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风波的余震仍在校园里暗暗涌动，关于校纪委介入、某些人要倒大霉的小道消息愈传愈烈，弄得人心惶惶，尤其是萧无明和萧无玉那一个小团体，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而这场风暴的幕后推手萧无夜，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学校附近一家安静的咖啡馆里。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清水，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复杂的代码和金融图表。
他正在利用这段时间，远程处理一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关于初期投资组合的构想。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咖啡馆，四处张望了一下，精准地锁定了他，然后快步走了过来，在他桌前站定，呼吸还有些急促。
是祁涵城。
他脸上带着兴奋未褪的红晕，眼睛亮得惊人，看着萧无夜的眼神，充满了近乎狂热的崇拜。
“夜哥！”
祁涵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萧无夜从屏幕前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对于这个有点中二但办事效率意外不错的小弟，他印象尚可。
祁涵城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然后猛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看起来十分昂贵的深蓝色丝绒首饰盒？
萧无夜：“？？？”
只见祁涵城“啪”地一声打开盒子，里面并不是戒指或项链，而是一枚造型古朴、材质特殊的银色徽章，徽章上刻着某种复杂的、类似家族纹章的图案，在咖啡馆柔和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夜哥！”
祁涵城表情严肃，语气庄重得如同在宣誓。
“我祁涵城，在此以家族徽章起誓！从今日起，愿效忠于您，追随您的脚步，成为您手中最锋利的剑，最坚固的盾！您的意志，即是我前进的方向！您的敌人，就是我永恒的对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声音不大却引来了旁边几桌客人诧异的目光。
他自己却浑然不觉，依旧目光灼灼地看着萧无夜，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这套说辞和动作，显然是从他沉迷的某些中世纪背景的霸总剧或者黑帮电影里学来的。
萧无夜看着那枚徽章，又看看祁涵城那副“快收下我然后我们去征服世界”的认真表情，沉默了足足三秒钟。
然后，他抬手，面无表情地“啪”一声合上了那个首饰盒。
祁涵城：“……夜哥？”
“第一。”
萧无夜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现实主义冷酷。
“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兴效忠宣誓这一套。我们之间，可以是雇佣关系，可以是合作关系，甚至是朋友关系，但不存在主仆关系。你的人格是独立的，不需要效忠于任何人。”
祁涵城张了张嘴，想反驳说电视剧里都这么演，但在萧无夜那冷静的目光注视下，话又咽了回去。
“第二。”
萧无夜继续道，目光扫过那个首饰盒。
“这枚徽章，如果真是你家族的重要信物，你不应该如此轻易地拿出来宣誓。如果只是道具，那更没必要。真正的忠诚和能力，不需要靠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来证明。”
祁涵城的脸微微涨红，握着盒子的手有些无措。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萧无夜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你帮我做事，我不会让你白干。之前查水军、搜集证据，做得不错。这笔钱，是你应得的劳务费和信息费。”
他说着，从旁边拿出一个普通的牛皮纸信封，推到祁涵城面前。
信封不厚，但里面装的现金，远远超过祁涵城这段时间“运营”那几个八卦小号和水军公司“沟通”所花费的成本，甚至足以买下好几个他刚才拿出的那种“道具”徽章。
...
祁涵城愣住了，看着那个信封，又看看萧无夜，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这和他预想的剧情完全不一样啊！
按照剧本，此刻夜哥不是应该深受感动，接过徽章，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说“以后跟我混”吗？
怎么……怎么变成冷冰冰的金钱交易了？
“夜哥……我不是为了钱……”
祁涵城试图解释，他觉得自己的一片赤诚被金钱玷污了。
“我知道。”
萧无夜打断他，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无奈。
“但这是你应得的报酬。做事拿钱，天经地义。跟着我，不会让你吃亏，但也不会让你搞个人崇拜和封建迷信那一套。把心思用在正地方，多学点有用的东西，比看那些无脑剧强。”
祁涵城被说得哑口无言，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自己那些中二幻想在对方绝对理性的光芒下无所遁形，羞愧之余，却又莫名地更加折服。
这才是真正的牛逼啊！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视金钱如粪土，视忠诚如平常！
这境界！这格局！
他默默收回了那个首饰盒，又犹豫地拿起那个信封，心里五味杂陈。
“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做的，我会直接告诉你。酬劳按市场价和难度结算。”
萧无夜重新将目光投向电脑屏幕，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漠。
“没事的话，可以去看看法律基础，或者学学数据分析。下次对付敌人，手段可以更高效一点。”
这已经是相当于认可了他的“小弟”身份。
祁涵城眼睛又亮了起来，虽然过程和他想的不一样，但结果好像差不多？
他立刻挺直腰板，试图挽回一点形象：“是！夜哥！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报个班学Python！以后黑进对方系统找证据这种小事交给我！”
萧无夜：“……倒也不必违法。合法渠道的信息挖掘就够用了。”
“哦哦，对！合法！合法！”
祁涵城连忙点头，感觉自己又差点跑偏，“那夜哥……我先走了？您忙！”
他抱着那个装着“劳务费”的信封，像是抱着什么圣旨，脚步有些飘忽地离开了咖啡馆，脑子里已经开始规划报哪个编程班以及如何利用这笔“启动资金”扩大他的“信息搜集网络”了。
萧无夜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虽然中二，但执行力强，背景似乎也不简单。
稍微掰正一下，或许是个可造之材。
总比那些只会耍阴招的蠢货强。
他收回思绪，继续专注于屏幕上的数字和代码。
窗外阳光正好，咖啡馆里香气氤氲。
一个不太靠谱的小弟，以一种不太靠谱的方式，正式入了伙。
未来的鸡飞狗跳和高效辅助，似乎可以预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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