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寒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冰，砸进了广场死寂的空气里。
刚刚还因林凡神威而陷入呆滞的幸存者们，心脏猛地一缩，
脸上刚刚浮现的狂喜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邃的恐惧。
猎犬都如此恐怖，那它的主人……
林凡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他倒不是害怕，只是单纯觉得烦。
刚清理完一个地下巢穴，想安安生生躺两天，怎么又冒出个牵狗打猎的？
还把口水溅到他家门口了。
他收回目光，不再看那扇肮脏的玻璃门，转而投向大厅里那群脸色煞白的幸存者。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陈睿身上。
“你，大管家。”
林凡的声音平淡，不带任何情绪，
“把那个女人弄进来，找个空房间安顿好。
还有，门口的垃圾，清理干净。”
陈睿一个激灵，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门口神魔般的林凡，又看了看地上昏死过去的赵雅，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挺直了腰板。
“是！林先生！”
他大声应道，声音因激动和紧张而有些发颤。
他立刻转身，开始指挥其他幸存者。
“你们两个，过来搭把手，把这位女士抬到二楼空着的员工休息室去！
动作轻点！其他人，找工具，把门口……清理一下。”
幸存者们如梦初醒，在陈睿的调度下，慌乱但有序地行动起来。
恐惧仍在，但一种新的秩序感，让他们找到了主心骨。
林凡没再管他们。他踱步到凌清寒身边，低头看着那具被称为猎犬的怪物尸体。
“城西？”
他踢了踢怪物的爪子，像在踢一块碍事的石头，
“陛下，你的感知范围挺广啊。不过城西那么大，藏只苍蝇都不好找，我总不能跑过去满大街喊孙子出来吧？”
凌清寒抬起眼，凤眸里带着一丝审视。
她能听出林凡语气里的依赖，这让她心中升起一股久违的掌控感，连带着看他也顺眼了几分。
“本帝的神念，如今只是一道残魂。”
她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像是在阐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它能让本帝感知到远处强烈的魔气波动，就像凡人能看到远方的山峦。
但想要找到山中某一个具体的洞穴，本帝需要一个媒介。”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着林凡。
“一个能承载本帝意志，并代本帝前往探查的器物。”
林凡秒懂。
他心念一动，眼前浮现出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光幕。
【叮！与宠爱对象达成高质量情感互动（信赖委托）！】
【对方因被依赖而产生轻微愉悦，因能展现自身价值而感到满意。】
【宠爱点 150！】
【宠爱点余额：630】
看到余额跳动，林凡心中那点烦躁顿时消散了不少。
花钱的感觉虽然肉痛，但赚钱的快乐是实实在在的。
“器物是吧？我找找。”
他嘴里嘀咕着，手指在虚拟光幕上快速划动。
系统商城的界面琳琅满目。
【新鲜大白菜：1点】
【肥宅快乐水（桶装）：2点】
【永不磨损的毛巾：5点】
……
他直接划过这些生活物资区，进入了奇物分区。
凌清寒看着林凡站在原地，眼神放空，手指在空气中毫无规律地戳点着，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
她知道，他又在摆弄那个神奇的系统了。
她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她的目光越过林凡的肩膀，看向那扇正在被擦拭的玻璃门。
门外，暮色渐沉，城市的废墟轮廓在昏黄的光线下，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这个世界，和她曾经统御的玄天大陆截然不同。
没有灵气，法则崩坏，却有着这些……奇特的造物和规则。
那个叫系统的东西，甚至能凭空变出蕴含先天灵气的蛋糕。
而眼前这个男人，是这一切的关键。
她看着林凡的侧脸，神情有些复杂。
这个凡人，懒散、嘴贫，毫无强者应有的威严。
可偏偏就是他，拥有着连她都无法理解的、蛮不讲理的强大。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并不在乎这份强大。
他只想用这份力量，换取最安逸的咸鱼生活。
“找到了。”
林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牙疼，又像是便秘，纠结成一团。
凌清寒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面前的空气，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她能感觉到林凡情绪的剧烈波动。
“怎么了？”
她问。
“没什么……”
林凡干笑一声，
“就是看上了一个小玩具，有点贵。”
他的意识里，系统商城中一个物品的介绍正闪闪发光。
【名称：灵犀无人机-侦察型】
【类型：奇物/侦察载具】
【功能：采用灵能驱动，可与指定目标建立精神链接，共享五感（视觉、听觉、嗅觉），并能小幅度增幅目标的精神感知力。
最大飞行范围20公里，最高时速300公里/小时。自带隐匿涂层，能规避绝大多数常规侦测手段。】
【备注：科技与玄学的奇妙造物，让你的神念插上翅膀。】
功能完美契合凌清寒的需求。
然而，当林凡的目光移到价格上时，他的眼角就开始抽搐。
【售价：600宠爱点】
六百点！
这几乎是他全部的家当！
辛辛苦苦又是哄又是骗，又是打怪又是建立秩序，才攒下这么点老婆本，买个玩具就要一夜回到解放前？
这哪是系统商城，这分明是黑店！
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按下购买键后，系统那冰冷的电子音会说：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
他深吸一口气，内心天人交战。
不买？
那就得他自己跑去城西，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费时费力，还可能打草惊蛇。
这严重违背了他能躺着绝不站着的咸鱼宗旨。
买？
600点就这么没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几天，凌清寒吃着普通压缩饼干，用着磨损的毛巾时，那双会说话的凤眸投来的幽怨眼神。
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凌清寒。
她正仰着头，看着购物中心穹顶上那盏被重新点亮的水晶吊灯，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
那光芒映在她绝美的脸庞上，冲淡了平日的清冷，多了一丝属于这个年纪的纯粹。
罢了。
林凡叹了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
钱没了可以再赚，老婆的好奇心和安全感，千金不换。
再说，把这个猎人的老巢端了，应该也能有不少点数奖励。
对，这是投资！
是为了未来更安逸的咸鱼生活，进行的必要投资！
做完心理建设，他看向凌清寒，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陛下，准备好接收你的新眼睛了吗？”
他的手指，在那个标价600的购买按钮上，悬停了足足三秒。
最终，还是认命般地，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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