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翠兰走后，邻居们纷纷凑到一起小声议论起来，反正说的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要么是嘲笑易中海运气差，要么就是说些不切实际的风凉话。
正打算出门闲逛的许大茂听到邻居们的议论，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立刻转身回了家，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母亲。
等陈翠兰赶到厂里时，易中海已经清理干净了，此刻他只穿着一条短裤，用一个竹筐挡在身前，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
虽然易中海已经做了清洁，但身上还是时不时会散发出一些臭味。
陈翠兰找到易中海，把带来的衣服递了过去。易中海接过衣服，迅速穿在了身上。陈翠兰有些担忧地问：“中海，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易中海回了一句，接着说：“换下来的脏衣服，上面的污物已经清理掉了，你带回去洗了吧。”
“好的！”陈翠兰答应着，又追问：“中海，你怎么会掉进粪坑呢？”
“我也不知道！”易中海咬着牙回答，心里暗暗想道：“要是让我查出是谁干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这件事除了何大清，还能有谁做呢？抗战之前，娄半城请人吃饭，都会去丰泽园这类四九城有名的饭馆。
现在娄半城请人吃饭，都是把厨师请到厂里或者自己家里。
在娄半城习惯邀请的厨师中，何大清的厨艺最合他的口味，所以请何大清来做菜的次数也最多。
今天娄半城要请客，就把何大清叫到厂里来做菜。
何大清在厂里的公共厕所小便时，无意间从砖头的缝隙里看到易中海捂着肚子往厕所这边跑。
当时四九城工厂里的厕所大多是旱厕，何大清所在的那个厕所里有三个蹲位，其中两个蹲位下面已经满了，只有一个蹲位下面还有空位。
于是，何大清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把那个没满的蹲位上的木板踩裂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厕所。
何大清的身影刚消失在视线里，易中海便迈步走进了厕所。
目光扫过，两个蹲位都被人占着，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走向仅剩的那个空位。
手指刚解开裤扣蹲下，脚下的踏板突然“咔嚓”一声断裂。
万幸的是，蹲位上半部分宽度较窄，易中海被卡在中间，才没整个人掉进粪坑。
他强忍着刺鼻的臭味从粪坑里爬出来，恰巧被前来如厕的其他工人撞了个正着。
没过多久，“易中海掉进粪坑”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工厂。
彼时，易中海正在车间里忙碌，耳边传来工友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脸上瞬间火辣辣的，只觉得颜面尽失。
可那时候和解放后不一样，除非家里遇上亲人离世或产妇分娩这样的大事，否则根本没法请假回家。
易中海只能咬着牙坚持，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铃响，他立刻第一个冲出了车间。
工友们瞧见易中海这副窘迫的模样，脸上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贾富贵跟着众人笑了一阵，赶紧收好自己的工具和物品，随即便混在下班的人群中走出了车间。
“当家的，今天我听旁人说，易中海掉粪坑里了，这事儿是真的不？”
贾张氏一见丈夫进门，立马凑上前急切地问道。
贾富贵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答道：“哪能有假？厂里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不过我得跟你说清楚，你可千万别多嘴！院子里其他人爱怎么议论就怎么议论，你别跟着掺和。
易中海这人最看重脸面，这次他不光丢了面子，连里子都快保不住了。别人不了解他，我可是摸得透透的。他心眼小得很，你要是乱说话，指不定哪天就被他记恨上，找机会报复咱们。”
贾张氏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他还敢报复我不成？”
“真是没见识！我让你别多嘴就别多嘴，别给家里招麻烦！”
说完，贾富贵肚子饿得咕咕叫，催促道：“我饿坏了，饭做好了没？”
“做好了，做好了！”贾张氏连忙转身，把放在炉子上保温的饭菜端到桌上。
贾富贵拿起一个杂粮窝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儿子贾东旭，语重心长地说：
“你也不小了，别天天在外面瞎逛荡。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出去打零工挣钱补贴家用了。
现在厂里不招人，等以后有机会，我想办法把你弄进厂里上班。”
贾张氏赶紧接过话茬：“当家的，你们厂真的不招人吗？”
贾富贵叹了口气：“就算招人，咱们也没门路没关系，人家凭什么要东旭啊？也只能再等等了。”
“也只能这样了！”贾张氏小声嘀咕着，看向贾东旭的眼神里满是无奈，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拿起一个窝头啃了起来。
晚上六点刚过，四合院里家家户户都忙着吃晚饭的时候，许伍德从大观楼电影院回来了。
一踏进家门，他就开口问道：“今天咱们院子里没出什么事吧？”
孙小环一边摆碗筷一边答道：“还能有什么事？就是听说易中海在厂里掉进粪坑了。”
“啥？”许伍德愣了一下，紧接着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这个易中海也太倒霉了吧？别人都没掉进去，怎么偏偏就他掉进去了？”
许大茂凑过来问道：“爹，您说会不会是易中海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故意整他啊？”
许伍德摸了摸下巴，语重心长地说：“大茂，你这孩子虽说脑子灵光，但爹得教你个道理：就算看透了事情的底细，也别把话说得太直白，这样以后见面才不会尴尬。很多事没必要挑明，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爹，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许大茂应了一声，又想起一件事，提醒道：“爹，我娘离预产期没几天了，要不然先把我娘送到助产医院住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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