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里的空气像冰窖，吸进肺里都带着刺痛。
苏逢春扶着母亲，沿着墙壁慢慢走，眼睛扫过两侧的房间门牌。
“监控室应该在走廊尽头。”苏岚小声提醒，声音还带着咳嗽后的沙哑。
苏逢春点点头，加快了脚步。
脚下的地板积着厚灰，偶尔能踢到散落的碎玻璃，发出清脆的声响。
走廊两侧的病房门大多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积灰的病床和散落的医疗垃圾。
走到走廊尽头，果然看到一扇挂着“监控室”牌子的木门。
门是虚掩的，苏逢春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房间里摆着三张旧办公桌，桌面上堆着泛黄的文件和破损的设备，墙角立着一排监控屏幕，屏幕全是黑的，下方的主机箱蒙着厚厚的灰尘，看起来早就废弃了。
“妈，你先坐这儿。”苏逢春扶母亲坐在唯一一把没坏的木椅上，转身去检查主机箱。
她伸手摸了摸主机，冰凉一片，试着按下电源键，毫无反应，显然是没电了。
苏逢春从背包里掏出直播终端，又翻出之前在便利店找到的充电线。
线的一端能插终端，另一端刚好能插进主机的供电口。
她把线接好，按下终端的供电开关，主机箱发出“嗡”的一声轻响，指示灯慢慢亮了起来。
监控屏幕一个个亮起，先是雪花点，几秒后出现了模糊的画面。
苏逢春滑动鼠标，调出监控记录的目录，大部分文件都损坏了，只剩下最近一周的零星片段。
她耐心地逐个翻看，终于在一段记录里看到了关键画面。
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抱着一个蓝色的方形盒子，走进了三楼的药房，盒子上印着的图案，和母亲描述的“暖源晶核容器”一模一样。
“找到了，妈，暖源晶核在三楼药房。”苏逢春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母亲，却发现苏岚正捂着嘴剧烈咳嗽，脸色白得像纸，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妈！”苏逢春赶紧走过去，拍着母亲的后背，“是不是冷着了？”
苏岚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摇摇头：“老毛病了，一受刺激就犯……要是有止咳药就好了。”
苏逢春心里一紧。
母亲的咳嗽断断续续快半个月了，之前在便利店和超市只找到水和食物，根本没有药品。
她看向监控屏幕，一楼的药房就在斜对门，或许能找到止咳药。
“妈，你在这儿等我，我去药房找找，很快回来。”苏逢春拿起消防斧，又把终端放在母亲身边。
“有事就喊我。”
药房的门敞开着，里面的货架东倒西歪，药品散落一地，大多已经过期，药盒也破损不堪。
苏逢春沿着货架仔细找，目光扫过一排排标签，终于在最里面的货架上看到了“复方甘草片”。
正是母亲常用的止咳药。
可她走过去才发现，货架上只剩下空盒子，药片早就被人拿走了。
苏逢春不甘心，蹲下身翻找地上的碎盒，连货架底下都看了，还是没找到一片药。
她皱着眉，目光落在货架顶层。
那里堆着几个密封的纸箱，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苏逢春搬来一个破凳子，踩上去够纸箱，刚碰到箱子的边角，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找什么呢？这么费劲。”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苏逢春回头，看到林薇薇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林薇薇穿着安全区的物资管理员制服，手里还拎着一个空的物资袋，显然是跟踪她们进来的。
“你怎么会在这儿？”苏逢春跳下凳子，握紧了手里的消防斧。
之前在医院门口杀冰面蛛时，她隐约感觉到有人盯着，没想到是林薇薇。
“跟踪你啊。”林薇薇嗤笑一声，走进药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盒，在苏逢春面前晃了晃，“你是在找这个吧？”
那正是苏逢春要找的复方甘草片，药盒还没开封。
“把药给我。”苏逢春语气冰冷，往前走了一步。
“给你可以。”林薇薇往后退了退，眼睛盯着苏逢春的口袋。
“不过得拿东西换。我知道你兜里有低阶晶核，拿一颗来换，这药就是你的。”
苏逢春瞬间明白过来，林薇薇是冲着她收集的晶核来的。
之前在安全区外围，林薇薇就总想着占便宜，现在看到她能杀变异兽得晶核，更是动了歪心思。
“不可能。”苏逢春拒绝，“这药是医院里的，不是你的私人物品，凭什么要我用晶核换？”
“凭什么？”林薇薇挑眉，“凭现在是末世，弱肉强食。这药是我先找到的，就是我的。你想要，就得听我的。”
她说着，突然往前冲了一步，伸手就去抓苏逢春的口袋，显然是想硬抢。
苏逢春怀里的蓝色晶核突然发烫，她几乎是本能地侧身躲开，同时抬手拍开林薇薇的手腕。
林薇薇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快，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苏逢春，你别给脸不要脸！”
“是你先动手抢东西的。”苏逢春举起消防斧，斧刃对着林薇薇。
“把药留下，你可以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林薇薇看着消防斧，眼神有些发怵。
她刚才在医院门口看到苏逢春杀冰面蛛，知道她不好惹，但就这么放弃，又不甘心。
晶核在末世里比粮食还金贵，一颗低阶晶核够她换三天的物资。
“你以为你能护住药？”林薇薇咬着牙威胁，“我已经联系了安全区的人，他们很快就到，到时候别说药，你手里的晶核都得交出来！”
苏逢春根本不信。
林薇薇只是个普通的物资管理员，没权限调动安全区的人手，这话不过是吓唬人。
她不再跟林薇薇废话，趁其不备往前冲了一步。
林薇薇下意识地把药盒往身后藏，苏逢春伸手一抓，刚好握住药盒的一角。
两人拉扯起来，苏逢春力气比林薇薇大，很快就把药盒抢了过来，塞进自己口袋里。
林薇薇急了，伸手想去抓苏逢春的头发，却被苏逢春用消防斧的斧柄挡住，手腕被磕得生疼。
“你还敢动手？”林薇薇又气又怕，往后退到门口，撂下一句狠话，“苏逢春，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她转身就往楼梯间跑，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走廊里。
苏逢春没理会她的威胁，赶紧拿着药盒回到监控室。
苏岚还坐在椅子上，脸色依旧不好，看到苏逢春回来，赶紧站起来：“怎么样？找到药了吗？”
“找到了，妈。”苏逢春打开药盒，倒出两片药，递到母亲手里，又拧开矿泉水瓶。
“快吃了吧，能缓解些。”
苏岚接过药，就着水咽了下去。过了几分钟，咳嗽果然轻了不少，脸色也慢慢有了血色。
“好多了，谢谢你，逢春。”苏岚拉着女儿的手，眼里满是心疼，“刚才是不是跟人吵架了？我好像听到声音。”
“没事，遇到个想抢药的，已经被我赶跑了。”苏逢春不想让母亲担心，轻描淡写地带过，“我们现在去三楼药房，拿暖源晶核。”
她扶着母亲站起来，检查了一下终端。
屏幕上显示积分还是35，能续1小时5分钟的治疗，暂时够用。
苏逢春把药盒放进背包，又握紧了消防斧。
“走吧，妈，我们去三楼。”
母女俩走出监控室，沿着走廊往楼梯口走，快到楼梯口时，苏逢春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蓝色晶核，没什么异常。
楼梯间里积着厚厚的灰尘，扶手锈迹斑斑。
走到三楼楼梯口，苏逢春停下脚步，看向药房的方向。
门被一块厚重的钢板封死了，钢板边缘焊死在门框上，看不到里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