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一角，学徒们各自为战。空气中，几缕微弱的金色火花闪烁不定，这是开启传送门的基础。
对卡玛泰姬的学徒来说，这本该如同呼吸。可对林天而言，这道门槛却难于登天。导师们曾委婉评价他的天赋——“需要更多耐心”。
周围的学徒已陆续完成练习。
“嘿，看我从巴黎带回来的羊角面包，还热乎着！”
一个学徒笑着从明亮的传送门中走出，将手里的纸袋递给同伴，引来一阵艳羡。
另一边，一个稳定的光圈后是香港维多利亚港的景色，有人探手进去，取回一杯异国风味的丝袜奶茶。
他们轻松穿梭，习以为常。
每当这时，林天都会成为视线的焦点，一个沉默且失败的参照物。
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林天面前。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那股子混杂着天赋与傲慢的气息，在卡玛泰-姬独一份。
“林天。”
凯尔的声音不高，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他刚从一个完美的传送门中走出，门扉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地合拢，没有一丝多余的能量逸散。
他环抱双臂，走到林天身边，目光轻蔑地扫过他面前那片连火星都难以维系的空气。
“我以为你早就放弃了。”凯尔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有些事，不是努力就有用的。我们生来就不同。”
话音刚落，他随手在空中一划。
一个直径一米的光圈瞬间成型，金色的符文在边缘流转，稳定得不像话。光圈内，珠穆朗玛峰的雪顶清晰可见，凛冽的寒风甚至透出了一丝凉意，吹动了凯尔的衣角。
周围传来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将传送门精准定位到如此险恶又具体的位置，并且维持得这般稳定，这绝不是普通学徒能做到的。
凯尔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他瞥了一眼林天，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这，才是魔法，林天。力量的艺术，不是你这种凡人靠着毅力就能触碰的领域。”他顿了顿，用一种施舍的口吻说道：“我劝你还是去图书馆做个管理员吧，至少在那里，你的‘好学’还能派上用场。”
一些学徒低声笑了起来。
凯尔的话很刻薄，但他们也认同。林天就像混入天鹅群的丑小鸭，他的存在，就是对“天赋”二字最直白的注解。
林天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过去，他的精神力和天赋确实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但现在，全属性提升后，一切都不同了。
就在刚才，凯尔开启那扇通往珠峰的传送门时，林天脑海中那个复杂无比的空间模型，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凯尔师兄。”林天抬起头，平静地迎向凯尔的目光，“多谢你的演示，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
他的语气很真诚，没有半分被羞辱后的恼怒。
可这幅模样，落在凯尔眼中，就成了赤裸裸的讽刺。
一个连火花都搓不出来的废物，竟敢说看清了天才的施法？
“哦？是吗？”凯尔的耐心正在流失，“那你倒是让我看看，你都看清了什么？看清了自己该如何收拾行李滚出卡玛泰姬吗？”
“不。”
林天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我看清了，门，应该是这样开的。”
话音未落，他抬起了手。
没有多余的准备，没有咬牙切齿的蓄力。他的动作流畅而写意，手指在空中划过一个精准的圆形，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在指挥一场无声的交响。
一瞬间，金色的火花凭空出现！
那不再是之前孱弱的星点，而是一条明亮、凝实的火线！
火线随着他的指尖流动，精准地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圆形。没有丝毫的颤抖和逸散，仿佛是用圆规画出来的一般。
紧接着，无数繁复的金色符文在圆环内侧浮现、旋转、组合，发出清脆悦耳的嗡鸣！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美感和控制力。
演武场上，所有的嘲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林天面前那个正在成型的光圈，眼睛里写满了震撼。
凯尔脸上的讥笑僵住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对能量的极致控制力，意味着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个废物怎么可能……
下一秒，光圈稳定成型，门内不再是随机的某个地点，而是呈现出一片熟悉的景象——正是凯尔刚才炫技般开启的，珠穆朗玛峰的雪顶！
一模一样的角度，一模一样的风雪。
不，不对！
凯尔瞳孔骤缩。
林天的传送门里，那凛冽的风雪中，有一面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彩色的经幡。
那是他刚才开启传送门时，所忽略的细节！
林天，不仅复制了他的施法，甚至做得比他更精准，更完美！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把他的脸按在地上，用砂纸来回摩擦！
……
卡玛泰姬的至高处，一间静谧的禅房内，熏香袅袅，光线透过镂空的窗格，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古一盘坐于蒲团之上，面前的矮几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她没有看茶，目光落在身前三尺处。那里的空间并非实景，而是一片微微扭曲的涟漪，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涟漪中心，清晰地映照着演武场的一角，正是林天打开魔法阵的那一幕。
她的视角，比任何在场的学徒都要清晰。
这不像是一个初学者一夜之间的顿悟，更像是一个此道数十年的大师，在返璞归真。
“有趣。”
古一端起茶杯，吹了吹氤氲的热气，浅呷一口。茶香清冽，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是王。他穿着朴素的法师袍，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
“至尊法师，您在观察那个叫林天的学徒？”王顺着古一的视线看去，画面中林天已经开始尝试将光球塑形成剑。
“王，你觉得他怎么样？”古一没有回头，饶有兴致地问。
王沉默了片刻，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进步神速。但……过于神速了。他的档案我看过，悟性评定为‘下’，精神力亲和度‘低’。即便是有所顿悟，也不该有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这不符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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