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我身为天道亲闺女,我怕谁 > 第6章 古战场遗魂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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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枣西行三千里,忽闻风中传来金戈铁马之声。但见前方黑雾缭绕,隐约可见无数旌旗残破插于焦土,正是三百年前仙魔决战的主战场——天泣原。《王风》云“行迈靡靡,中心摇摇”,此间怨气之重,竟使天道化身亦觉步履沉滞。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姜枣轻诵《道德》真言,心口天道纹路流转,堪堪抵住扑面怨煞。忽见雾中现出万千残魂,皆保持战死时惨状,往复冲杀不休,恍若《国殇》所咏“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之悲壮。

一具无头将军策幽灵马奔来,断颈处仍在嘶吼:“魔孽未除,吾辈岂能安息!”战戈劈下竟带风雷之势。姜枣侧身避过,指尖绽出《周颂》金光:“文王在上,於昭于天”。将军残魂骤停,空洞眼眶望向她心口天道纹路。

“天道...气息...”残魂颤栗如秋风落叶,“三百载矣!天道终未弃苍生乎?”忽然滚鞍下马,伏地悲泣:“吾等苦战至魂飞魄散,只为守护天道火种,然今世道崩坏,魔焰滔天,痛哉!痛哉!”

姜枣抚额闭目,似承受万千记忆冲击。再睁眼时眸含悲悯:“尔等可是昆仑护道军?”将军残魂剧震:“仙子怎知...”“《小雅》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姜枣指尖轻点其断颈,金光流转间竟生出头颅虚影,“吾见旌旗纹章,乃昆仑白虎营标识。”

此时四周残魂皆聚拢来,见将军重生头颅,纷纷跪拜:“白起将军!天道使者助我等解脱矣!”

姜枣却蹙眉:“怨气根深蒂固,须以灵灯为引...”话音未落,忽闻阴冷笑声自地底传来:“何必费事?不若全化作本尊魔灯资粮!”

大地裂开巨缝,涌出滔天魔火。一盏青铜魔灯冉冉升起,灯焰中浮现妒天尊者面容:“好个天道化身,竟自投罗网!此间百万战魂,合该为我所用!”

魔灯旋转,射出万道黑索缠向残魂。白起将军怒喝:“魔孽敢尔!”率众魂结阵相抗,然怨气所化身躯触黑索即消融。

姜枣凌空书写《大雅》“维此良人,弗求弗迪”,金字化作屏障护住残魂。妒天狂笑:“强弩之末!尔连番耗用本源,还剩几分天道伟力?”

魔灯光芒大盛,竟幻化出当年仙魔大战景象:但见天道化身(与姜枣面容一般无二)遭魔主暗算,心口天道纹路被硬生生剜去大半!残余天道气息散落战场,滋养出万千邪异...

“原来如此。”姜枣眸中星海骤寒,“魔主窃取的天道碎片,便藏于此灯中。”

妒天狞笑:“现在知晓已晚!魔主大人以妒火淬炼三百载,早已...”话未说完,忽见姜枣心口纹路离体而出,化作遮天书卷——正是《诗经》三百篇原本!

“《鲁颂》云‘允文允武,昭假烈祖’。”姜枣声彻九霄,“今日便叫尔等见识,何谓真正的天道伟力!”

书卷翻动至《商颂》篇,“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八字化作玄鸟扑向魔灯。妒天骇然欲遁,却被白起将军一枪钉住虚空:“魔孽哪里逃!”

玄鸟衔住魔灯猛啄,灯壁现出裂纹。妒天惨叫:“不可能!魔主已篡改天道规则,尔怎能...”

“因吾即天道。”姜枣并指如剑,引动《豳风》“七月流火”真意。天际流星如雨坠落,尽数灌入魔灯!

轰然巨响中魔灯炸裂,碎片里飞出一道纯净白光,没入姜枣心口。残余魔气则被玄鸟吞食,鸟身竟渐化实体,羽翼墨黑如夜。

白起将军忽然率众魂跪拜:“吾等愿焚残魂助仙子重燃灵灯!”百万战魂齐应,化作星河投入灯盏碎片。

姜枣阻之不及,唯见碎片汇聚成古朴青铜灯,灯焰呈赤金之色,中有战魂虚影列阵巡弋。灯壁自生铭文:《秦风·无衣》全篇!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姜枣轻抚灯壁,黯然垂泪,“吾定不负尔等牺牲。”

忽闻西方传来讥笑:“好个感人场面!可惜螳螂捕蝉...”

大地再度裂开,涌出九具黑棺。棺盖轰然开启,走出九名与姜枣面容相似的少女,心口皆带残缺天道纹路!

“伪天胎!”姜枣骤然后退,“尔等竟被魔主炼成化身?”

九女齐声娇笑,吟诵篡改的《诗经》:“彼姝者子,何以畀之?魔主恩泽,畀我新生!”言毕合力祭出魔阵,九道妒火直取姜枣手中战魂灯!

姜枣急以青铜灯相抗,灯焰中战魂结阵嘶吼。然九胎合力竟堪比完整天道,魔焰渐压金光。危急时刻,玄鸟长唳扑向九胎,啄碎一女天灵盖——那女顿时化作黑气消散。

余下八胎厉啸:“孽畜敢尔!”魔阵骤变,化作《小雅·何人斯》篇:“彼何人斯?其心孔艰!”字字如刀斩向玄鸟。

姜枣见状目眦欲裂,咬破舌尖喷出本命精血,以血书写《鄘风·载驰》:“载驰载驱,归唁卫侯”。血符贯入玄鸟体内,鸟身暴涨三倍,墨羽转作金翎!

金翅玄鸟怒扇双翼,罡风刮得八胎踉跄后退。姜枣趁机将战魂灯高抛:“白起将军助我!”

灯焰中冲出百万战魂,结昆仑弑魔大阵困住八胎。然伪天胎竟张口吞噬战魂,周身魔焰更盛!

“不好!”姜枣欲收战魂却已不及,眼看战魂渐被吞噬,忽闻东方传来清越诗吟:“维天之命,於穆不已!”

一道金桥破空而来,桥上立着云霁与道胎姜明。姜明手中托着东海螭灯,朗声道:“母亲莫慌,孩儿借来西海龙族至宝!”

螭灯倾泻甘露,八胎触之惨叫倒退。云霁剑化长虹,直取首胎:“孽障敢伤战魂!”

姜枣得此喘息,急掐天道诀:“《周颂》载见,龙旂阳阳!”战魂灯骤放光明,将剩余战魂尽数收回。

八胎见状尖啸:“今日便叫天道易主!”合体化作巨大魔胎,心口残缺纹路竟拼出扭曲天道图!

魔胎张口吐出篡改版《诗经》,字字污血横流:“天命玄鸟,降而生魔——”“荒谬!”姜枣与姜明齐声怒喝,母子天道纹路交相辉映,竟引动真正《诗经》原本降临!

但见苍穹洞开,三百篇真文如星河倒泻,将魔胎裹挟其中。伪经触真文即焚,魔胎惨叫挣扎,终被“雅颂”篇章镇入地底。

云霁急扶摇摇欲坠的姜枣:“仙子可安好?”姜枣拭去金血,黯然道:“战魂折损三成,吾之过也...”忽觉心口剧痛,天道纹路竟隐现黑丝。

姜明惊道:“母亲遭妒火侵蚀!”西方传来魔主冷笑:“天道碎片已染妒毒,看尔还能撑几时!”

姜枣强压伤势,将战魂灯融入心口:“‘知我者谓我心忧’,纵使身堕无间,亦要净此魔劫。”

她望向西方魔渊,轻吟《郑风》作誓:“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玄鸟长唳相应,金翅劈开万丈魔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