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等我爬过院墙你就帮我把包袱扔过来啊!轻点声,别让人听见了!”林允儿爬上靠在围墙上的梯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心便安下来。
“小姐,你一个人出府后去哪里啊?”
“先去客栈躲几天,等过了这个风头我再去找昭然哥哥。”林允儿继续环顾四周。
“小姐,您慢着点,您可别摔了,不然老爷夫人会扒拉我的皮!”
“没事,墙不高,摔不着。”林允儿说完爬上墙顶,找着一块较为平整的草皮硬着头皮跳了下去。“嘶!”林允儿顾不得扭伤的脚,颤悠悠地爬起来仰头对着围墙喊道:“小兰,快把包袱扔过来。”正当焦急的等着,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林允儿转头一看是家里的几位仆人,每人手里拿着一盏灯笼,母亲严厉的脸庞就在那些仆人的身后。
“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胆子大的要飞天了!给我把她带回去。”颜若兰脸色铁青地站在林允儿面前。
“母亲,我这是无聊翻墙玩。”林允儿心虚地来到自家母亲身边。
颜若兰并不理她,转身进了府门。身后的一些仆人带着林允儿跟了上去。
宰相府祠堂里,林允儿跪在祖先灵牌前,颜若兰气汹汹地站在旁边生气地吼道:“说,今天晚上你到底要去干嘛!”
“回母亲,女儿就是想翻围墙来着。”
“不说实话是吧!叫小兰上来。”
小兰此时也是战战兢兢地进了祠堂,见到颜若兰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兰,你说,今晚小姐爬自家院墙是要干嘛!”颜若兰仍是气势汹汹的问着。旁边的李妈一看情况不对,赶紧给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家丁使眼色。那男家丁似乎看懂了李妈的意思,悄悄地溜了出去。
“问你话,快说。”颜若兰看着吞吞吐吐不敢言语的小兰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回夫人,小姐今天晚上是…是…想出府去玩。”小兰低头不敢大声地说。
“不说实话,是吧!李妈来掌嘴!”颜若兰气得满脸通红。
“母亲,母亲,别打小兰。我说,我说!”林允儿移动着双膝到颜若兰面前。颜若兰听后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道:“好,就听你说,你老实给我交代!”
“母亲,女儿不想嫁给那个骠骑将军顾承渊,女儿不喜欢他,所以就想着先去外面避避风头,等婚期过了再回来!”林允儿跪在颜若兰面前低头说。
“放肆!”颜若兰气得用力一拍桌子又道:“你和骠骑将军的婚事乃是皇帝下谕旨所赐,岂敢容你说不想嫁就不嫁!你父亲当朝为官,虽然看起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每天过得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你要是一违抗圣旨,且不说你父亲的官职不保,就我们林府上上下下百余口人的性命都会被你霍霍了去!我怎么生出你个自私自利的女儿!你…你…真真是气死我了!”颜若兰说完气得呼吸急促,喘息不止。
“母亲,女儿不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就有罪吗!难道为了这个家,女儿的幸福也可以不要吗!”林允儿也急得哭了起来。
“好!很好!到现在都不知悔改!来人,拿家法过来!”颜若兰气得朝仆人喊道。李妈听闻赶紧上前劝道:“夫人,小姐年纪小,你骂骂就够了,这家法可万万不能动啊!小姐娇贵,动家法怕打坏了!”颜若兰正在气头上哪儿顾得了这么多,只是喊道:“我说话都没用了吗!去拿家法!”众人大气不敢吭一声。林允儿也只是呜咽着低下头跪在颜若兰身边。
“这是怎么了!”祠堂外一个身穿官服满头花发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此人正是当朝宰相林宪之,林允儿的父亲,颜若兰的丈夫。他边走边说:“从来没见你进祠堂罚女儿,今儿是怎么了,动这么大怒气!”
林允儿一看救星来了,哭得更加是梨花带雨,呜呜地哭着。颜若兰倒是气得把头一撇并不看自己女儿,也不看自家丈夫。只是胸廓急剧起伏。
“好好的怎么还跪在这里啊!”林宪之上前看了一眼自己女儿便转身对着自家夫人道:“什么事情惹夫人生气了?还要在祠堂动家法!”
“你自己问问你的好女儿!”颜若兰仍旧气得转头不看父女俩。
“允儿,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惹你娘生那么大的气!赶紧给我去房间闭门思过,罚你三日不能出门!”林宪之一边假装怒骂一边给林允儿使眼色。
“是爹爹!”林允儿看到救兵来了,起身拉起小兰快速地溜走了。
“老爷,你…你就惯她,迟早会被你惯出事来!你知道今天晚上允儿要干嘛吗!她要逃婚!这么多年的书是白读了!哎!”颜若兰气得捂住自己的胸口。
林宪之上前伸手搭上自家夫人的肩膀安慰道:“我林某四十岁才得来这么一子,平生无所求只愿她平平安安,幸福快乐!她从小属意楚家长子你是知道的,我本来也想着顺了她的意,女儿家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苦就苦在她投身在我们家,婚姻喜好全无半点自由。自小她不喜琴棋书画,你为了维护我这个宰相的脸面逼着她样样精通,女儿也从不反抗。她喜欢小猫小狗,你以女子从小应保持冠正衣洁为由不让她去触碰,她就照做。现如今,竟然连自己所爱之人都不能相守,想到这老夫自感惭愧啊!”说完不禁伸手抹了两把眼角的泪水。颜若兰其实是爱女如命,此时听闻也不禁红了眼眶,叹息道:“老爷,您说得都有道理,只是你位高权重,女儿也只能身不由己啊,我不严加管教如此纵容她,只会害了她今后!”
“我看我的女儿今后会好得很,她聪明机敏,才慧过人,要是嫁给那个顾承渊今后有什么委屈,我是断然不会同意的,大不了我告老还乡,带我女儿归隐田园,老夫养她一辈子!”林宪之想到自家女儿可能会婚后受委屈便情绪激动起来。
“老爷,您真是一到女儿的事就糊涂,这顾家就顾承渊父子,顾敬白常年病重,家中无一女人做主,咱家女儿嫁过去了是要担起一家主母之责啊!如今她这冒冒失失的样子,要我怎么放心!”颜若兰上前拉着林宪之的手说道。
“到那时,我自会协助她一二!”林宪之望着颜若兰可眼神却已飘远。
“老爷,自古女主内男主外,嫁入夫家便自己要独立挑起一方天地,你这个做爹爹的又如何帮得!”颜若兰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