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纹剑残片插在石缝里,剑柄那道黑线还在动,像虫子顺着纹路往深处钻。我立刻切断精血连接,掌心伤口凝结成痂,云纹玉佩贴在残片上方,魂引之力缓缓渗出,形成一层薄而稳定的屏障。
黑线挣扎了一下,速度慢了下来。
陆明轩靠在对面岩壁,喘得厉害,左臂的黑气仍未散去,只是不再蔓延。他盯着那截残片,声音低哑:“这东西……不是玉简残留,是活的。”
我没答话,识海中系统界面悄然展开——【窥测未来:启动】。目标锁定在“玉简信息源头”,同时催动玉佩共鸣,试图回溯那段被毁去的文字。
眼前光影闪动,三行残文重新浮现,比之前清晰数倍:
“子时三刻,星轨合于归墟海眼,血祭启钥。”
“截教暗部供奉七人,分镇地脉二脉,昆仑龙脉将倾。”
“最后一脉贯通之日,玉虚宫护山大阵自溃。”
字迹浮现不过两息,便剧烈扭曲,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抹除。系统提示弹出——【检测到未来干扰源,信息完整性受损】。
我闭眼,将这三段文字与过往任务记录交叉比对。系统曾标记过七次异常事件:东海灵眼祭坛突现血符、昆仑外围弟子莫名暴毙、北荒矿脉灵气倒流……每一次都有“黑袍修士”出现,手持无铭法器,行动隐秘,不属截教明面编制。
这些修士,就是“截教暗部”。
他们早已潜伏多年,不动声色地渗透地脉节点。昆仑龙脉、东海灵眼已被打通,只剩最后一脉——而那脉眼,就在玉虚宫地底深处。
我猛地睁眼。
这不是普通的资源掠夺,是冲着阐教根基来的。他们要借星轨人为牵引天机,在归墟海眼开启某种封印,再通过地脉共振,瓦解玉虚宫护山大阵。一旦成功,阐教核心防御将在封神劫前彻底瘫痪。
“你在想什么?”陆明轩见我神色不对,撑着岩壁坐直。
“他们在下一盘大棋。”我低声说,“表面是争夺法宝、控制据点,实际是在布局地脉。七名供奉,两人镇守已通之脉,五人待命。最后一击,必在子时三刻。”
“归墟海眼三千年才开一次,现在不对时间。”
“不是自然开启。”我调出系统【布大道】功能,在掌心模拟星象运转。十指结印,引动微弱灵流,构建出北斗与归墟对应的天轨模型。当星位强行对准时,模型内部灵气暴动,形成短暂真空裂隙。
“是人为引动。”我说,“他们用某种秘法,伪造星轨交汇,只为开启海眼中的封印。而那封印……很可能是上古魔阵的钥匙。”
陆明轩脸色变了:“你是说,他们打算把东西放出来?”
“不。”我摇头,“他们是想把力量引进来。地脉二通,已能传导部分外力。一旦第三脉接通,归墟海眼释放的能量将顺着地脉直达玉虚宫下方,护山大阵承受不住内外夹击,会自行崩溃。”
他沉默片刻,忽然问:“清虚道人知道吗?”
我无法回答。
若高层早已察觉,为何毫无动作?若不知情,那截教暗部的渗透程度,远超想象。更可怕的是,那些供奉能自由进出地脉重地,背后是否有内应?
我取出一张空白玉符,将推演结果压缩成一道加密讯息,只刻下八个字:“截教暗部,图谋玉虚。”
其余内容,必须面呈清虚道人。
刚收起玉符,地面传来轻微震颤。低头看去,雷纹剑残片上的黑线消失了,但剑身多出一道新纹路——细密、曲折,像是某种阵图的残角。我用指尖轻触,纹路微微发烫,似有微弱灵波传出。
不是残留,是标记。
他们用这残片做信标,只要它还带着我的血,就能追踪到位置。
我立刻将残片封入一道隔绝符内,贴身收好。不能毁,这是唯一能反向追踪他们的线索;也不能丢,系统尚未解析出完整阵图。
“我们得尽快回去。”我说,“但不能走原路。”
陆明轩点头,挣扎着起身,左臂仍在渗血,动作迟缓。我扶他站稳,两人沿着暗河另一侧的裂隙前行。水流声渐远,岩壁开始出现规则刻痕,像是人工开凿的通道。
走了约半炷香时间,前方豁然开朗,一处废弃石室出现在眼前。石桌石凳俱全,角落堆着几卷残破竹简,墙边插着一支熄灭的青铜灯。
我走过去,拔下灯盏,灯芯竟还带着一丝余温。
有人来过,不久之前。
陆明轩警觉地靠墙而立,目光扫视四周。我则蹲下检查竹简,字迹模糊,只能辨出几个零散词句:“……供奉不得擅离……归墟之钥非人所执……违者魂销……”
最后一句让我心头一紧。
“归墟之钥非人所执”——说明那东西根本不是凡修能掌控的。截教暗部明知危险,仍执意开启,目的只有一个:借力。
他们要引动的,或许不是魔物,而是某种足以颠覆天地规则的存在。
我将竹简放回原处,不留下任何痕迹。正要离开,忽然察觉掌心发烫。低头一看,云纹玉佩正微微震动,表面浮现出一道极淡的光痕,与雷纹剑残片上的新纹路竟有几分相似。
两者之间,存在共鸣。
我立刻意识到——这玉佩,可能不只是清虚道人给的信物。它或许与地脉、与那未完成的阵图,有着更深联系。
可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我将玉佩贴回胸口,扶着陆明轩走向出口。刚迈出一步,身后石室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灯盏倒地的声音。
我们同时停步。
我没有回头,右手已悄然按在腰间玉牌上,系统界面在识海中悄然展开——【布大道:准备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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