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柚子吃完鸡肉，连手指头上的油渍都小心翼翼地舔干净了，看向苏棠的眼神里充满了重获新生般的崇拜和担忧。
“主子，您……您真有办法对付张嬷嬷？她凶得很，而且跟宫里采办的一个太监好像是同乡，有点关系……”小柚子虽然得了好处，但还是怕。张嬷嬷积威已久，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苏棠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姐罩着你”的架势：“怕什么？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主子我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再说了，咱们要以德服人，以理服人。”
小柚子眨巴眨巴眼，没太懂“以德服人”和眼前这位让他偷摸吃肉、计划搞事的主子有什么关联。
苏棠没多解释，吩咐道：“小柚子，你去帮我办两件事。第一，偷偷去看看院子里有没有什么能吃的野菜，或者以前有没有人种过什么东西荒废了的。第二，打听一下张嬷嬷平时有什么爱好，或者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儿。注意，千万别让她发现！”
收集情报，知己知彼，这是职场（宫斗）基本法。
小柚子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用力点点头，揣着主子的“重任”和满肚子的鸡肉，小心翼翼地溜出去了。
苏棠则躺在床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在脑海里跟系统讨价还价。
“系统，商城里最便宜的、能让人暂时不舒服但又查不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最好是口服的。”
【推荐‘初级巴豆粉体验装’，仅需3积分。效果：轻微腹泻一至两个时辰，无后遗症，银针测不出。】系统迅速给出选项。
“才轻微腹泻？能不能来个猛点的？比如让她浑身起红疹子见不得人那种？”
【宿主积分不足，且目标过于恶毒，不符合‘以德服人’的初期形象建设要求。轻微腹泻，恰到好处。】系统一板一眼地拒绝，并精准吐槽了她刚才的话。
苏棠：“……”这系统还会抠字眼！
行吧，轻微腹泻就轻微腹泻。她花了3积分兑换了那个“体验装”，其实就是个小纸包，里面装着一点点无色无味的粉末。
接下来，就是等待。
夕阳西下，冷宫的光线愈发昏暗。果然，到了晚饭的点，张嬷嬷又准时出现了。
这次她端来的还是一碗馊粥，甚至比中午那碗看起来更敷衍，清汤寡水的。
她照旧把碗往桌上一放，眼神习惯性地往屋里一扫，准备看到苏棠绝望或麻木的表情。
然而，这一次，她愣住了。
这屋子……怎么变得这么干净了？窗户纸也补好了？空气中那股难闻的味道也没了？
张嬷嬷狐疑地上下打量着苏棠，只见对方虽然还是脸色苍白地靠在床上，但眼神清亮，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正静静地看着她。
这苏妃，落了一回水（原主是被泼了冷水才病倒的），难道真把脑子淹坏了？不仅干净了，连气质都有点说不出的变化。
“嬷嬷辛苦了。”苏棠先开了口，声音依旧虚弱，但很平稳，“这晚膳，看着比中午倒是……清爽了些。”
张嬷嬷回过神，习惯性地刻薄道：“娘娘说笑了，有的吃就不错了。赶紧用吧，凉了……呃，凉了味道更独特。”她自己也觉得这馊饭凉了更难以下咽。
苏棠没动，只是看着她，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嬷嬷在这冷宫管事，也有些年头了吧？”
张嬷嬷皱眉：“娘娘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替嬷嬷觉得有些不值。”苏棠语气真诚，仿佛真的在为她考虑，“嬷嬷这般能干利落的人，按理说早该在外头某个好主子宫里当个体面的管事嬷嬷，吃穿用度，样样精细。何苦窝在这不见天日的冷宫里，终日对着我们这些失了势的人，连份例都要被层层克扣，到手也没几个子儿，还得操心我们的吃喝拉撒……”
张嬷嬷脸色微变，眼神闪烁。苏棠这话，可算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谁愿意待在这鬼地方？油水少，没前途，还要整天对着些疯婆子怨妇。外面那些得势宫殿里的管事嬷嬷，哪个不比她风光？
但她嘴上却强硬道：“老奴奉命当差，在哪都是为主子尽忠！”
“尽忠是好事。”苏棠从善如流地点头，话锋一转，“可若是这‘忠’尽得憋屈，尽得连口干净热乎饭都难吃上，岂不是寒了底下人的心？嬷嬷，你说，若是这冷宫里哪位主子哪天时来运转，出去了，念着嬷嬷今日的‘尽心照顾’，是不是也会拉嬷嬷一把？”
张嬷嬷心里嗤笑，冷宫里的主子还想出去？做梦比较快！但苏棠的话，又像一根小羽毛，在她心里最痒的地方轻轻挠了一下。
万一呢？虽然渺茫，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冷宫复宠的例子。
她的态度不自觉软化了一点点，但依旧警惕：“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苏棠指了指那碗馊饭，笑容淡了些：“我只是想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嬷嬷哪怕手指缝里稍微漏一点好的给我，让我能苟延残喘下去，记下的也是嬷嬷的情分。总好过天天拿这猪食都不如的东西来敷衍，若我真哪天饿死了、病死了，上头查下来，嬷嬷一个‘照料不周’的罪过怕是跑不了吧？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担上性命干系，值得吗？”
软硬兼施，画饼加威胁。
张嬷嬷脸色变幻，盯着苏棠看了半晌，似乎在评估她话里的分量。这苏妃，落了一次水，不仅脑子清楚了，嘴皮子也利索了这么多？说的话竟让她无法立刻反驳。
克扣份例是潜规则，但真要闹出人命，她也讨不了好。
她哼了一声，语气没那么冲了：“娘娘如今倒是伶牙俐齿。行，老奴知道了，明日……明日我想想办法。”
她打算随便糊弄一下，明天也许换碗不那么馊的来。
但苏棠要的不是这个。
“何必等明日呢？”苏棠笑道，“我看嬷嬷面色似乎有些疲惫，想必是近日操劳了。我这儿倒是有点安神解乏的‘好东西’，嬷嬷不妨尝尝？”
说着，她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枕头底下（其实是从系统空间取出）摸出一个小纸包，正是那价值3积分的“初级巴豆粉体验装”。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将里面那点少得可怜的粉末，倒进了那碗馊粥里，然后用勺子搅和搅和。
“嬷嬷辛苦了，这碗‘滋补安神粥’，便赏给嬷嬷用吧。”苏棠把碗往张嬷嬷的方向推了推，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张嬷嬷：“！！！”
她眼睁睁看着苏棠往粥里加了不明粉末，还说是赏给她的“滋补粥”？这苏妃是真疯了还是想毒死她？
“娘娘！您这是何意？！”张嬷嬷又惊又怒，后退一步。
“嬷嬷怕什么？”苏棠故作惊讶，“难不成嬷嬷觉得我会在里面下毒？我一个冷宫弃妃，哪里来的毒药？再说了，毒死了嬷嬷，对我有什么好处？这不过是些安神的粉末罢了，嬷嬷不信，我可以先尝一口？”
她作势要去舀一勺。张嬷嬷赶紧拦住，脸色惊疑不定。是啊，苏妃没理由毒死她，也没途径弄到毒药。难道真是安神的东西？这苏妃是想讨好她？
看着那碗被加了料的馊粥，张嬷嬷心里膈应得要死。吃吧，谁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不吃吧，又好像怕了苏妃，而且刚才那番话确实让她有所顾忌。
苏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慢悠悠地道：“嬷嬷，一口粥而已，代表了你的‘忠心’和我未来的‘心意’。你喝了，从今往后，我的饭食你多上心，咱们相安无事，甚至我若能出去，必不忘嬷嬷。你不喝……”
她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张嬷嬷脸色青白交加，内心挣扎了半天。最终，那渺茫的“出去后的富贵”和眼前“可能存在的风险”以及“不吃可能现在就倒霉”的威胁交织在一起，她一咬牙一跺脚！
罢了！量这失势的妃子也不敢真下毒！最多拉肚子！为了以后可能的荣华富贵，拼了！
她端起那碗加料馊粥，屏住呼吸，像是喝毒药一样，咕咚咕咚几口灌了下去！那酸馊的味道混合着一点奇怪的粉末感，让她差点当场吐出来。
喝完，她把碗重重一放，恶狠狠地瞪着苏棠，想放句狠话，却觉得肚子里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咕噜作响。
她脸色一变，再也顾不上说什么，捂着肚子，扭身就急匆匆地往外跑——茅房在院子另一边！
苏棠看着她狼狈逃窜的背影，满意地笑了。
【叮！日常任务‘改善晚餐质量’完成。奖励积分 5，初级植物催生液（小份）*1已发放。】
嘿，任务完成！虽然她的晚餐还是那碗馊粥（被张嬷嬷喝了），但过程改善了啊！从被动接受馊饭，到主动逼退送饭人并让她承诺改善，这质量提升可不是一星半点！
系统判定，没毛病！
小柚子这时也偷偷溜了回来，一脸兴奋：“主子主子！院子里还真有点野荠菜！奴才还打听到，张嬷嬷最爱钱，最近好像愁她儿子娶媳妇的彩礼钱……”
他说到一半，看见空荡荡的桌子和主子脸上的笑容，愣住了：“主子，您的晚饭呢？”
苏棠心情愉悦地伸了个懒腰：“哦，张嬷嬷她……身体突然不适，把我的晚饭拿去‘以形补形’了。没事，饿一顿不打紧。”
小柚子：“？？？”以形补形？馊饭补什么？
苏棠从系统空间拿出那个唯一的馒头，掰了一大半递给小柚子：“喏，先垫垫。明天，咱们应该就能吃上热乎饭了。”
她看着窗外彻底暗下来的天色，和手里那瓶散发着淡淡莹绿光芒的【初级植物催生液】，对未来的冷宫生活，突然充满了期待。
种田搞钱，从拿下势利眼嬷嬷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