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青瓦，林辰蹲在自家小菜园的篱笆边，指尖捏着三粒改良番茄种。土褐色的种皮上泛着微光，是昨夜用空间灵泉水浸泡后留下的痕迹。篱笆外，母亲正在翻整隔壁的空地，铁犁划过湿泥的声响混着雨珠落地的轻响，在暮色里织成绵密的网。
辰辰，那空地明儿种点豆角正好，你张婶说她家的豆种出芽率高。母亲直起身捶着腰，鬓角的白发沾着雨珠，你那小菜园别折腾了，去年种的茄子连本都没回来。
林辰攥紧种子的手微微收紧。去年母亲种的半分地茄子，收购商只给四毛一斤，最后烂在地里大半。他望着眼前这片巴掌大的菜园——不足二十平米，土埂被踩得结结实实，角落里堆着没烧透的草木灰。就是这片地，爷爷当年种出的番茄能让十里八乡的人羡慕。
妈，我想试试种番茄。他扒开表层板结的泥土，将种子埋进掺了空间黑土的穴里，网上学了新法子，说不定能行。
母亲狐疑地打量着他：你在北京写字楼待了三年，还会种地？
爷爷教过我的。林辰的指尖拂过湿润的泥土，想起小时候蹲在爷爷脚边学间苗的场景。那时爷爷用竹片在土里划出浅沟，说种子要躺着睡，根才能扎得稳。现在他依样画葫芦，将种子平放，覆土半寸，又用喷壶细细浇了水——壶里装的是稀释了十倍的灵泉水，清冽的气息混着泥土味钻入鼻腔。
夜雨渐停时，菜园里已整整齐齐起了三垄苗床。林辰用竹片搭起小拱棚，蒙上塑料薄膜，在边角戳出几个透气孔。昏黄的路灯下，水珠顺着薄膜边缘滚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坑洼。他望着棚内氤氲的水汽，突然想起空间里那片黑土地——那里的番茄已经开始挂果，而现实中的生长，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半月，林辰过着规律的双面生活。白天跟着父亲下地学农活，晚上等家人睡熟后，悄悄溜到菜园侍弄番茄苗。灵泉水不敢多用，每次只敢趁夜雨偷偷浇灌；空间黑土更是掺得极隐蔽，混在草木灰里撒在垄间。他甚至用系统奖励的初级病虫害防治知识，在叶片上发现了两只蚜虫，连夜用草木灰水扑灭——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异常。
辰辰最近咋老往菜园跑？某天晚饭时，父亲突然开口，筷子指着院外，那番茄苗刚冒芽，犯不着天天瞅着。
林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心脏漏跳半拍：城里待久了活动少，就当锻炼身体。他瞥见母亲欲言又止的神色，赶紧岔开话题，爸，明天我跟你去镇上卖菜吧，顺便看看行情。
母亲的眼睛亮了：正好！家里的干辣椒该卖了，你去问问价。
林辰低头喝粥，嘴角却悄悄扬起。他知道，检验改良番茄的时刻，不远了。
小满时节的清晨，林辰在露水未干时就钻进了菜园。塑料拱棚被掀开一角，三十株番茄苗长势喜人，墨绿色的叶片在晨光里泛着油亮的光泽，茎秆粗壮得像小拇指，每株都挂着三四个青绿色的小果子。
比空间里长得慢多了。他捏着颗鸽子蛋大小的番茄，指尖能感受到果皮下流动的汁水。现实中没有空间的加速效果，从育苗到挂果用了整整四十天，但改良种子的优势已经显现——普通番茄这时刚开花，而他的已经坐果，且没有出现常见的畸形果。
最让他心惊的是系统面板的变化。昨夜番茄开始转色时，脑海里突然响起提示音：
【检测到改良作物进入成熟期，品质评估中...】
【品种：清溪改良番茄一代】
当前状态：糖分积累中（预计甜度7.8%）
特殊属性：天然果香物质含量提升30%
建议采摘时间：72小时后（完全成熟）
林辰望着泛着淡淡红晕的果实，突然想起镇上超市里卖的精品番茄——标价8.8元一斤，却硬得像石头，切开后籽囊空洞。而他的番茄，此刻正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甜香，连蝴蝶都绕着藤蔓飞。
得想个法子悄悄采摘。他蹲在篱笆边，望着隔壁张婶家的菜地。张婶是村里有名的包打听，昨天还隔着篱笆问他番茄苗在哪买的。要是被她看见这些品相极佳的果实，不出半天全村都会知道。
当晚，林辰等到后半夜，借着月光开始采摘。三十株番茄共收获了八十七个果实，个个大小均匀，红中透粉，在竹篮里堆成小山。他挑了最大的一个掰开，沙瓤的果肉瞬间流出琥珀色的汁液，甜香在寂静的夜里弥漫开来。
就按市场价的三倍卖。林辰用稻草将番茄逐个包好，放进竹篮底层铺的荷叶里。普通番茄收购价五毛，他打算卖一块五——这个价格既能试探市场反应，又不至于太扎眼。至于那些特别优质的极品果，他留了十个单独装在小竹筐里，准备带到镇上的老主顾水果店试试水。
凌晨四点，林辰推着二八大杠自行车出门，竹篮用旧棉被裹着绑在后座。月光洒在乡间小路上，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惊起几只夜鸟。他望着远处墨色的山峦，突然想起爷爷说过的话：好东西要藏着锋芒，太扎眼容易招风。
清溪镇的集市在辰时热闹起来。林辰找了个角落支起摊位，刚解开棉被，甜丝丝的果香就飘了出去。几个路过的大妈立刻围了上来：
小伙子，这番茄咋卖？
看着怪新鲜的，是你家种的？
表皮这么光滑，莫不是打了蜡？
林辰心里一紧，面上却笑着拿起个番茄：自家小菜园种的，没打药，一块五一斤。
啥？一块五？抢钱啊！穿蓝布衫的大妈咋舌，菜市场才卖八毛！
就是，你这小伙子看着老实，心咋这么黑？
林辰没辩解，只是从竹篮里拿出那个单独包装的极品果，用水果刀切开。鲜红的果肉瞬间暴露在晨光里，沙瓤的纹理清晰可见，汁水顺着刀刃滴落，空气中的甜香突然浓郁起来。
尝尝吧，不好吃不要钱。他将切好的番茄递到蓝布衫大妈面前。
大妈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眼睛突然瞪圆了：哎哟！这味儿...多少年没尝过了！她又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甜丝丝的，还有点酸，跟小时候我姥姥种的一个味儿！
尝过的人纷纷叫好，没等林辰反应过来，摊位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给我来五斤！
我要这个最大的！
小伙子，明天还来不？
林辰一边称重一边收钱，手指忙得停不下来。他特意用旧报纸包番茄，收摊时数了数钱袋，竟然卖了三百多块——这相当于母亲卖二十斤干辣椒的收入。更让他惊喜的是，那个装极品果的小竹筐被镇上鲜果多水果店的老板买走了，十个番茄卖了五十块，老板还留了电话，让他明天再送二十斤过去。
小伙子，你这番茄啥品种啊？收摊时，隔壁卖豆角的王婶凑过来，眼神里满是探究，我种了二十年菜，从没见过这么好吃的番茄。
林辰心里警铃大作，想起出门前母亲的叮嘱：别跟人说种子的事，村里眼红的人多。他挠了挠头，露出憨厚的笑容：就...就是网上买的普通种子，可能是今年雨水好，长得格外甜。
网上买的？哪个网店啊？王婶追问，给婶子也发个链接呗。
林辰装傻充愣地翻出手机：哎呀，好像是家新店，现在搜不到了。他合上手机，扛起空竹篮，婶子我先走了，我妈还等我回家吃饭呢！
骑着自行车离开集市时，林辰感觉后背全是汗。他知道，今天的开门红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在清溪村里等着他。
林辰刚把自行车推进院门，就看见张婶坐在院子里的石磨上，正和母亲说笑着什么。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装钱的布袋藏进怀里。
辰辰回来啦？张婶站起身，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空竹篮，听说你今天在镇上卖番茄，一块五一斤都被抢光了？
母亲惊讶地看着他：真的？你那番茄卖了那么多钱？
林辰硬着头皮点头，从怀里掏出钱袋递给母亲：卖了三百多，还有个水果店老板订了明天的货。
哎哟！三百多！张婶的眼睛瞪得溜圆，辰辰你可真能干！不过你那番茄到底啥品种啊？改天婶子去你菜园瞅瞅？
林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张婶的性子，要是让她看见菜园里的番茄苗，不出三天全村都会知道他改良种子的事。他赶紧笑着打岔：婶子您说笑了，就是普通品种。对了，我爸呢？
你爸去李大爷家了。母亲数着钱，脸上笑开了花，李大爷家的牛下崽了，让你爸去帮忙呢。
林辰趁机溜出院子，直奔村西头的李大爷家。他知道，这件事必须找个信得过的人商量。李大爷是村里的老支书，德高望重，当年爷爷改良稻种时，就是李大爷帮忙保密的。
辰辰来啦？李大爷正在给刚出生的牛犊喂牛奶，听说你小子今天在镇上露脸了？
林辰蹲在牛棚边，把改良番茄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大爷。老人听完沉默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你爷爷当年就是太张扬，改良的稻种被邻村偷走，气得大病一场。辰辰啊，好种子是宝贝，但也容易招祸。
大爷，我知道。林辰攥紧拳头，所以我想请您帮忙，能不能先别让村里人知道改良种子的事？等我试种成功了，再带动大家一起种。
李大爷点了点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你这小子，心眼比你爷爷多。行，大爷帮你瞒着。不过你要记住，藏锋不是守拙，该露锋芒的时候，也不能含糊。
林辰望着牛犊吮吸牛奶的样子，突然想起系统面板上的新任务：
【叮！新任务发布：【星火燎原】】
【任务要求：在三个月内，说服5户村民采用改良番茄种植技术】
【任务奖励：经验值 100，空间面积扩大至30㎡，解锁初级农技指导功能】
夕阳的余晖洒在牛棚的木板上，林辰的嘴角缓缓扬起。他知道，清溪村的改变，从这个小小的番茄开始了。而他要做的，就是像爷爷当年那样，在这片土地上，种下希望的种子。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