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出口的湿气还未散尽，玉钵在我掌心微微震颤，表面裂纹中的星图已隐去。远处不周山方向的闷响渐弱，陆明轩握剑的手仍未放下，目光死死盯着那片翻涌的黑云。我将玉钵收入储物袋，寒意顺着指尖渗入经脉，雷纹剑的躁动被压制了一瞬，随即又隐隐发烫。
“先回玉虚宫。”我说。
他点头，不再多言。我们踏着碎石走出矿道，晨光斜照在山门石阶上，守山弟子远远望见，立即开启护山大阵的通道。穿过光幕的刹那，眉心的规字碎片轻轻一跳，系统界面无声浮现：【修炼任务开启：掌握聚火凝形，时限七日】。
清虚道人的居所位于后山竹林深处，青石小径旁栽着几株火莲，花瓣赤红如焰，却无半分热意。我站在庭院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道袍，抬手轻叩门环。
门开了。
他立于庭中，拂尘垂地，目光落在我身上，未语先点头。“回来了。”
“弟子有事请教。”我躬身行礼，“想请道长指点高阶法术修炼之法。”
他转身走入院中，在石凳上坐下，示意我对面落座。“欲登高阶，先固根基。你昨日所用三昧真火，火势虽烈，却散而不凝，可曾察觉？”
我心头一紧，如实答道：“确有此感，难以持久。”
“火者，炎上也，其性躁，其形散，若不能聚形于一点，便如狂风卷叶，徒耗灵力。”他抬手一引，指尖跃出一团火焰，初时跳跃不定，片刻后竟缓缓压缩，化作一枚赤红火珠，悬浮空中，光焰内敛。“此为‘聚火凝形’第一步——收。”
我凝神细看，识海中系统悄然启动，【布大道】功能在体内模拟火焰运行轨迹。火灵力自丹田涌出，沿经脉上行至掌心，却总在成型前溃散。
“再来。”清虚道人轻声道。
我闭目调息，重新引动灵力。这一次，系统辅助我调整灵力输出节奏，每一分火灵力都被精准控制。掌心热流汇聚，火团逐渐缩小，颜色由橙转赤，最终凝成一颗拇指大小的火珠，稳稳悬停。
清虚道人微微颔首：“有进益。但形虽成，神未至。火珠无灵，不过死物。”
“何为神？”
“火非死物，乃天地生机之一。你能控火，不如先感火。”他拂尘一挥，火珠飘至我面前，“闭目，以神识触之。”
我依言而行。神识探出，触及火珠的瞬间，一股灼热直冲识海，仿佛被烈焰舔舐。我强忍痛感，稳住心神，渐渐察觉到火珠内部细微的脉动——如心跳，似呼吸。
系统提示浮现：【感知火灵波动，契合度提升】。
我调整神识频率，尝试与那脉动同步。火珠微微震颤，竟开始缓慢旋转，焰心深处泛起一丝金光。
“不错。”清虚道人声音微扬，“火有灵，人有情，以情驭火，方得其真。”
我睁开眼，火珠依旧悬浮掌心，但已不再僵硬，仿佛有了生命。
“接下来，练形变。”他并指一点，火珠骤然拉长，化作火蛇盘绕指尖，又一转，成火刃，再一旋，凝为火矛。“形随意动，意随心动，心随道行。”
我照做，火珠变形三次，皆在掌控之中，但每次转换，灵力消耗极大，额角渗出细汗。
“慢来。”他道，“一日不成，便修十日。你体内火灵根尚可，缺的是沉淀。”
我谢过道长，回到洞府，即刻闭关。
三日过去，我反复练习聚火凝形，从火珠到火龙，从静燃到疾驰，每一次成型都更加稳定。系统不断优化灵力分配，使消耗降低三成。然而，当我想将火形融入身法，以火助速时，经脉却传来撕裂般的胀痛。
我盘坐调息，察觉问题所在——火灵力过于暴烈，与体内其他灵力冲突。若强行融合，必伤根基。
系统界面弹出：【检测到灵力冲突，建议引入水灵平衡】。
我取出玄天净水钵，置于膝上。寒气弥漫，水波纹在裂纹中流转。我引一丝水灵力入体，与火灵力交汇。两者相触，立刻激起剧烈震荡，仿佛油入沸水。
“不能硬融。”我自语。
想起清虚道人所说“以情驭火”，我静下心，不再强求压制，而是尝试让两种灵力共存。火如烈阳，水似寒渊，二者本相克，但若以神识为桥，引其流转，竟在丹田形成微弱循环。
火助水蒸，水抑火狂，阴阳相济。
第七日清晨，我再次来到竹林庭院。
清虚道人正在修剪火莲枝叶。我站定，掌心一翻，火珠浮现，瞬间化作火龙腾空而起，绕庭一周，骤然收缩，凝为细针，刺向地面石缝。同时，左手轻托净水钵，一缕水线升起，在空中交织成网，与火龙缠绕，竟未相冲，反生共鸣。
火网水丝，交相辉映。
清虚道人放下剪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你竟已悟得‘灵力共生’之理。”
我收手，火水归元，气息略显不稳。
“尚未纯熟，转换之际仍有滞涩。”
他点头：“已远超同辈。但法术之要，不在多，而在精。你近日所修，火为主，水为辅，风雷未涉，切忌贪多。”
“弟子明白。”
“再演一遍三昧真火，我要看你的火，是否有‘意’。”
我闭目，回想初入洪荒时的恐惧，雷纹剑裂纹中黑气蔓延的危机，赵元等人干尸般的脸，不周山方向那张狞笑的鬼脸。怒意升腾，火灵力随之汹涌。
但这一次，我没有任其爆发。
我将情绪沉淀，化为决意——护己，护人，破劫。
掌心火焰升起，不再是狂躁的烈焰，而是一簇沉静却炽烈的火苗，缓缓旋转，逐渐凝成一朵火莲，瓣瓣分明，焰心如瞳。
清虚道人久久未语。
良久，他轻叹：“此火有志，不躁不灭。你已得其神。”
我睁开眼，火莲消散，掌心余温犹存。
“接下来，可修‘焚天诀’前三式。”他取出一枚玉简，递来，“此为阐教火系高阶法术，需以神识刻录，不可外传。”
我郑重接过，正欲道谢，系统突然震动：【任务完成，奖励发放：先天火灵精粹一份，可强化火灵根】。
体内火灵根微微一颤，仿佛被注入一股暖流。
我握紧玉简，抬头看向清虚道人：“弟子还有一问。”
“讲。”
“若火与水同修，将来可否演化‘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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