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冲刷着新海市的每一个角落，却洗不掉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和绝望。林深、苏璃带着陈默，趁着夜色和雨幕的掩护，穿过层层封锁，来到了城市边缘的废弃地铁入口。这里是通往地下黑市的秘密通道，也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希望。
入口隐藏在一堵残破的围墙后面，被茂密的藤蔓覆盖。赵野已经提前清理过痕迹，但空气中依然残留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这是黑市的“特色”，用来掩盖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留下的气味。
“进去后，一切听我指挥。”苏璃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地扫过林深和陈默，“黑市鱼龙混杂，诺瓦的人、联邦的探子、还有各路亡命徒都在这里出没。陈默，你尽量低着头，别引人注意。”
陈默点点头，下意识地将手缩进袖子里，遮住那些尚未完全消退的鳞片。经历了之前的战斗，他对自己的“异常”更加敏感，生怕被人当成怪物。
林深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别紧张，有我们在。记住，你不是实验体，是自由人。”
三人依次钻进狭窄的入口，沿着陡峭的台阶向下走。越往下，空气越潮湿，一股混杂着霉味、血腥味和化学药剂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线和嘈杂的人声。随着距离拉近，光线越来越亮，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吆喝声、争吵声、机器运转的嗡嗡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喧嚣。
眼前的景象让林深和陈默都愣住了。废弃的地铁隧道被改造成了一条热闹的地下街道，两旁布满了简陋的摊位和店铺。霓虹灯牌闪烁着各种诡异的广告：“基因优化，立竿见影”“特价体能强化剂，无效退款”“独家渠道，诺瓦内部配方”……
摊位上摆满了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商品：五颜六色的药剂、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机械义肢、浸泡在营养液里的器官样本，甚至还有一些残缺不全的实验体残骸，被随意地堆在角落。
“别看，往前走。”苏璃低声提醒，拉着两人穿过人群。
这里的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有的身材高大，肌肉虬结，明显是注射了劣质强化剂的副作用；有的面色苍白，眼神空洞，像是刚从实验室逃出来的实验体；还有的穿着考究，眼神挑剔，显然是来寻找“特殊服务”的富人。
他们的出现引起了一些注意，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扫了过来。陈默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林深赶紧按住他，示意他放松。
“站住！”一个粗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三人停下脚步，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打手拦在他们面前。这家伙穿着黑色背心，露出布满纹身的胳膊，手里把玩着一根电击棍，眼神凶狠地打量着他们。
“新来的？懂不懂规矩？”打手唾沫横飞地说，“看货不摸货，问价不还价，乱看瞎问——”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刀疤，跟客人放尊重点，活腻了？”
刀疤听到这个声音，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讪讪地笑了笑，让到了一边。
林深三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留着利落的短发，嘴唇涂着鲜艳的紫色口红，脖子上戴着一条由基因链造型组成的项链，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他们三人。
“蛇姐。”苏璃微微点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被称为蛇姐的女人挑了挑眉，目光在苏璃脸上停留了几秒，又转向林深和陈默，最后落在林深身上：“这位看着不像来买垃圾的，倒像卖技术的？”
林深心中一凛，这个女人不简单，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与众不同。他不动声色地说：“我们是来买东西的。听说蛇姐这里有好货，特意来看看。”
“哦？什么好货？”蛇姐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他，“基因优化剂？体能强化针？还是……更高级的东西？”
林深迎着她的目光，平静地说：“我需要一台‘基因解码器’，最好是诺瓦最新款的。”
蛇姐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像是要把林深看穿：“你要解码器做什么？普通的基因检测可不需要这么高级的设备。”
“这你就不用管了。”林深淡淡一笑，“我有能稳定‘基因排斥反应’的配方，据说蛇姐最近收了一批诺瓦的‘残次品’，正为此头疼吧？用配方换解码器，很划算的买卖。”
蛇姐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没想到林深连这个都知道。她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起来，紫色的口红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有意思。巧了，我刚收了批诺瓦的‘残次品’，里面混着张地图，不过——”
她凑近林深，压低声音说：“得让我看看你的本事。隔壁老李头用了劣质优化剂，胳膊快烂掉了，你能救他，地图和解码器都归你。”
林深毫不犹豫地答应：“可以。但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和一些简单的设备。”
“没问题。”蛇姐挥了挥手，示意刀疤带路，“跟我来。”
苏璃在林深耳边低声说：“小心点，这个女人狡猾得很。”
林深点点头，跟着蛇姐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隧道深处的一个隔间。这里比外面干净一些，摆着一张简陋的手术台和一些基础的医疗设备，角落里还堆着几个密封的箱子，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老李头就在里面。”蛇姐指了指隔间里的一张床，“我警告你，最好别耍花样，这里是我的地盘。”
林深没有理会她的威胁，径直走到床边。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脸色惨白，右臂肿胀得不成样子，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紫色，上面布满了溃烂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是基因排斥反应。”林深检查后肯定地说，“用了劣质的基因优化剂，导致自身基因链紊乱。再拖下去，不光是胳膊保不住，整条胳膊的基因链都会崩溃，危及生命。”
蛇姐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少废话，能治就治，不能治就滚。”
林深没有理会她的态度，从随身的包里拿出自制的基因稳定剂和一些简单的工具：“这是未激活的修复酶，注射后可能会有点疼，忍过去就没事。”
老李头虚弱地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求生的渴望。林深熟练地消毒、注射，动作一气呵成。随着药剂注入体内，老李头疼得浑身颤抖，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大约三分钟后，疼痛渐渐缓解，老李头肿胀的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溃烂的伤口也开始结痂。
“神了！”旁边的刀疤忍不住惊叹。
蛇姐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重新打量着林深：“你到底是谁？普通的黑市商人可没这本事。”
林深收拾好工具，平静地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解决麻烦。诺瓦的‘残次品’，其实是实验失败的锚定技术半成品吧？那些注射了的人，随时可能被远程激活基因崩溃程序，你留着他们，就是留着定时炸弹。”
蛇姐的脸色彻底变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你知道的太多了。”
“我还知道，这些‘残次品’是白玲处理掉的实验废物，你低价收来，想改造后高价卖出。”林深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但你没把握解决基因排斥问题，所以一直不敢出手。我可以帮你，条件是解码器和地图。”
蛇姐死死盯着林深，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突然笑了：“好！我答应你！不过地图和解码器不在这儿，跟我去仓库取。”
苏璃立刻警惕起来：“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你们现在没得选。”蛇姐笑得像条狡猾的蛇，“要么跟我去仓库交易，要么现在就滚出黑市，永远别想拿到解码器。”
林深和苏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犹豫。但他们别无选择，陈默体内的控制基因随时可能被重新激活，他们必须拿到解码器。
“好，我们跟你去。”林深做出了决定，“但如果敢耍花样，我们不介意让这里变成你的坟墓。”
蛇姐笑得更灿烂了：“放心，我做生意最讲诚信。刀疤，带他们去仓库。”
看着蛇姐转身的背影，林深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有种预感，这次仓库之行，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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