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的身体,沉得有些离谱。
林凡抱着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身形纤细,骨架匀称,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分量的样子。
可这实际抱在怀里的感觉,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看着瘦,真沉!”
林凡咬着牙,将她往上托了托,手臂上的青筋都微微凸显出来。
他只当是自己久不锻炼,身体有些虚,嘴里忍不住嘟囔。
“现在的姑娘为了减肥,是不是都不吃饭的?都虚成这样了,身上一点力气没有,软得跟面条似的。”
从陨坑到他的小木屋,不过数百米的距离,林凡却走得气喘吁吁,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终于,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沉重的“傻姑娘”弄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呼……”
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那张简陋的木板床上,林凡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目光再次落到床上那女人的身上,她依旧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身破碎的金色凤袍沾满了干涸的血迹与尘土,看起来狼狈至极。
“得把伤口处理一下,不然感染了就麻烦了。”
林凡站起身,走到院子里的水井旁,从井里打了一桶清冽的井水。
这水是他平时饮用和灌溉菜地的水源,清澈甘甜,带着一股山泉特有的凉意。
他用木瓢舀了一些水倒进木盆,然后找来一块干净的布巾。
回到屋里,他将布巾浸湿,拧干,然后俯下身,准备为女人擦拭脸上的血污和身上的伤口。
布巾蘸着那清凉的【天道泉水】,轻轻地碰触到她脖颈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就在接触的瞬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道原本狰狞外翻的伤口,在泉水的滋润下,血肉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蠕动、生长、愈合。
不过短短两三个呼吸的时间,那道足以致命的恐怖伤口,便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光洁如玉的肌肤,连一道疤痕都没有留下。
林凡手上的动作停住了。
他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累花了眼。
他又换了一处手臂上的伤口,用湿布巾轻轻擦拭。
同样的情景再次上演。
伤口愈合,血污褪去,肌肤恢复如初。
林凡啧啧称奇,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嘿,我这井里的山泉水效果这么神?比云南白药还好使啊。”
他完全没有往什么灵丹妙药、仙家手段上面去想,只当是自己这后山风水宝地,连山泉都与众不同,自带超强的跌打损伤疗效。
“好东西,以后得省着点用,可不能浪费了。”
他嘀咕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仔仔细细地将女人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都擦拭了一遍。
随着每一处道伤被【天道泉水】抹平,女人体内那濒临崩溃的帝源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养与稳定,原本微弱到几乎要熄灭的生机,重新变得旺盛起来。
她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丝红润。
就在这时,林凡注意到,她那纤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一直紧闭的双眼,缓缓地睁了开来。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
没有了女帝的威严与杀伐,也没有了睥睨天下的冷漠。
此刻,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只有一片纯净与茫然,像一只初生的小鹿,对这个世界充满了陌生与戒备。
她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了眼前这个俯身看着自己的男人脸上。
四目相对。
女人的朱唇轻启,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初醒的沙哑与怯懦。
“我……是谁?”
林凡愣住了。
这台词,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他直起身子,试探性地问道。
“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床上的女人眼神里满是迷茫,她努力地思考着,最终还是无力地摇了摇头,眼底深处浮现出一丝恐惧。
“那你还记得自己家在哪吗?怎么会从山上掉下来的?”
林凡又问。
她依旧是摇头,看向林凡的眼神里,依赖之色愈发浓重,仿佛他是自己在这片陌生天地里唯一的浮木。
林凡叹了口气。
看来这姑娘不是玩角色扮演摔傻了,而是真的摔失忆了。
这下可捡回来一个大麻烦。
他看着她那张美得不讲道理的脸,还有那单纯如白纸的眼神,心中那点嫌麻烦的心思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罢了罢了,救都救了,总不能再把人扔出去。”
他挠了挠头,看着她这副安静乖巧的样子,随口说道。
“既然什么都记不得了,以后就叫‘小雅’吧,文静典雅,挺好听的。”
“小雅……”
话音刚落,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法则之力一闪而过,将“凤清瑶”这个承载了九天因果的帝号暂时封印,而“小雅”这个崭新的名字,则与她的真灵绑定在了一起。
当然,这一切,林凡和小雅自己,都毫无察觉。
“咕咕……咕……”
一阵不合时宜的、清晰的声响,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小雅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凡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
“看来是饿了,你等着,我给你弄点吃的。”
他转身走向屋角简易的厨房,从米缸里舀了一碗米,淘洗干净后,想了想,又从水桶里舀了一大勺【天道泉水】倒进锅里。
他觉得这水既然能治伤,那喝下去对身体肯定也大有裨益。
架起柴火,开始熬粥。
随着锅里的水渐渐沸腾,米粒在水中翻滚、舒展,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奇香,开始从锅里弥漫开来。
这股香气,不同于任何凡间的稻米之香。
它清淡而悠远,其中蕴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道韵,仅仅是闻上一口,就让人感觉神清气爽,四肢百骸都舒泰无比。
香气很快飘满了整个小木屋,甚至穿过门窗,飘到了院子里。
正在鸡窝旁悠闲刨食的几只老母鸡,突然齐齐停下了动作,伸长了脖子,鸡眼中闪烁着人性化的渴望,死死地盯着小木屋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急切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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