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的投影僵在原地。
他的数据流，不，是他的灵魂，几乎要因为过载而溃散。
按……按按？
站长！
我的好站长！
你是不是对《扶持与共生协议》第三条补充细则里的“肢体接触”有什么误解啊？！
那玩意儿是正经条款吗？那是我，一个无耻的乐子人，在心里胡思乱想的废料！是被你那奇特的脑回路强行合理化的产物！
现在你居然要亲自下场，实践这条离谱的“霸王条款”？
这组织，还能不能好了？
咱们不是致力于给全宇宙带来震撼的秘密结社吗？怎么突然就转型成高端私人会所了啊！
“那个……”
楚枫的投影发出艰涩的声音。
他拼命地想要找个借口，来阻止这场即将失控的“福利”。
“站长……我……我这个是全息投影，按了……也没感觉啊……”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了。
然而，艾丝妲的脑回路，再一次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知道。”
艾丝妲点点头。
她那双搭在楚枫肩膀上的小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还轻轻捏了捏。
虽然是投影，但那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力道，让楚枫的核心数据开始波动。
【警告！投影肩部模块温度异常！数据流出现紊乱！】
系统的警报声在楚枫脑海里响起。
只听艾丝妲用一种“你放心，我懂”的语气，温柔地解释道：
“我当然知道投影没有实体触感。”
“但是，‘仪式感’很重要。”
“协议里写了，这是为了缓解你的‘精神压力’，补充你的‘能量’。”
“所以，关键不在于你的身体有没有感觉到，而在于，你的‘精神’，有没有接收到我这份‘支持’的心意！”
她仰起脸，表情十分认真。
“楚枫，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闭上眼睛，放空自己，用心去感受。”
“感受我……我们组织，传递给你的温暖和力量！”
楚枫：“……”
我感受到了。
我感受到我的CPU快要烧了！
我感受到我的人设，正在崩塌的边缘！
这他妈的，比直接打钱还离谱啊！
精神按摩？量子力学疗法？站长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去进修神棍专业了啊！
看着楚枫那张“感动到扭曲”的脸，艾丝妲以为自己的理论起了作用。
她满意地点点头，手上开始发力。
那双手力道却出奇的精准。
她学着电视里理疗师的模样，有模有样地在楚枫的投影肩膀上揉捏起来。
一边捏，还一边念念有词。
“你看，你为了构思‘死亡舞台’，肯定又消耗了大量的‘心神’。”
“这种高强度的脑力劳动，最容易导致‘能量通道’堵塞。”
“这里，对，就是这个‘核心节点’，一定要揉开……”
她白皙的指尖，点在了楚枫投影的锁骨附近。
楚枫的投影猛地一颤。
站长！别点了！再点就要碰到我的核心散热器了！
他感觉自己的投影程序快要崩溃，所有模块都在报警。
而艾丝妲，对自己的“技术”非常自信。
她甚至还微微弯下腰，凑得更近了些，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
随着她的动作，那股栀子花和奶味的甜香愈发浓郁，将楚枫的投影彻底包裹。
从楚枫的视角看去，能看到她因为弯腰而敞开的衣领，和她白皙的锁骨……
【警告！警告！视觉传感器捕捉到高危信息！核心温度突破临界值！即将启动二级散热保护机制！】
卧槽！
又是二级保护？！
楚枫的灵魂在呐喊。
上一次是“想吃软饭”，这一次会是什么？
“我好L啊”？
还是“姐姐，我不想努力了”？
不！
绝对不行！
他不能再让这个该死的系统，把自己的老底给掀了！
在散热模式启动的前一秒，求生的本能让楚枫爆发了。
“站长！”
他“站”起身，投影因为动作过猛，带起一阵电火花。
这个突然的举动，吓了艾丝妲一跳。
她下意识地收回手，后退了半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怎……怎么了？是我按得太重了吗？”
楚枫的投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凝视着艾丝妲，表情混合了“痛苦”与“决绝”。
“不。”
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极力压抑着什么。
“你的‘力量’，很温暖。”
“但是……太温暖了。”
艾丝妲一愣，更困惑了。
温暖，还不好吗？
楚枫扯出一个苦笑。
“我这样的人，注定与黑暗为伴，不能……贪恋光明。”
“过多的温暖，只会消磨我的意志，让我……变得软弱。”
他退后一步，拉开了与艾丝妲的距离。
“所以……请允许我拒绝。”
“这份‘温暖’，对我来说，是比任何刀剑都要危险的……毒药。”
一番话说完，楚枫自己都快信了。
妈的，我可真是个演技天才！
这番话，既拒绝了按摩，又没崩掉他“悲情英雄”的人设，正好。
艾丝妲，果然被镇住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团。
原来……是这样吗？
他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
这个骄傲的傻瓜！
这个让人心疼的傻瓜！
艾丝妲的眼眶红了。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些安慰的话，又怕说错什么，再次刺伤他。
她只能用力点头，声音里带着哽咽。
“好……我明白了。”
“我……不会再这样了。”
呼——
楚枫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危机，解除！
他立刻转移话题。
“站长，关于‘刃’的计划，我有一个初步的想法。”
他走到落地窗前，背对艾丝妲。
“你说得对，对付他，必须攻心。”
“而攻心的最高境界，不是让他痛苦，而是……”
“让他，得偿所愿。”
楚枫转过身，脸上是那种属于“他”的，带着恶趣味的笑。
“所以，我们的第一个问题，将会是——”
“【请问，在星核猎手刃漫长的一生中，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是由谁造成的？】”
这个问题一出，艾丝妲的呼吸都停了。
她立刻明白了楚枫的意图。
这个问题不是揭秘，这是在为刃搭建一个舞台！
一个让他直面自己“求死”执念的舞台！
高！
实在是高！
艾丝妲正要赞叹这个计划，楚枫却忽然开口。
“不过，在执行这个计划之前……”
他指了指光屏上的协议，语气变得有些……微妙。
“我们……是不是该先把甲方的福利，落实一下？”
艾丝妲一愣：“福利？什么福利？”
楚枫的投影走到艾丝妲面前，那张“悲情”的脸上，挤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协议第二条，技术与安全支持里写了……”
“军用级‘幽灵’投影仪……”
“还有……总部……也就是这里的……居住权？”
他挠了挠头，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小声地开口：
“站长，你看……我那个实习生宿舍，信号不太好，总是掉线……”
“为了保证我们组织行动的稳定性……”
“今晚，我能……睡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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