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番队队舍外，阳光和煦，微风轻拂过庭院里精心修剪的花木，带来淡淡的草木清香。
队舍那扇厚重的木门被轻轻拉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蓝染惣右介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容。
“蓝染队长！”一个清脆而带着无限崇拜的声音响起。
副队长雏森桃小跑着迎了上来，手中捧着一叠文件，小脸上满是担忧和庆幸交织的神色，“您回来了，队里的事情我都处理完了。”
蓝染微微低头，看向雏森桃的目光充满了令人心安的长者般的关怀。
“雏森，”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辛苦了。”
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轻轻拍了拍雏森桃的肩膀，动作充满了安抚的意味，“技术开发局那边，已经着手调查此事，想必也会吸取教训，不必太过忧心，早点回去歇息吧。”
“是！蓝染队长！”雏森桃瞬间被这份温和与担当所感染，用力地点点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只剩下全然的信赖和崇敬，抱着文件小跑着离开了。
阳光温柔地洒在蓝染身上，将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目送着雏森桃离开。
直到那娇小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他脸上那无懈可击的、如同暖阳般的温和，才极其细微地、难以察觉地收敛了一瞬。
镜片后的目光，似乎有那么万分之一秒的沉凝，掠过一丝深邃难明的意味，如同平静湖面下转瞬即逝的暗流。
但这异样快得仿佛只是光影的错觉，随即，那温和的笑容再次完美地覆盖了一切，他转过身，步伐沉稳地走回队舍深处，厚重的木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将阳光隔绝在外。
光线在门缝消失的刹那，他脸上的笑容也彻底隐去。
五番队队舍深处，一间隔绝了所有光线与声音的密室。
空气冰冷而凝滞，只有某种监查显示器发出的亮光，勾勒出三个模糊的身影。
“蓝染大人。”低沉而严肃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东仙要站在房间中央的阴影里，他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尊沉默的铁塔，覆盖着双眼的黑色眼罩让他本就严肃的面容更添几分冷硬。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确信：“那个叫天岚的学员，他察觉到了镜花水月的能力，在虚攻击的瞬间，他意识层面的波动…很短暂，但足够清晰，他感知到了真实。”
“嗯。”蓝染轻轻应了一声，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缓缓转过身，幽暗的光线落在他上半张脸上，镜片后的眼睛在昏昧中显得深不可测，踱步到宽大的办公桌后，从容地坐下。
“那小子，有点意思。”市丸银像没有骨头一样，斜倚在墙角一张铺着软垫的扶手椅上。
他手中依旧把玩着那柄短小的胁差，冰冷的刀锋在他灵活的手指间翻转，划出一道道细微的银光，映着他嘴角那抹永不消失的、玩世不恭的弧度。
“天生牙…那把刀，似乎藏着不少秘密呢，连卯之花烈队长都亲自去看了。”他细长的眼睛眯着，目光却锐利如针，仿佛能穿透眼前的黑暗。
“察觉？”蓝染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指尖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有节奏地、极轻地敲击着，发出几不可闻的“笃、笃”声。
他微微抬起下巴，镜片在昏暗中诡异地反光，彻底遮蔽了其后的眼神，只留下两片冰冷的、毫无生气的白光。
嘴角却缓缓向上勾起，形成一个掌控一切的、洞悉全局的弧度。
“要，你说得对，他的确在那一刻，捕捉到了‘镜花水月’完美幻境中那微不可查的‘缝隙’，他感觉到了真实灵压的异样流向，察觉到了幻象与现实的刹那偏离。”
蓝染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如同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剧本，“这份敏锐…确实值得留意。”
他端起桌上的清酒，浅啜一口，动作优雅而从容。
“但，‘察觉’，仅仅意味着他拥有超越常人的灵觉天赋，或者说，他的斩魄刀‘天生牙’，对灵魂层面的波动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近乎悲悯的评判。
“就像黑暗中的人，能感觉到风的方向变化，却依旧无法看清黑暗本身，更无力驱散它。”
蓝染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轻微而清脆的“嗒”的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无法理解‘镜花水月’的本质，那并非简单的视觉欺骗，而是对五感、对认知、对灵魂感知本身的彻底支配。”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的确信，“他看到了‘破绽’，但那破绽，是我允许他看到，甚至…是我引导他看到的。”
“他竭尽全力，动用了天生牙的力量，也不过是在我的幻境剧本里，挣扎着扮演好一个‘优秀学员’的角色，救下了几个注定要救下的同伴，这就是他能力的极限。”
蓝染的身体微微向后，靠在高背椅柔软的靠垫上，彻底隐入了身后更浓重的阴影里，只有那副反光的眼镜，在昏暗中如同两点不灭的鬼火，漠然地注视着虚空。
“所以，不必担忧，要。”他的声音最终沉淀下来，带着掌控一切的、磐石般的冰冷，“他看到了缝隙，却依旧深陷于我的水月幻境之中，无法自拔，这份敏锐，或许能让他成为一个更有趣的棋子，仅此而已。”
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继续观察，天生牙的‘治愈’结界…还有卯之花烈的特别关注…或许能带来一些额外的信息。但一切，仍在掌握。”
阴影中，市丸银把玩的胁差刀尖，倏地停住，指向虚空中的某一点，嘴角那抹弧度似乎加深了微不可察的一分。
东仙要沉默地矗立着，如同融入黑暗的雕塑，只有覆盖着双眼的黑布下方，下颌的线条似乎绷紧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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