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正仁义。”周大彪等人闻言,更是激动不已,纷纷抱拳。跟着这样的头领,不仅能打胜仗,还能拿到实实在在的厚赏,谁不死心塌地?
张墨看着眼前喧嚣的场面,看着那些兴奋地清点货物的伙计,看着麾下战卒们期盼的眼神,看着庞大的畜群,心中豪情涌动。
这笔巨大的财富,不仅意味着他能更好地武装烽燧堡,还可以暗中打点上官,为自己争取更好的职位和防区。
他的目光越过烽燧堡的土墙,望向更广阔的北方草原。哈多达部的覆灭,只是一个开始。北原的混乱,就是他崛起的最佳时机。
“老罗。”张墨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尽快处理掉这批货。我需要更多的钱,更多的铁,更多的粮草。很快,我们还会有更大的‘生意’要做。”
罗老虎看着张墨那双深不见底、充满野心的眼睛,心中凛然。
不过他随即涌起更大的贪婪和兴奋,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小的一定尽快办妥。跟着张队正您,肯定是前途无量。”
烽燧堡内,灯火通明,算盘声、牛羊叫声、人们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持续了整整一夜。
张墨警告罗老虎一定要交代他下面的人,要保守秘密,就说只劫掠了大约五万两银子的战利品。
同时他也跟烽燧堡的伍长也都交代了一声,让他们交代下去,要统一口径,就说劫掠了四五万两银子的战利品。
发财的事情要低调才行,不然会惹众怒的。
张墨知道这件事不可能瞒着上面,必须要汇报上去。那么战利品就要交上去一批,同时也要给上官送一些红利过去。贿赂之事在什么地方都有。
第二天,罗老虎就带着连夜筹集来的五万两银子到了烽燧堡。
张墨也很痛快,五万两银子直接就分了下去。他给自己留了一万两,给几个副队正一人两千两,战卒每人三百两,就连那些辅兵和杂役每人都得了一百两。
这让整个烽燧堡都欢呼起来,要知道每个战卒的饷银每月不过二两而已,再扣除克扣。也就一两半而已,这三百两银子,差不多抵得上他们十年的饷银了。
烽燧堡劫掠草原的事,张墨在第三天就写了一个报告让周大彪亲自送去都骑尉。
烽燧堡位处西岭县,而西岭县辖区军队的最高长官是都骑尉,张墨让周大彪给都骑尉刘长友送去战报的同时,也带着两万两的会票过去。
当然,他在军报中,把战利品的数量减少了七成,如此一来,两万两的会票送过去,就是一份大礼了。
周大彪领命,带着那份精心修饰过的战报和那张沉甸甸、价值两万两白银的会票,在两名精干战卒的护卫下,快马加鞭赶往西岭县城。
西岭县虽是边陲小城,但因是贸易节点,倒也还算繁华。
都骑尉衙门就设在城中心,比起烽燧堡的土墙矮屋,自是气派了许多。周大彪请衙门外的士卒通报后,很快便被引了进去。
都骑尉刘长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微胖,穿着武官常服,正坐在堂上处理文书。
他面色有些疲惫,北疆的军务繁杂,粮饷却时常短缺,让他这个位置坐得并不舒服。
听到烽燧堡队正张墨派人来,他略感意外,那个偏僻的小军堡,除了例行公文,很少有专人来报。
“卑职烽燧堡副队正周大彪,参见刘大人。”周大彪进入堂内,单膝拜倒在地,声若洪钟。
“周副队?免礼。”刘长友放下笔,打量了一下风尘仆仆的周大彪:“张墨派你来,所为何事?可是堡中出了什么变故?”
他下意识地往坏处想,怕是北原人又扰边了。
周大彪从怀中取出军报,双手呈上:“回大人,并非变故。三日前,我烽燧堡侦得一小股北原散兵驱赶牲畜在我边境游荡。
队正当机立断,率我等主动出击,经过一番血战,成功击溃敌军,斩首三十余级,并缴获了大量战利品,张队正特命卑职前来报捷。”
他按照张墨的吩咐,将哈多达部直接说成了“一小股北原散兵”。
“哦?主动出击?还打赢了?”刘长友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接过军报迅速浏览起来。
军报上,张墨将战斗过程写得惊险激烈,但又巧妙地淡化了敌人的规模和自身的战果,只含糊地提到缴获牛羊马匹若干,皮货兵器少许,最后估算总价值约合白银四万余两。
同时张墨也提出了一个申请,那就是增加烽燧堡的战卒人数,因为要提高烽燧堡的防御之力,以应对北原人接下来的报复。
“四万余两?”刘长友看到这个数字,眼皮猛地一跳。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他麾下各部,何时有过如此“丰厚”的缴获?
对于张墨提到的增加战卒之事,他倒是不在意,无非就是一张军令下去而已,提升一下张墨的军职,然后让他自行招募战卒便是,大越的边军向来都是这么做的。
刘长友的心思都在那个四万余两的数字上,心中也火热起来,但官场的老练让他迅速压下激动,反而微微蹙眉,带着一丝质疑的语气问道:“张队正倒是勇猛果敢。
只是……这斩获如此之丰,对方当真只是小股散兵?莫不是谎报军情,或是劫掠了商队吧?”边境之上,杀良冒功、黑吃黑的事情并非没有。
周大彪早有准备,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委屈表情:“大人明鉴,确是北原溃兵。那些牲畜身上多有部落印记,绝非商队所有。
我军亦有两人阵亡,五人重伤,弟兄们都是用命换来的。
队正常说,刘大人治军严谨,爱兵如子,故不敢隐瞒,特命卑职将大部分斩获折算,先行上缴,以充军资,聊表大人平日对我烽燧堡关照之恩。
那些战马牛羊等等,随后便会送来。”
说着,他再次从贴身处取出一个密封的信封,恭敬地递了上去。
刘长友接过信封,入手微沉,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张崭新的大通钱庄会票,面额——贰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