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地府入职的乌龙考核?
地府鬼差培训大厅飘着永远散不去的灰白色云雾,雾气里夹杂着淡淡的腐纸味,吸进鼻子里,凉得人胸口发闷。十几名新鬼差站成歪歪扭扭的一排,每个人都顶着张“刚死没多久”的茫然脸,有的还在揉眼睛,似乎没搞清楚自己已经到了阴界。?
季然站在队伍末尾,手里攥着老陈早上给的“地府鬼差手册”。手册封面是黑色的皮革,摸起来硬邦邦的,首页用朱砂印着“三不原则”:不勾错魂、不聊阳间事、不碰冥王分毫。下面还用小字备注着“违反任意一条,扣三个月阴德分起”。
“都给我站好!”站在高台上的培训教官突然拍了拍惊堂木,声音穿透云雾,震得人耳朵嗡嗡响。教官穿一身黑色制服,腰间挂着把青铜剑,剑穗是暗红色的,不知道是染了墨还是别的东西。“今天考核‘勾魂实操’,每人领一条勾魂锁链,按手册上的地址去勾指定鬼魂,勾错的、超时的,直接扣三个月阴德分!”?
鬼差们顿时炸开了锅,有的小声抱怨“刚死就考核,也不给培训”,有的急着问“勾错了能不能补考”。季然没说话,跟着人群走到台前领锁链。锁链是黑色的金属做的,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阳间的手铐,只是锁链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仔细一看,都是“阴司律法”的条文。?
手册上写着他的考核目标:枉死城东区,闯红灯被货车撞死的酒鬼魂,魂名“二柱子”,特征“穿花衬衫,左脸有刀疤”。他跟着其他新鬼差走出培训大厅,按照手册上的地图往东区走。地府的路都是青石板铺的,踩在上面没有声音,两旁的土坯房里偶尔传出哭声,听得人心里发毛。?
枉死城东区比地图上画的更破败,低矮的土坯房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门口挂着的白色灯笼在雾气里晃来晃去,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酒气,还夹杂着点馊味。季然按照地址找到一间破屋,屋顶漏着洞,雨水顺着洞往下滴,在地面积了个小水洼。?
他推开门,看见个穿花衬衫的鬼魂正蹲在地上哭,手里攥着个空酒瓶,酒瓶上的标签都掉光了。“二柱子?”季然试探着喊了一声。?
鬼魂猛地抬头,看清季然的脸后,手里的酒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魂体都在发抖,连声音都变调了:“季、季警官?你咋追到地府来了?我在地府都改邪归正了,再也不偷东西了!上次偷的电动车,我都托梦让我弟还回去了!”?
季然也愣住了——这二柱子,竟是他生前抓过三次的惯偷!第一次是偷老太太的钱包,被他堵在菜市场的巷子里;第二次是偷电动车,刚骑走没两百米就被巡逻的警车追上;第三次更离谱,偷了个手机,还没来得及销赃,就被他在网吧里抓了现行。当时二柱子还哭着说“季警官,我再也不敢了,我要找正经工作”,没成想,这才过了半年,他就成了枉死鬼。
“我不是来抓你的。”季然刚想解释,就看见二柱子转身要跑,魂体都快飘起来了。他下意识往前一步,左手抓住二柱子的手腕,右手条件反射摸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半透明的魂体。可多年的刑警习惯早就刻进骨子里,他竟从魂体的内袋里摸出了个东西——是他生前用的手铐,银黑色的金属外壳,还能看清上面的警号。?
“咔嚓”一声,手铐精准地铐住了二柱子的手腕。二柱子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季然也愣了,空气里只剩下二柱子的哭声:“季警官,我都死了!你咋还铐我啊!地府没有人权的吗?”?
“谁让你用阳间刑具的!”暴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培训教官冲了进来,指着季然的鼻子骂,“地府有地府的规矩,勾魂用锁链,你拿个阳间手铐算什么事?想造反啊!”?
季然刚想道歉,老陈就提着个布袋子跑进来,一边给教官递烟,一边打圆场:“教官别生气,这小子刚从阳间来,还带着职业病呢。你看他,抓鬼都挑熟的,多敬业!”说着,他偷偷从布袋子里掏出半包辣条,塞到季然手里,“地府伙食差,这个当零食,赶紧给二柱子解开手铐,别耽误考核,一会儿还要学‘阴界交通规则’呢。”?
季然接过辣条,包装袋上的油印都发霉了,可他还是攥紧了——这是他到地府后,收到的第一份“关心”。二柱子被解开手铐后,哭丧着脸从魂体口袋里掏出另一包辣条,包装和老陈给的一模一样:“季警官,我本来想拿这个孝敬鬼差的,现在给你吧,地府的辣条比阳间的辣十倍,你小心点吃。”?
老陈帮季然在考核表上签了字,走回培训大厅的路上,季然瞥见老陈的衣领往下滑了点,露出脖子上淡青色的纹路,纹路弯弯曲曲的,和黑袍人手腕上的六芒阴纹有点像,只是颜色更浅。“老陈,你脖子上这是啥?”季然指着纹路问。?
老陈赶紧拉高衣领,咳嗽了两声,眼神有点闪躲:“没、没什么,地府湿气重,长的湿疹。你别瞎问,地府的规矩多,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好好攒阴德分投胎才是正事。”?
季然看着老陈匆匆的背影,心里犯了嘀咕——湿疹哪有长成像纹路的?而且这纹路的形状,怎么看都和黑袍人的阴纹脱不了关系。他把二柱子给的辣条塞进兜里,摸了摸口袋里的手铐,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就算到了地府,他也要查清楚“挖心案”的真相,还有那个穿黑袍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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