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石猛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整个帐篷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新兵都吓得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都以为,魏哲这次闯下了弥天大祸,必然要遭受雷霆万钧的惩罚。
然而,魏哲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
他迎着石猛的目光,平静的站了出来,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回教官,是我做的。”
他坦然承认,没有半句辩解。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朗声道:“属下等人正在帐内安歇,忽有数名身份不明者闯入,意图不轨。属下身为大秦预备锐士,时刻谨记保家卫国之责,遇敌来犯,自当奋起反击!只是仓促之间,下手不知轻重,还请教官责罚。”
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不卑不亢。
他巧妙的将老兵的“教训”定义为“敌袭”,将自己的反击升华到了“保家卫国”的高度。
这一下,不仅是帐篷里的新兵,就连帐外闻声赶来的其他老兵,都听得目瞪口呆。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石猛也被魏哲这番话给气笑了。
他纵横北疆沙场十余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胆大包天,又如此能言善辩的新兵。
“敌袭?反击?”石猛怒极反笑,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让其他新兵忍不住后退。
“你倒是给本将军说说,你从哪看出来他们是敌人的?”
魏哲面不改色:“回教官,深夜闯营,黑巾蒙面,出手狠辣,招招不离要害。此等行径,与匈奴探子何异?我等新兵,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能将他们当做真正的敌人来对待。否则,若是真的敌军夜袭,我等岂不是要束手就擒,堕了我大秦军威?”
此话一出,全场皆静。
那些被打倒在地的老兵,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本是来教训人的,结果反倒被一个新兵扣上了“行同匈奴”的帽子,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石猛死死的盯着魏哲,胸口剧烈起伏。
他知道,这小子是在偷换概念,强词夺理。
但他妈的,他竟然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
因为魏哲说的每一句,都站在“军法”和“大义”的制高点上。在军营里,保持警惕,迎击一切潜在的威胁,这本身就是最正确的做法!
这小子,不仅实力强横,心思更是缜密的可怕!
“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石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算你说的有理。但殴打同袍,以下犯上,亦是重罪!你可知错?”
“属下知错。”魏哲干脆利落的认了,“属下出手过重,伤了弟兄,甘愿受罚。但属下不认为保持警惕,奋力反击有错!”
他先认下一半的错,姿态放低,但原则问题上,寸步不让。
这一下,石猛彻底没脾气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虽然身形尚未完全长开,但脊梁挺的笔直,眼神锐利如鹰的少年,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愤怒,有欣赏,甚至还有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
他意识到,简单的军棍责罚,对这样的人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让他和所有新兵看轻自己。
想让这头桀骜不驯的狼崽子真正服气,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用他最引以为傲的实力,将他彻底碾压!
“很好。”石猛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狞笑,“既然你这么能打,这么有道理。那本将军就给你一个机会。”
他后退几步,走到了空地上,指着自己的鼻子,对魏哲说道:“我,石猛,北疆军百夫长,战场上亲手砍下过三十七颗匈奴人的脑袋。现在,我给你一个挑战我的机会。”
“只要你能在我手上走过十招,今晚的事,一笔勾销。若是你能打赢我,我不但既往不咎,还亲自向上面举荐你当伍长!”
“但是!”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若是你输了,就给我背着这些‘匈奴探子’,绕着新兵营跑到天亮!你,敢不敢赌?”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没想到,石猛竟然会提出如此一个赌约!
亲自下场,与一个新兵对决!
“教官,不可啊!您是什么身份!”
“头儿,杀鸡焉用牛刀,让兄弟们上,非把这小子骨头拆了不可!”
几个老兵连忙劝阻。
而新兵们则是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魏哲,他们觉得魏哲死定了。石猛那身如铁塔般的肌肉,那股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煞气,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胡雷更是脸色煞白,他刚才被一个普通老兵一招制服,而石猛的强大,绝对是那些老兵的十倍以上!
“祁哥……”帐篷里一个瘦弱的少年担忧的喊了一声。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改口称呼魏哲为“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魏哲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在他们看来,魏哲唯一的选择就是立刻认怂道歉,祈求教官宽恕。
然而,魏哲的反应再次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他非但没有退缩,眼中反而燃起了熊熊的战意。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和石猛对赌,赢了,一步登天,直接完成系统任务。输了,也只是体罚,无伤大雅。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划算!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对手,来检验一下自己经过系统启蒙后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种程度!
“好!”
魏哲向前踏出一步,与石猛遥遥相对,掷地有声的说道:“属下,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