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活人。”
林凡看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摸了摸下巴。
那豆点大的灯光，在魔气缭绕的医院大楼里，显得格外突兀。
“愚昧的蝼蚁，躲在魔巢之中，与待宰的羔羊何异。”
凌清寒的声音在林凡脑中响起，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话不能这么说。”
林凡关掉虚拟屏幕，伸了个懒腰，
“万一他们死了，也变成外面那种提着手术刀乱晃的丑八怪，我的清理成本不是更高了？
我去一趟，你负责当好眼睛。”
凌清寒没有回应，算是默许。
林凡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他已经站在了市中心医院的大门前。
腐朽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
黑色的魔气像是稀薄的雾，从地下停车场的方向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缠绕着整栋建筑。
医院大厅里，几具穿着白大褂的干瘪尸体在游荡。
它们就是凌清寒口中的腐化医师，保留着生前的部分形态，但皮肤呈死灰色，眼眶里闪烁着非人的红光。
它们手中紧握着生锈的手术刀和骨锯，关节扭曲，行动起来却迅捷无声。
其中一只腐化医师似乎察觉到了活人的气息，猛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眶对准了林凡。
下一秒，它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像一道灰色闪电扑了过来。
林凡眼皮都没抬一下。
“左手边，药剂科的柜台后面，还有一个。”
凌清寒的声音适时响起。
林凡侧身躲过扑击，反手一巴掌将那只腐化医师的脑袋拍进胸腔。
他脚步不停，走向药剂科，一脚踹开布满灰尘的柜台。
柜台后面，一只蜷缩着的腐化护士刚抬起头，就被他一脚踩碎了脑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像是回家换鞋一样轻松。
“继续。”
在凌清寒的上帝视角指引下，林凡就像一个开了全图挂的玩家。
“三楼，走廊尽头右转，消防通道里有两只。”
“五楼，手术室，注意，有五只，其中一个手里拿着电锯。”
“十楼，别走电梯，楼梯间很干净。”
林凡一路向上，如入无人之境。
那些在普通幸存者眼中如同死神的怪物，在他面前脆弱得像纸糊的。
他甚至没有动用全力，只是单纯依靠肉体的力量，便将这些腐化的傀儡一个个清理干净。
很快，他抵达了十五楼。
这里是精神科隔离区。
一道厚重的电子隔离门挡住了去路，门上有一个小小的、由防弹玻璃构成的观察窗。
林凡敲了敲门。
咚，咚，咚。
沉闷的响声在死寂的楼道里回荡。
几秒后，观察窗后面出现了一张苍老而警惕的脸。
那是一个戴着眼镜、头发花白的老者，他身上穿着还算干净的白大褂。
“你是谁？”
老者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传来，带着一丝颤抖。
“路过，收电费的。”
林凡靠在墙上，随口答道。
老者显然不信这种鬼话，他死死盯着林凡，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你是怎么上来的？外面的怪物呢？”
“都解决了。”
林凡说得轻描淡写，
“我看你们这儿有灯，就上来看看。开门吧，我带你们去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
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他喃喃自语，
“这个世界上……没有安全的地方……到处都是魔鬼……”
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稳定。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指着林凡厉声喝道：
“是你！是你！那个声音说的就是你！新的入侵者！想要夺走我们庇护所的魔鬼！”
林凡眉头一挑，还没来得及说话。
老者已经转身，扑向墙边一个红色的紧急按钮，狠狠拍了下去。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这里是我们的家园！”
嗡——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楼层！
林凡前后两端的走廊，厚重的金属防火卷帘门轰然落下，将他彻底封死在这段数十米长的通道里。
紧接着，走廊两侧的病房门，一个个“咔哒”解锁，缓缓滑开。
黑暗的病房里，亮起了一双双猩红的眼睛。
低沉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十几只形态各异的腐化医师和狂躁病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将林凡团团包围。
观察窗后，老者那张因狂热而扭曲的脸，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跟它们一起……成为这里的养料吧！”
“愚昧。”
脑海中，凌清寒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
“被混沌低语蛊惑而不自知，凡人的意志，脆弱如斯。”
【叮！对象产生情绪波动！】【嘴硬 5！】
林凡非但不怒，反而觉得有点想笑。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悬停的无人机，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陛下，看来我得拆了你未来的御用医院了。”
【叮！对象产生情绪波动！】【愉悦 8！】
【宠爱点 15】
话音未落，一只手持骨锯的腐化医师已经冲到他面前，高高举起骨锯，对着他的脑袋劈下。
林凡看都没看，任由那布满锈迹的锯齿砍在自己脖子上。
刺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骨锯的锯齿瞬间崩断了好几颗，而林凡的脖子上，连一道白印都没有留下。
那只怪物似乎也愣住了。
林凡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骨锯的锯身，轻轻一掰。
咔嚓！
精钢打造的骨锯，应声而断。
他随手将断掉的半截锯片插进了那只怪物的眼眶，然后看也不看周围蜂拥而上的怪物，径直走向那扇刚刚落下的防火卷帘门。
他抬起拳头，随意地挥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的“噗”。
由多层钢板复合而成的防火门，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
中心位置猛地向内凹陷，随即整个炸裂开来，无数金属碎片向隔离区内爆射而去。
隔离门后，那些幸存的医生护士们，包括那位老教授，
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狂热和得意瞬间凝固。
林凡从破洞中缓缓走出，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他身后的走廊里，那些怪物像是被激怒的蜂群，咆哮着从破洞中追了出来。
幸存者们发出惊恐的尖叫，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威严、不似凡人的声音，从他们头顶响起，仿佛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回荡。
“肃静。”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让所有人的尖叫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们惊恐地抬头，看到一个黑色的飞行器正悬停在天花板下，蓝色的光芒如同神明的眼睛。
在他们震撼的目光中，林凡转身，面对着冲出破洞的怪物群。
他只是简单地向前踏出一步。
一股无形的劲气以他为中心炸开。
冲在最前面的几只怪物，身体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四分五裂，化作一滩滩黑水。
林凡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化作一道残影，在怪物群中穿梭。
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骨骼碎裂和血肉爆裂的声音。
不到十秒。
整个走廊再次恢复了寂静。
所有的怪物，无一例外，全部变成了一地的碎块和黑水。
林凡站在血污之中，身上纤尘不染。
他转过头，看向那群已经彻底石化的幸存者，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
“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那位老教授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他眼中的狂热和偏执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和后怕。
“神……神启……”
他嘴唇哆嗦着，看着天花板上的无人机，又看了看如同魔神的林凡，
“神降临了……”
几分钟后，在隔离区的一间办公室里。
从精神冲击中恢复过来的老教授，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我们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末日爆发后，我们就躲进了这个安保等级最高的精神科病区，一直活到了现在。”
“大概半个月前，医院的地下……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
然后，我的脑子里就开始出现一个声音。”
老教授的声音颤抖着，“它自称是这里的守护神，说可以庇佑我们，但要求我们为它提供……养料。”
“它教我怎么改造尸体，怎么利用医院的设备……
它说会保护我们，但要我们杀死所有像你这样的入侵者。”
林凡一边听着，一边把玩着桌上的一个金属笔筒。
“那个守护神，或者说指挥官，在哪？”
老教授伸出颤抖的手，指向脚下。
“在……在地下三层，原来的停尸间。
它把那里改造成了一个育儿室，一个巢穴的核心！”
“它的智慧非常高，它不需要亲自露面，就能通过散播一种看不见的精神孢子，
远程影响甚至控制我们这些心智不坚定的人。”
“而且……”
老教授咽了口唾沫，眼中是化不开的恐惧，
“所有被它污染杀死的尸体，都会被它转化为更强大的变异体，成为它巢穴的守卫。
我们送下去的那些全都变成了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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