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列的是礼部尚书张文远,此人是崔淳的心腹,平时在朝堂上专门负责为崔淳摇旗呐喊。
“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张文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
“讲。”林逸简洁地回应,目光淡漠。
“臣听闻昨夜宫中有变故,崔贵妃娘娘被关押,还死了许多宫人。臣不知此事是否属实?”张文远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逸冷笑一声:“怎么,张爱卿对朕的家事很感兴趣?”
“臣不敢。”张文远连忙低头,“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若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林逸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张爱卿的意思是,朕冤枉了崔妃?”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让整个朝堂瞬间落针可闻。所有官员都感受到了那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意,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这时,崔淳终于开口了。
“陛下息怒。”崔淳缓缓出列,向林逸行礼,“张尚书也是关心陛下的安危,并无恶意。只是小女昨夜究竟犯了何罪,还请陛下明示,也好让老臣心中有数。”
看到崔淳亲自出马,林逸心中冷笑。这老狐狸终于坐不住了。
“崔相想知道你女儿犯了什么罪?”林逸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崔淳,“那朕就告诉你,她勾结外敌,意图谋反,还想刺杀朕!这样的罪名,够不够?”
“陛下!”崔淳脸色大变,“小女绝无此事!定是有奸人在陛下面前进谗言,蒙蔽了陛下的双眼!”
“奸人?”林逸反问道,“崔相的意思是,朕被奸人蒙蔽了?那么崔相认为,谁是奸人?”
崔淳心中一沉,他没想到林逸会如此直接地反问。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昏君早就应该心虚地解释了,怎么今天变得如此强硬?
“陛下,老臣的意思是,此事关系重大,应该彻查清楚,以免冤枉了无辜之人。”崔淳说道。
“彻查?”林逸冷笑,“崔相想要如何彻查?”
“老臣建议,由刑部和宗人府联合审理此案,查明真相。”崔淳说道。
话音刚落,刑部尚书许阳立即出列附和:“臣赞同崔相的建议。此事确实应该慎重处理。”
接着,宗人府少卿冯欣也跳了出来:“臣也觉得应该彻查。陛下,昨夜当值的宫人所说的话,未必可信。也许是他们为了推卸责任,故意诬陷崔贵妃娘娘。”
很快,又有十几名官员出列附和,在朝堂上形成了一股强大的舆论压力。这些人都是崔淳的党羽,此时统一行动,颇有“指鹿为马”的味道。
看到这一幕,林逸心中更是愤怒。这些人明知道真相,却还要颠倒黑白,为崔妃脱罪。这就是崔淳的势力,这就是他们的手段。很好,正愁找不到立威的靶子,你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好,很好。”林逸怒极反笑,“看来诸位爱卿都觉得朕被人蒙蔽了?”
冯欣见皇帝似乎有所松动,更加得寸进尺:“陛下,臣斗胆直言,昨夜在宫中的蔡昕诺和陈虎,他们都与崔贵妃娘娘有过节。也许是他们故意陷害…”
话还没说完,林逸突然一掌拍在龙案上,发出一声巨响!“砰!”
“够了!”林逸怒喝道,“冯欣,你敢污蔑栽赃救驾功臣?蔡昕诺和陈虎若不是及时赶到,朕早就死在那个贱人手里了!你现在居然说他们是奸人?”
冯欣被皇帝的雷霆之怒吓了一跳,但很快又镇定下来:“陛下息怒,臣只是实事求是。况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况且身为天子,怎能如此粗鄙?动辄爆粗口,成何体统?”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林逸。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明明是为了保护崔妃而颠倒黑白,却还要摆出一副为国为民的姿态。想用礼法来压朕?今天就让你知道,在这金銮殿上,谁才是体统!
“你说什么?”林逸眼中杀意森然,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臣说陛下身为天子,应该注意言行举止,不应该…”冯欣还想继续说教,却看到皇帝已经从龙椅上站起,一步步走了下来。
林逸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龙袍无风自动,那股迫人的帝王威压让前排的几位大臣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冯欣,你很好,很好。”林逸走到冯欣面前,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下一秒,他突然抬手,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迅猛的残影。
啪!
一记响亮到极致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冯欣的脸上!
声音在空旷的金銮殿中回荡不绝,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幕震撼了。大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冯欣倒地时盔帽滚落的碰撞声。皇帝……竟然在朝堂之上,亲手打了大臣!
冯欣被打得原地转了半圈,踉跄几步,重重地跌倒在地,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嘴角溢出鲜血,混杂着一颗脱落的牙齿。
“陛下!您…您怎么能…”冯欣捂着脸,眼中满是惊骇与不敢置信。
“朕怎么不能?”林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刀,“你污蔑朕的救命恩人,就该打!”
“崔相救我!”冯欣涕泪横流,向崔淳求救。
崔淳脸色铁青,刚想上前,林逸的目光便如利剑般扫了过来,那冰冷的杀意让他心头一凛,脚步硬生生钉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陛下,您这样做太过分了!”冯欣还在地上大声喊道。
林逸不但没有停手,反而上前一步,抬起龙靴,一脚狠狠踩在冯欣的胸口上!
“咔嚓!”一声若有若无的骨裂声响起。
“过分?”林逸脚下微微用力,看着冯欣因剧痛而扭曲的脸,“朕今天就告诉你,什么叫过分!”
“呃啊……你…你这个昏君!暴君!”冯欣疼得龇牙咧嘴,终于口不择言地吼出了心里话。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大臣,包括崔淳在内,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完了!
林逸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他缓缓抬起脚,但那股森然的杀气却不减反增,笼罩了整个朝堂。他用一种平静到可怕的语调问道:“很好,冯欣,你刚才说朕是什么?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魔,让冯欣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要命的话,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改口:“臣…臣不是那个意思…臣口误,臣罪该万死!”
“晚了!”林逸冷笑,“当众辱骂天子,形同谋逆,此乃大逆不道之罪!按我朝律法,当诛九族!”
说完,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过战战兢兢的满朝文武:“诸位爱卿都听到了吧?宗人府少卿冯欣,当众辱骂朕为昏君、暴君!这样的人,还配做我朝的命官吗?”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噤若寒蝉,一时间竟无一人敢出声。虽然他们很多人都是崔淳的党羽,但辱骂天子是铁一样的死罪,写在律法第一条,谁也无法为冯欣开脱。
崔淳看到这一幕,心中暗骂冯欣愚蠢至极,居然给了皇帝这样一个天大的把柄。但冯欣是他的心腹,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救人。
“陛下,冯欣只是一时激动,口不择言,还请陛下念在他往日勤勉,饶他一命……”崔淳躬身说道。
“宽恕?”林逸冷笑一声,打断了他,“崔相的意思是,朕应该宽恕一个当众辱骂朕的人?那以后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指着朕的鼻子骂朕是暴君?我朝的法度,是不是就成了摆设?”
这一连串反问,如重锤般敲在崔淳心上,问得他哑口无言,冷汗直流。
林逸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冯欣身上,眼中杀意更盛,声音响彻大殿:
“来人,将这个大逆不道的贼子拖出去!就在午门外,立刻斩了!朕要让满朝文武都看看,辱骂天子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