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以靠着一腔血勇去跟北狄人拼命,可他们不能不吃饭啊!
恐慌,比瘟疫蔓延得更快!
不过一夜之间,断粮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刚刚还因为大胜而空前团结的联盟,瞬间出现了裂痕。一些堡内的百姓,开始偷偷藏匿家中的余粮,邻里之间,充满了猜忌和怀疑。
第二天一早,两个在磐石堡之战中损失最小,出工不出力的堡主,就联袂找上了门。
这两人,一个是清水堡的赵堡主,一个是飞石堡的钱堡主。
“秦都头,恭喜,恭喜啊!”赵堡主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磐石堡大捷,您威名远扬,我等真是与有荣焉。”
钱堡主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都头您现在是节度使大人亲封的官,前途无量啊!不像我们这些小堡,家底薄,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秦烈端坐在主位上,面色平静地看着这两个人表演,没有说话。
赵堡主见秦烈不接话,干咳了两声,终于图穷匕见:“都头,您也知道,我们清水堡人少地贫,之前为了支援联盟,已经是砸锅卖铁了。现在……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粮草了。您看,这联防军的兵,我们是不是……可以先撤回来,帮着守守自家堡子?”
“我们飞石堡也一样!”钱堡主连忙道,“不是我们不顾全大局,实在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再这么下去,不等北狄人打过来,我们自己就先饿死了!”
他们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他们想退出了!
“放屁!”李虎在一旁听得怒火中烧,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指着两人的鼻子破口大骂,“打了胜仗你们跑来分功劳!现在一说没粮,你们就想拍屁股走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老子今天就砍了你们这两个动摇军心的王八蛋!”
说着,李虎就要拔刀!
“住口。”秦烈冰冷的声音响起。
他制止了李虎,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两个吓得脸色发白的堡主。
他知道,恐慌的根源是饥饿,用强权去压,只会适得其反,甚至会逼得这些堡寨狗急跳墙。
“两位堡主稍安勿躁。”秦烈缓缓站起身,“缺粮是事实,但,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走到议事厅门口,看着外面那些因为缺粮而惶惶不安的军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传我命令!从即刻起,启动‘应急种植’计划!”
“将靖边堡内,所有操练场、空地、甚至是房屋的边边角角,全部给我开辟出来!我要在三天之内,让所有人,都吃上新鲜的蔬菜!”
这道命令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开辟空地?种菜?
现在都快入冬了,种什么能三天就吃上?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就连那两个摇摆的堡主,也是一脸的荒谬,觉得这位秦都头是不是打仗打糊涂了,开始说胡话了。
但秦烈没有给他们任何质疑的时间。
他当即下令,以靖边堡为试点,数千军民在他的指挥下,开始疯狂地平整土地。
秦烈亲自下场,他没有用锄头,只是在那一片片新开辟出的空地上,缓缓走过。
没有人知道,在他走过之后,他从系统商城里,兑换出的大量“速生蔬菜”和“三日熟杂粮”的种子,已经悄无声息地,播撒进了土壤之中。
做完这一切,秦烈站在高处,将手按在了腰间的神农剑上。
磅礴的神农之力,如同无形的春雨,悄然覆盖了靖边堡内所有新开辟的田地!
奇迹,再一次上演!
仅仅是第二天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洒下,所有走出房门的军民,全都石化在了原地!
只见那些昨天还光秃秃的黄土地上,此刻,竟然冒出了一片片绿油油的嫩芽!那抹鲜活的翠绿,在萧瑟的秋风中,显得如此不真实!
第三天!
所有的嫩芽,都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变成了巴掌大小,青翠欲滴的蔬菜!一阵风吹过,空气中都带上了一股清甜的菜香!
第五天!
那些被播种了杂粮的土地上,一根根半人高的秸秆拔地而起,顶端已经抽出了沉甸甸的穗子!
神迹!
这已经不是人力能解释的范畴了!
整个靖边堡,彻底陷入了一种狂热的崇拜之中!他们看着那些长势喜人的庄稼,就像是看着神明赐下的恩典!
秦烈没有浪费时间,他当即下令,将第一批成熟的速生蔬菜,全部采摘下来,熬成了一锅锅热气腾腾的菜汤,分发给了所有军民!
同时,他派人,将清水堡的赵堡主和飞石堡的钱堡主,再次“请”到了靖边堡。
当这两人,亲眼看到那一片片长满了蔬菜和粮食的“神迹农田”,亲口喝下那碗充满了生命气息的菜汤时,他们彻底傻了!
两人端着碗,手抖得如同筛糠,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骇然,再到无地自容的羞愧!
秦烈走到他们面前,平静地说道:“我承诺,只要联盟还在,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饿肚子。”
“而且,我还可以向你们保证,等到战事结束,所有在此次危机中,与联盟共渡难关的堡寨,都将得到双倍的粮草补偿!”
“噗通!”
赵堡主和钱堡主再也扛不住了,双腿一软,齐齐跪倒在地!
“都头!我……我们错了!我们是猪油蒙了心啊!”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从今往后,我清水堡(飞石堡),誓死追随都头!绝无二心!”
一场足以让联盟分崩离析的断粮危机,就这样,被秦烈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再次轻松化解!
整个十堡联盟的凝聚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然而,就在秦烈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秦月却拿着一本从磐石堡缴获的物资清单,找到了他,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小烈,你来看这个。”
秦月指着清单上的一条记录,声音冰冷。
“在磐石堡被围困期间,北狄大军封锁了所有的道路,但根据这份从北狄军需官帐篷里搜出的记录来看,竟然还有一批来自北狄的皮货商人,畅通无阻地进入了我们的防区。”
秦烈眉头一皱:“他们去了哪里?”
秦月深吸一口气,吐出了一个让秦烈都感到意外的名字。
“黑石堡!记录显示,就在我们和北狄人血战的时候,这批商人,和黑石堡,完成了一笔数量巨大的皮毛和食盐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