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昏睡五年,我被植物藤曼唤醒了 > 第17章 她哭了,可没人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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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工推着轮椅转过月洞门时,晚风吹得竹影在青石板上摇曳。

云栖垂在身侧的指尖轻轻蹭过轮椅扶手——那里还残留着藤蔓王座的余温,一截枯萎的藤丝正从扶手上簌簌掉落,像被抽干了水分的老树根。

她望着那截枯藤,忽然想起五年前在云栖竹径里,自己蹲在老藤下给新抽的枝桠系红绳,那时的藤蔓沾着晨露,碰一下就能渗出清冽的竹香。

小姐?林婆的声音带着颤,布满老茧的手覆上她手背。

云栖这才惊觉自己指尖凉得像浸在冰水里,抬头便撞进林婆泛红的眼眶。

老人不知何时跟了上来,青布围裙还沾着厨房的油星,可此刻她的手正抖着去掀云栖后颈的衣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月白旗袍的领口被轻轻扯开,林婆的呼吸骤然一滞。

云栖能感觉到后颈皮肤被夜风吹得发紧,可更烫的是脊背处那片青纹——它们像活过来的藤蔓,顺着脊椎骨蜿蜒而上,在肩胛骨处盘成两朵骨朵形状的纹路,正随着心跳一下下发烫。

竹心共鸣......林婆的指尖在青纹上悬着不敢碰,声音哑得像破了的风箱,当年老夫人最后一次醒着,背上也这样。

她说每往前一步,命就短一截...

云栖反手握住老人发抖的手。

五年前车祸后,是林婆每天推她去竹径晒太阳,把碾碎的竹露抹在她发间;是林婆在她床头念《竹谱》,念到未出土时先有节,便凌云去也无心时,眼泪滴在她手背上,烫得她意识都跟着颤。

此刻她望着林婆鬓角新添的白发,轻声道:阿婆,我醒过来那天,老藤缠上我手腕。

它说,要带我看它活了八百年没见过的风景。

林婆的眼泪砸在她手背上,和五年前的温度重叠。

偏院的铜铃突然叮咚作响。

云栖转头,看见走廊尽头站着道影子。

云父的西装没系领带,衬衫领口松着,手里捏着那张泛黄的信纸,在月光下像片随时会碎的枯叶。

阿栖。他的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门轴,能......能让我进去吗?

林婆要去拦,被云栖轻轻按住。

轮椅碾过门槛时,云父后退半步,像生怕碰碎什么。

他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喉结滚动了三次才开口:我不是不想救你。

可他们说......说你要是醒了,云氏的资金链会断,海外的项目会塌,几百个家庭要丢饭碗......他突然扯开西装内袋,里面还塞着半盒没拆封的降压药,第三年冬天,我让人把竹径的围墙加高了两米。

他们说要砍竹子建康养中心,我......我签文件时手在抖,最后把笔摔了。

云栖没说话。

藤蔓从她袖口钻出来,像条温驯的蛇,轻轻缠上云父的手腕。

老人浑身一震,眼底泛起水光——他看见自己在暴雨夜冲进竹径,跪在老藤前烧纸钱;看见自己把云瑶要冻结信托基金的文件扣在保险柜最底层;看见自己在她生日那天,站在重症监护室外,把准备好的竹雕平安扣捏碎在掌心。

你没亲手推我。云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藤蔓却在云父掌心收紧,可你也没拉我。

云父突然蹲下来。

这个六十岁的男人背对着她,肩膀抖得像被风吹的竹枝:我总想着等熬过这关,等项目落地,等云氏稳了......就接你回家。

可五年啊......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胡茬扎得她手背发疼,阿栖,爸爸现在才明白,没有你,家就塌了。

藤蔓悄然缩回云栖袖中。

她望着父亲头顶的白发,想起车祸前那个清晨,他蹲在玄关给她系鞋带,说:我们阿栖要当云氏的主心骨,得比竹子更坚韧。那时的阳光透过竹帘洒在他脸上,和此刻的月光一样亮。

去把药吃了。她抽回手,指了指他西装内袋,降压药过期三天了。

云父猛地抬头。

她看见他眼里有光在闪,像极了竹径里晨雾未散时的竹叶尖。

偏院外传来手机震动声。

沈秘书的脸在玻璃窗上投下一道影子,他举着手机比划了个急事的手势。

云栖对林婆点点头,老人推着轮椅出去时,她听见父亲在身后轻声说:我把云瑶的股份全转到你名下了。

还有......当年车祸的行车记录仪,我让人找到了。

沈秘书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他把笔记本电脑转向云栖时,屏幕上的加密信息还在闪烁:目标已触碰竹心,归根将启,建议启动封脉计划。

莫沉被押运途中失联前发的。沈秘书的指尖敲着键盘,我黑进他们内部系统查了,剪枝人组织专门清除觉醒期的异能者,手段是切断目标与地脉的连接......他突然顿住,看着云栖垂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藤蔓正从她指缝钻出来,像无数根绿色的针,顺着地板缝隙往地下扎。

城西废弃花圃。云栖闭着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地下三米有水泥层,水泥层下是片枯竹林。

它们的根被割断了,可还有......她的指尖突然蜷缩,藤蔓猛地缩回,还有一丝活气,像被人用线吊住的灯。

沈秘书的喉结动了动:那是......

和我一样的。云栖睁开眼,眼底泛着冷光,被他们剪过枝的同类。

与此同时,三公里外的公寓里,陆屿森的手机炸成了蜂窝。

他盯着刚发布的视频数据——播放量破千万,转发量还在疯涨。

评论区有人说特效太假,有人说我家楼下的月季昨天突然开反季节花,还有人翻出十年前云栖竹径竹花齐开的新闻截图。

他捏着鼠标的手突然顿住。

视频里,藤蔓复原文件的那一段被他放大到400%——在藤蔓缠绕的间隙,有一丝幽蓝的光在闪烁,像萤火虫的尾焰。

他猛地拉开抽屉,翻出一沓旧资料,最底下是许教授的脑波仪记录:在植物人突然清醒的瞬间,脑波图上也出现过这样的蓝光波形。

这不是灵异......他对着屏幕轻声说,手机突然震动,是云栖发来的消息:明早八点,云栖竹径。

深夜的竹径起了薄雾。

云栖让林婆在门口等着,自己坐着轮椅往深处去。

藤蔓从她发间、袖口、裙角钻出来,在她周围织成半透明的网,每根藤须都随着呼吸般的节奏起伏。

后颈的青纹此刻亮得像要烧起来,她能听见地下传来细微的震动——那是老藤的根在和她的根对话,是整座城市的草木在向她问好。

观心莲就在老藤下。

这株她昏迷前亲手种下的花,此刻正缓缓展开花瓣。

云栖凑近时,花心突然泛起涟漪,一道虚影从中升起——不是人,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竹海,竹浪翻涌间,隐约能看见一扇石门,门上的刻字被雾气遮住,只余下归根者三个字。

妈妈......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五年前的记忆突然涌上来:暴雨夜,妈妈抱着高烧的她冲进竹径,老藤突然展开枝叶为她们遮雨;妈妈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阿栖,等你能听见竹子说话那天,就去竹径最深处......

整片竹林突然静了。

风停了,虫鸣停了,连藤蔓的律动都停了。

云栖望着观心莲里的虚影,后颈的青纹烫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来自城西废弃花圃地下的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她摸出手机给沈秘书发消息,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最终只打了两个字:准备。

薄雾漫上来,遮住了她的眉眼。

云栖靠在轮椅上,望着头顶的竹叶。

后颈的青纹还在发烫,可这次她听见的不是疼痛,是某种更古老的声音,从地脉深处传来,像心跳,像呼吸,像谁在说:回来。

(结尾:云栖在竹林静坐,脊背青纹隐隐发烫。

她听见地脉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震颤,像极了老藤苏醒时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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