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问题，就是有点冒犯，莎拉你有男朋友吗？”
皮卡车驶出洛杉矶，凯尔·里斯突然开口说道。
莎拉?康纳猛地攥紧了真皮座椅，指甲陷进老旧的皮革里。
心头一阵莫名的慌乱，她飞快地别过脸，假装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漠，心里却想起公寓里混乱时，自己被这个男人紧紧抱住的感觉。
宽阔得能裹住她整个人的胸膛里，男性荷尔蒙混着淡淡的硝烟味，不是“老爹”身上冷硬的金属机油味，是活生生的、带着体温的味道。
她记得自己当时僵得像块石头，连挣扎都忘了，只听见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撞在一起，乱得像没上膛的子弹。
“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有个猜测！”
“约翰·康纳是在洛杉矶出生，也是在洛杉矶长大，要是你之前有男朋友，而且就在近期无套做了爱做的事，到没什么影响……”
凯尔·里斯的声音在驾驶座传来，带着点笨拙的解释。
但换来的却是一支格洛克手枪顶着他的头，莎拉·康纳气得小脸通红地怒斥。
“闭嘴，我不是随便的女人，你再敢羞辱我，我就在你脑袋上开个洞！”
俩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尴尬起来，凯尔·里斯举起手不敢再说话了。
倒是开车的‘老爹’似乎听明白了，目光通过后视镜看向他说道。
“莎拉没有男朋友，15岁的时候谈过一个，但被天网派来的终结者杀了。”
“从那以后她就再没和异性有过于亲密的接触，平时不是在跟我学习各种战斗技能，就是在拼命锻炼体魄。”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怕约翰·康纳不能在对的时间出生，影响到未来时空。”
凯尔·里斯吹了一声口哨，朝前排副驾驶挤眉弄眼地说道。
“听到了吧，莎拉，我就是想说这个！”
“今天是1984年的5月12日，约翰·康纳在1985年2月28日出生，也就是说你怀孕的日期，就在这几天才对。”
“即便算上早产或晚产的特殊情况，也该是在前后半个月里怀孕才行，错过时间生下的未必就是约翰·康纳了。”
他在未来世界的20多年，不是在战斗就是在战斗的路上，并未看出女人愤怒表情下，隐藏着对自己的羞恼。
皮卡车内陷入了沉寂，莎拉·康纳呼吸声有些粗重，像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做深呼吸。
好一会儿，等她平静下来，‘老爹’才再次开口说道。
“凯尔·里斯，你知道平行宇宙假说和时空裂变假说吗？”
“送你来这里的约翰·康纳，不一定是这个时空的约翰康纳，而你来的1984年也未必是他想送你来的1984年。”
“时空是很特殊的存在，天网曾经研究了很久，才发现时空是非线性坍缩波函数属性，之后才造出了时光机器。”
凯尔·里斯听完感觉一个头有两个大，对于睁开眼睛就要拼命的大兵来说就像听天书。
“抱歉，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用我能听懂的方式说一遍！”
“你说的很多名词，我从来都没有听过，实在无法理解。”
莎拉·康纳回头白了他一眼，幸灾乐祸地嘲讽道。
“我以为来自未来的战士，会比我学的知识更多，没想到你也没听懂！”
“老爹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题，像什么薛定谔的猫、量子测不准、时空潮汐、时空裂变、平行宇宙之类的，我也是听得头大。”
“总之我就以眼前的情况举个例子吧，也许在约翰·康纳开启时光机器的时候，你的未来就分出了无数岔路，其中一条是你现在的路，碰见所谓的奥林匹斯战争之神，得到了神奇的超能力。”
“其他的岔路，有可能你会遇到不同的我，一个知道所有未来情况，甚至会提前赶到从T-1000的手里救下你的我，此外还有无数种可能。”
凯尔·里斯觉得自己听懂了一点，又感觉自己可能理解的不对。
好在他从来不是个爱刨根问底的人，更不是个对科学研究感兴趣的人，既然搞不懂的事情，那就完全不理会好了。
“好吧，莎拉，我们不聊这个了，前面有能吃饭的地方吗？”
“老实说我现在很饿了，感觉能吃一头牛!”
‘老爹’平板生硬的声音，从前排主驾驶传来。
“还有20多公里，路边就有一家汽车旅馆，那里有个快餐店！”
“你和莎拉可以在快餐店吃饭，正好这辆车也需要加油了，只是你们要注意保持警惕，天网可不会放弃追杀的。”
皮卡车碾过最后一段坑洼土路，终于看到了路边汽车旅馆的招牌。
褪色的“公路之星”字样歪歪扭扭，旁边的壁画还留着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风格，画着穿牛仔装的男女靠在老式皮卡上，油彩皲裂得能看见底下的木板纹路。
晚风卷着戈壁的沙尘，吹得旅馆门口的铁皮邮箱哐当响，加油机是泛着锈迹的白色款，机身贴着“今日油价$1.19/加仑”的黄色贴纸，旁边堆着几箱没开封的玻璃瓶装可乐。
“老爹”跳下车打开油箱盖，将加油枪插了进去，捏着三枚25美分硬币投进加油机。
咔嗒一声后，油枪嗡鸣着开始泵油，皮卡车的油箱容量是22加仑，按这个油价算，加满得近26美元。
他盯着油表指针缓慢爬升，电子眼同时扫过旅馆周围。
停车场只有两辆半旧的轿车，一间亮着灯的维修间里，老板正趴在引擎盖上修收音机，没任何异常信号。
莎拉·康和凯尔·里斯往快餐店走，推门而入时，炸薯条和汉堡肉饼的香气扑面而来。
店里铺着红白格子的油布桌布，粘腻的桌面让人有点犯恶心，上面还留着上一轮客人没擦干净的番茄酱印。
三个卡车司机坐在靠窗的位置，靛蓝色的工装裤沾着油污，啤酒肚顶得格子衬衫纽扣快崩开，正用粗哑的嗓门聊得唾沫横飞。
看见莎拉·康纳俩人推门进来，其中一个戴棒球帽的突然看了过去。
眼神像黏腻的苍蝇在她身上打转，还跟同伴挤了挤眼，嘴里嘀咕着一些下三路的话语。
凯尔·里斯的手瞬间按在腰间的格洛克上，就想冲过去教训这个混蛋。
可莎拉·康纳比他更快，指尖扣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拉，压低声音。
“别冲动凯尔，垃圾人哪里都有，先吃饭吧！”
“等吃完饭了，他们要是没走，就给他们个教训！”
俩人往最里面的角落走，路过收银台时，老板兼收银员的胖女人头也没抬，只是指了指墙上的菜单板。
“汉堡套餐5.99，薯条单点1.5，要什么？”
“两份汉堡套餐，我要多点番茄酱，谢谢！”
莎拉·康纳把钱拍在柜台上，眼角余光瞟过三个卡车司机。
他们还在偷偷瞟她，只是没再敢说荤话。
刚坐下没多久，头顶的老式电视机里切换了频道，屏幕上出现了CNN的新闻片头。
“……利比亚首领卡大佐、朝鲜最高领导人金太阳、伊拉克总统傻大木近期接连发表反美声明，据CIA最新情报，这三位领导人在巩固权力后，均公开宣称自己是希腊神话中战争之神阿瑞斯的信徒……”
画面切到专家访谈，戴眼镜的学者皱着眉。
“这种宗教倾向在世俗领导人中极为罕见，不排除是为凝聚国内力量的政治手段，但情报显示，他们的私人府邸中均设有阿瑞斯神坛，每日进行祈祷仪式……”
凯尔·里斯差点被嘴里的汉堡噎死，眼睛瞪得溜圆猛灌了一口可乐。
“战争之神阿瑞斯在上，这个世界还有其他人在信仰您呢？”
“要不是害怕影响约翰·康纳的出生，我很想建议去这几个国家，我和他们可都是信仰同一个神，而且得到了神的恩赐！”
莎拉·康纳也放下了薯条，眉头拧成结沉思着。
如果新闻里没说谎的话，以卡大佐、金太阳、傻大木的身份和地位，也许会和凯尔·里斯一样，得到了战争之神赐予的力量。
这个世界正走向飘渺不定的未来，和‘老爹’告诉自己的完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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