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林婉依关切地问，伸手想去扶他。
周寒寻猛地抬头，眼神涣散却带着刺人的锐利：“别碰我！”
他的手一挥，险些打到林婉依的脸。
最后，还是送他回来的司机阿勇将他扶到了卧室里。
阿勇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夫妻俩和外面淅沥的雨声。
“水...”男人在床上呻吟着，扯掉自己的领带。
林婉依叹了口气，倒了杯水递给他。
男人没有接，而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眼神迷茫地盯着她，“为什么是你...”
林婉依试图挣脱，但他的握力惊人：“你喝多了，放开我。”
出乎意料地，他真的松开了手，却转而抚摸她的脸颊。
那触碰轻柔得几乎不真实，让林婉依瞬间僵住。
三年来，这是第一次，他如此温柔主动的触碰她。
“你的眼睛...”他喃喃道，指尖轻抚她的眼角，“为什么这么悲伤？”
林婉依苦笑，屏住呼吸，不敢动弹，生怕打破这罕见的亲密时刻。
她知道这不过是酒精作用下的幻觉。
他明天醒来什么都不会记得。
但此刻，她允许自己沉溺在这虚假的温柔里。
她爱的如此卑微，如此胆怯，如此微不足道。
“因为你从来不看我。”她轻声回答，知道他现在听不懂。
周寒寻果然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凝视她，眼神逐渐变得炽热。
忽然，他用力一拉，林婉依猝不及防地跌入他怀中。
“啊！”她惊呼一声，挣扎着想爬起来。
男人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酒精的气息笼罩着她：“别走...”
“周寒寻，放开我！”林婉依惊慌地推拒，但他的身体像一堵墙，纹丝不动。
他的手抚上她的腰际，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温度灼人。
林婉依的心脏狂跳，既因为恐惧，也因为某种她不愿承认的期待。
“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他的声音沙哑，呼吸喷在她的颈侧，“为什么你不是她？我的薇薇。”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自己的片刻恍惚。
她用力挣扎：“放开我！你看清楚，我是林婉依，不是叶雨薇！”
男人似乎被她的反抗激怒，更加用力地禁锢住她：“别动！”
他的嘴唇突然压了下来，粗暴而急切，没有任何温柔可言。
林婉依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正在发生的事。
这是他们的初吻，却充满了酒气和强迫。
“不...”她在他的唇间挣扎“停下...”
周寒寻仿佛听不见任何拒绝，一只手固定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撕扯着她的睡衣。
纽扣崩开，散落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求你...”林婉依的眼泪滑落，“不要这样...”
但周寒寻已经完全被酒精和欲望支配。
他的吻变得急切而热烈，彷佛要将她灼伤一般。
林婉依感到自己身上的皮肤，接触到了冰冷的空气，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唔唔…”她轻呼出声，因为用力，指甲划破了男人的后背。
周寒寻被一阵细微的啜泣声惊扰，动作迟缓了一瞬。
他醉眼朦胧地看向身下的人，模糊的视线中，是她布满泪水的脸庞。
那泪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让他心底某处莫名地刺了一下，理智短暂的回归了一下。
然而，这丝清明转瞬即逝。
汹涌的酒意又再次将他淹没。
只剩下混沌的本能和无法控制的冲动。
林婉依已然放弃了所有徒劳的抵抗。
闭上双眼，神情麻木。
任由彻骨的寒意覆盖自己的柔软。
一滴泪珠滑落脸颊，落入枕套中。
她曾无数次在心底描绘过他们的第一次。
应该是充满爱意和怜惜的。
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充斥着冰冷和醉意。
自己不过是他意识模糊时错认的一个影子，一个可悲的替身。
当一切终于归于沉寂，男人翻身倒在一旁，几乎是立刻陷入了沉睡。
林婉依这才勉强支撑着起身，只觉得身心俱疲。
床单上的一抹红色刺痛了她的眼睛。
这是她珍贵的第一次。
但她的丈夫却根本不爱她。
她跑进浴室，打开热水，用力擦洗身体，仿佛想要洗去所有触碰的痕迹。
镜中的自己，身上布满了他留下的印记。
回到卧室，他依然沉睡，眉宇间甚至带着一丝平静。
她望着渐渐变小的雨势，一夜无眠，
直到第二天早晨的阳光照射进来。
床上的周寒寻动了动，缓缓醒来。
他揉着太阳穴，显然头痛欲裂。
当他的目光落在窗边的林婉依身上时，有一瞬间的困惑。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沙哑。
随即注意到自己赤裸的身体和凌乱的床铺，脸色骤变，“昨晚...我们...”
她平静地看着他，不想给他任何解释或安慰：“你喝醉了，认错了人。”
周寒寻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猛地起身，抓过睡袍裹上：
“我...我很抱歉，我完全不记得...”
“没关系。”林婉依打断他，“反正对你来说，只是又一次把我看成了叶雨薇而已。”
关门的那一刻，她看到周寒寻僵在原地。
脸上掠过一丝她读不懂的表情——是愧疚？是震惊？还是仅仅只是宿醉的不适？
她不知道，也不在乎了。
回到自己的卧室，林婉依锁上门，终于允许自己崩溃。
她蜷缩在床上，哭泣到浑身颤抖。
那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以最残忍的方式，夺走了她最后一点尊严。
这段婚姻中的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那时她还不知道，这一夜的意外，已经在她的身体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一个将彻底改变他们所有人命运的小生命。
直到两个月后，她发现了自己的身体变化。
得知这个消息后，林婉依是有过担忧和顾虑的。
她担心周寒寻会不喜欢这个新生命的到来。
会排斥跟她有了孩子。
可最终，她还是选择让男人知道。
她对他还抱有过最后一丝的幻想。
也就在昨天，三周年结婚纪念日，她想将这个消息告诉他。
她已经孕育了他们的结晶。
她还有幻想，孩子的来到，会改变他们之间这种关系。
可就在昨晚，一切幻想都灰飞烟灭，全部破灭。
她的心也因此而彻底寒透了。
他决绝的态度刺伤了她。
十年的爱意，三年的婚姻，至此都将结束。
她看着手中的离婚协议。
没有丝毫犹豫，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