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大院的演武中,贾赦正飞马提戬,刺向场中的一排木桩,瞬间刺穿三个木桩才势尽,变刺为砍,剩下的木桩被砍下上半截,马匹的冲势才停了下来,贾赦跃下了马,拿起早已候在旁的李进手中的毛巾,擦了把脸,问道:“洗浴的水烧好了吗?”
李进躬身回道:“早已准备好了,刚才老太太身边的鸳鸯过来,说是今日个敏姑奶奶进府,老太太吩咐老爷早在外堂候着。”
贾赦眉头皱了皱,随后自嘲一笑,说道:“等我沐浴完之后就去,顺便带着瑾哥儿一块儿去,瑾哥儿好像还没有见过敏妹妹和林海妹夫。你去告诉夫人回老太太的话吧。”
这已经是贾赦和贾瑾密谈十几天后了,对贾瑾说的话犹由疑议,贾赦还是做了一些安排和调查,虽然金陵的人还没返回,但就京畿附近的情况,就已经气得贾赦头顶冒烟,原本还有不舍的心已是冷硬,但事情既然出了,就让自己为荣国府做最后一件事吧,随后贾赦见了玄真观中贾敬,两人在观中密谈了整整两个时辰。
回到荣国府后,贾赦捡起了早年荒废的武功,看看贾瑾交给自己的秘本册子,很快发现,册子上的功法比起家传的好上太多了。这才刚刚入门,就发觉力量大增,整个人的精气神上了一个台阶,就是太费粮食和金钱了,好在有贾瑾给的金子和药丸。
洗浴完之后,等到表情唯唯诺诺的贾瑾在吴妈的带领下进了房门,贾赦挥了挥手,赶跑了吴妈和绿珠,接着白眼一翻,笑骂道:“行了!别装鬼样子了,你要得庄园已经差不多好了,今天随我去见见你姑姑和姑父,到底是兄妹一场。”说完站起身来,气宇轩扬徒向门口,贾瑾灿然一笑,变换了另一副神情,跟上了贾赦的脚步。
此时荣国府中门大开,贾政带着贾珠和贾琏正候在门口,见到贾赦和贾瑾施施而来,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嘴角微翘,贾瑾规矩向贾政三人问安:“见过叔父,见过珠大哥,琏二哥。”
贾政点了点头,贾珠眼中闪过不耐烦,虚应一声,贾琏脸上出现一丝厌恶之色,但还是还了礼,接着向贾赦行礼问安:“见过父亲。”
见到贾琏的神情,贾赦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心中某种决定更加坚定,伸手制止了贾珠的行礼,开口说道:“珠哥儿是个好的,不必行礼了,天天见的,心到了就行。”说完扯过贾琏,在贾琏的后脑勺上轻轻一拍,责怪道:“臭小子!见了弟弟没个好脸色,你几天没去过我哪里了,天天疯玩,学业一塌糊涂。我看你是皮痒了。”
贾政见状,开口劝道:“大兄不必着急,莲儿还小,再大点就懂事了,学业会好起来。”贾赦听了贾政的话,眯眼看了看贾政,正要讥讽几句,就看见赖大飞奔而来,到了一行人跟前,连忙行礼说道:“大老爷,二老爷,姑奶奶和姑爷就要快到了。”话音刚落,在荣宁街头就出现了一顶轿子,领头的正是林家管家林盛。
贾赦忙收敛了心思,脸上露出了客道的笑容,贾政此时却满脸笑容,心情大好,妹夫林如海可是科举探花,以前都是与自己相谈得益,与大兄却是面子上的情谊。
不大会儿,轿子过了宁国府,停在荣国府门前,出来了一位身形清俊男子,双手作礼,开口笑道:“如海见过两位兄长。”正是贾敏的夫君林海,贾赦和贾政同时回礼,接着是贾珠和贾琏、贾瑾纷纷见礼。
寒暄几句,几人随着轿子过了二门,轿子停了下来,从轿子中出来了一位袅袅贵气美妇,一出轿子脸露笑容,开口说道:“见过两位兄长,家中可安好。”
此时的贾赦笑容里多了几分真诚,贾政却一如既往,抢着回话说道:“家里一切安好,母亲总是念叨你,快去见见母亲吧!”
听了贾政的话,看了看旁边翻白眼的贾赦,笑容收敛了几分,看了看跟着几个小的,回道:“小妹对母亲也甚是思念,这是珠哥儿、琏哥儿、瑾哥儿吧,都长这么大了。”
几个小的连忙上前拜见贾敏,贾敏的笑容重现温柔,笑着对林海和贾赦贾政说道“这几个小的挺稀罕的,跟着我一同拜见母亲吧。”
贾政满口答应笑着说道:“这几个顽劣小子能跟着妹妹是他们的福气。”此时的贾赦神情却是怔了怔,脸上出现了一丝怒气,看到几个人探究的看着他,连忙强笑道:“那什么,本来今天要陪着妹夫妹妹的,突然想起房中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处理,失陪了。”
说完,一脸怒容对贾瑾说道:“臭小子,自己招的祸,还要老子来替你来结尾,今天不给你一顿教训看来是记不住。”说完不理林海几个人的劝阻,提起贾瑾就回东院。
贾政和林海贾敏几个人面面相窥,贾政尴尬笑了一下道:“那什么大兄房里事情多,请妹夫和妹妹多担待。”
林海笑了笑,怜惜的看了看贾琏,说道:“大兄这是真性情,不如我们一起去拜见岳母大人?”贾政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
却说贾赦一脸怒容提着贾瑾进了书房,接着向跟进来的李进打了一个手势,李进愣了愣,反应过来,口中吹出了不同的哨音,等待片刻,陆陆续续从几个方向有哨音传回,李进紧了紧神色,连忙跑向一个方向,不多时,在北面传来一声惨叫声,接着李进进了书房,身上带着几分血腥味,向贾赦点了点头,退出了书房。
贾赦露出几分颓废之色,跌坐在坐椅上,半天才开口道:“你敏姑姑和姑丈真的中了牵引毒?”
得到了贾瑾的肯定回答,贾赦的绝望之色更甚几分,喃喃自语:“不应该啊,祸不及妻女,连外嫁女都不放过,林家在仕林中的声望不弱,不是司徒家的作风,可这又是为什么?”
沉思半响,贾赦对贾瑾问道:“他们两人还有救吗?”
贾瑾坦然一笑,打量贾赦半响,回道:“容易尔,这取决于父亲要不要救,麻烦的是敏姑姑已怀孕半月有余,清除毒素时间有些长。”
贾赦紧问一句:“需要多长时间?”
贾瑾眉头舒张开来,微微一笑,回答道:“三个月足矣,需要安静的地方,我看在庄园里就很好。”
贾赦绝望神色舒缓下来,站起来在房间度了几圈,然后沉声说道:“救治他们两个对你可有什么损伤?”
贾瑾沉凌眼中有了一丝暖色,对着贾赦摇摇头,贾赦沉默半响,对着门口大声叫道:“李进!李进!”等到李进进来,在李进耳边低语几句,然后李进出了书房。
贾赦还是眉头紧皱,瞟了一眼微笑的贾瑾,问道:“你猜测是谁下的手?司徒家是不可能,废太子的势力早已飘散,其余各家也没有理由对林家下手,你说到底是谁呢?”
贾瑾原本微笑的眼睛出现了一丝冷意,回答道:“有些人养大了心,现在有了权,借着我们贾家的势已成了京营节度使还不知足,需要在仕林中有声音,再加上升官和维持体面不都需要金钱银两开路,林家和林姑丈不就进了某人的眼中。假如这次成,下一次就是父亲你,也许父亲早已在局中。”
贾赦幡然醒悟,想起前尘往事,自己聪明可爱的大儿子和张氏,脸上出现了怨毒之色,沉声说道:“好一个王家,好一个王子腾,好一个局中局!”接着想到如果牵引毒解不了,自己的妹妹和妹夫身体越来越差,所生的孩子体弱不堪,大抵是活不了多长时间,贾家吃绝户,最后所有的罪责都落在自己的身上,那么母亲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知还是不知,想到这一切,贾赦冷汗直冒,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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