长街。
叶辰骑于麒麟之上,目光扫过万千百姓,终向叶骁颔首。
叶骁会意,转身跃上城楼,取鼓槌连击三通。
鼓声震天。
“镇北侯令:自即日起,北境流民免税三年,授田安家,凡孤寡病弱者,由侯府供药养赡!”
全城沸腾。
当夜,万家灯火不熄。百姓自发执火把出户,沿街列队,火光如龙,蜿蜒数十里。万人齐呼,声震云霄:
“镇北侯万岁!”
“镇北侯万岁!”
“镇北侯万岁!”
呼声如雷,直冲九霄。
叶辰立于侯府高台,黑蟒披风在热浪中翻飞。系统轰然震动:
【民心所向,忠诚度突破极限!】
【奖励:气运金龙×1!】
天穹裂开一道金纹。
百丈金龙自虚空盘旋而下,龙身缠绕紫气,鳞片如熔金铸就,双目开阖间似有天地法则流转。金龙绕侯府三周,最终俯冲而下,化作一道浩瀚洪流,灌入叶辰天灵。
筋骨齐鸣,血脉炸响。
体内真气如江河决堤,冲破层层关隘,直逼先天十重门槛。识海之中,混沌塔虚影嗡鸣不止,九层塔身符文流转,似有觉醒之兆。
叶辰双目微闭,感受气运入体,如江河灌海。
他未察觉,袖中丹书铁券正悄然发烫,铁面背面铭文隐隐泛出金光,似有古字浮现——**“世袭”之后,竟多出一行小字:“若天下有变,可代天巡狩,执斧钺以清君侧。”**
此字无人可见,唯系统提示轻闪:
【隐藏成就解锁:天命之臣】
【气运加成 50%】
三日后,北境边关急报传来:西境秦王封锁商道,南楚侯调动水军,东齐公遣使入京,求见皇帝。
叶辰坐于侯府主位,指尖轻叩案几。
案上摊开一幅地图,北境七十二部已以朱砂圈定,一条红线自北而下,直指皇城腹地。
他抬头,望向十二子:“传令黑甲军,三日内完成换防。幽冥营潜入南线,查清楚军调动意图。”
叶烬抱拳:“父亲,是否先动西境?”
叶辰未答,只将手中朱笔重重落下,点在地图中央——
那一笔,正落在“皇城”二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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