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恐怕,也唯有陨落一途。
……
拿瓦世界:
“哈哈哈哈!好!好啊!!”
端木将军的指挥室里,这位铁血的将军一反常态地拍着桌子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快意。
“开什么玩笑!五支!整整五支啊!”
他一脸坏笑地看着光幕上那毁天灭地般的场景,眼神中满是期待。
“老登!你个老登!你就等着死吧!”
他口中的“老登”,自然指的是那位与南宫逸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至今仍未露面的神秘存在。
“超模?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能超模到什么地步!”
“你那个宝贝儿子,连一支箭都招架得费劲,现在五支箭糊脸,我看你怎么收场!”
他翘起二郎腿,惬意地靠在椅子上,仿佛在欣赏一出早已注定结局的戏剧。
“你能招架得了???”
“来来来,让本将军好好看看,你这无所不能的超模,要怎么从这必死的绝境里翻盘!”
“你要是能翻盘,我端木燕的名字倒过来写!”
他身旁的马青山嘴角抽了抽,小声提醒道:“将军,您不姓端木燕……”
“闭嘴!老子今天高兴!”
端木将军大手一挥,目光灼灼地再次投向光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个白衣身影被五条灭世黑龙彻底吞噬、化为飞灰的场景了。
那一定,会是世间最美妙的画面!
光幕之上,那足以倾覆乾坤、再造洪荒的五支诛天箭,已经跨越了时空的距离,来到了南宫逸的身前。
箭锋所指,万物成空。
那股毁灭性的气息,甚至透过光幕渗透而出,让诸天万界的观者都感到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冰冷与战栗。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都认为,结局已经注定。
然而,就在那五点极致的“无”即将触碰到南宫逸身体的刹那。
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动过一下的白衣身影,终于,有了动作。
他没有惊天动地的爆发,没有毁天灭地的反击。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他的动作很慢,慢到仿佛与这个正在走向毁灭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的神情很静,静得宛若一潭万古不波的深渊,不起丝毫涟漪。
然后,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根白皙、修长,看起来没有丝毫力量,如同最完美的艺术品般的手指。
他就这样,用这根手指,轻轻地,向前一点。
点向了那五支足以让神魔陨落、天地重开的诛天之箭。
“他在做什么?”
“疯了吗?用手指去碰?!”
“这是放弃抵抗,选择自尽了吗?”
诸天万界的观者,脑海中同时闪过这样的念头。
这无疑是螳臂当车,是飞蛾扑火,是世间最愚蠢、最不自量力的行为!
然而,下一瞬间。
令所有生灵,所有神魔,所有自诩看透世事的强者,都毕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嗡——
一声轻鸣。
不是巨响,不是爆炸,只是一声仿佛大道初开、鸿蒙初判时的原始道音。
以南宫逸那根手指的指尖为中心,一个无形的、无色的、无质的领域,悄然扩散开来。
那领域是如此的“空”,又是如此的“满”。
它空到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满到仿佛它本身就是另一个更高维度的宇宙。
那五支携带着灭世之威,撕裂了空间、斩断了因果、焚烧着神魂、冻结了万道、抹杀着概念的诛天之箭……
在触碰到这个领域边缘的刹令,骤然一滞!
它们停下了。
就那么突兀地,毫无道理地,悬停在了半空之中。
仿佛一条正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的跑车,突然撞进了一片粘稠到极致的沼泽里,所有的动能,所有的威势,都在瞬间被化解于无形。
不!
不是化解!
是……改写!
在所有观者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那五支箭矢之上,那些代表着“毁灭”与“终结”的古老符文,开始剧烈地闪烁、扭曲,然后……崩溃!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用一块橡皮,将它们从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根基”上,一点一点地擦除掉!
那撕裂空间的锋芒,被抚平了。
那斩断时间的虚无,被重续了。
那焚烧神魂的业火,熄灭了。
那冻结万道的死寂,消融了。
那归于终极的抹杀概念,被赋予了“存在”的意义。
这是一种何等匪夷所思的力量!
这已经不是力量的对抗,而是……“法”的覆盖!
是更高层次的“道”,对低等层次的“理”,进行的不容置疑的降维打击!
在南宫逸的领域之内,他,就是唯一的真理!
他,就是至高的法则!
“这……这不可能!!!”
远方,那位已经油尽灯枯,身躯如同朽木般干瘪下去的宗主,发出了他生命中最后一声绝望到极点的嘶吼。
他的双眼暴凸,眼球上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眼前那颠覆了他毕生认知的一幕。
他的最强一击,他赌上了一切,献祭了生命与神魂的禁忌杀招。
竟然……
竟然就这么被一根手指,给轻描淡写地……定住了?
噗。
一声轻响。
第一支诛天箭,那支以纯粹锋芒著称的箭矢,从箭尖开始,化作了最精纯的光点,如萤火虫般飘散。
紧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
它们没有爆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安静地,温和地,回归到了天地之间最原始的能量形态。
最后,是那支代表着“抹杀”概念的第五支箭。
它在空中停留了最久,箭身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在进行着最后的抗争。
南宫逸的目光,第一次落在了这支箭上。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
然后,他对着那支箭,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呼……
宛若春风拂面。
那支足以让概念都归于虚无的恐怖箭矢,便如同阳光下的泡沫一般,悄无声息地,彻底消散了。
五支诛天箭,灭。
天地间,一片死寂。
只剩下那个白衣身影,缓缓收回了他的手指,依旧静立于虚空之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抬起眼眸,望向远处那个已经彻底失去所有生机,只剩下一具空壳的宗主。
一道平淡,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沧桑与漠然的声音,轻轻响起,回荡在每一个观者的灵魂深处。
“萤火之光。”
“也敢与皓月争辉?”
光幕流转,画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重置。
时间回溯到了那五支诛天之箭离弦的刹那。
先前那“法”的覆盖,“道”的碾压,那如同神祇抹除概念般的伟力,如潮水般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真实,更加冰冷,也更加……令人窒息的画面。
高台之上,那位献祭了一切的宗主,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癫狂的得意。
他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但他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白衣身影在箭下化为飞灰的场景。
“我看你怎么接!”
“我看你如何能接!!”
这是他最后的执念,是他赌上宗门气运与自身性命的至强一击!
而他的对手,南宫逸,依旧静立于虚空。
他的表情,淡然得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仿佛那五支足以洞穿星辰、抹杀真仙的箭矢,不过是孩童射出的玩具。
但所有眼尖的观者都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他手中的那柄剑,那柄陪伴他一路走来的龙腾剑,剑身上已经出现了四个清晰可见的豁口。
每一个豁口,都深可见骨,仿佛在诉说着不久之前那惊心动魄的对抗。
那是接下前四支诛天箭时,留下的不可磨灭的痕迹。
如今,是五箭齐发!
是威力叠加了十倍不止的,必杀之局!
南宫逸身上的气势没有丝毫减弱,那股渊渟岳峙的沉稳,仿佛能撑起一片崩塌的宇宙。
他只是做了一个很简单的动作。
他将原本握于左手的龙腾剑,换到了右手。
一个简单的换手动作,却仿佛引动了某种天地间最深邃的变局。
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如果说左手持剑的他,是一位看淡风云、与世无争的隐士。
那么右手持剑的他,便是一位掌管杀伐、睥睨天下的人间帝王!
锋芒,于此刻毕露!
来了!
五支箭矢,化作五道贯穿天地的黑色流光,以一种超越了时空概念的速度,齐刷刷地朝着南宫逸的心口攒射而来!
它们撕裂了虚空,沿途留下五道久久无法愈合的漆黑裂缝,仿佛是这片天地被划开的狰狞伤口。
箭矢所过之处,光线被吞噬,声音被抹除,法则在哀鸣,万道在退避!
这是纯粹的,不讲任何道理的,极致的“毁灭”!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南宫逸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那不是畏惧,不是凝重。
而是……一丝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之物的,淡淡的欣赏。
他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神光万丈的特效。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挥动了右手中的龙腾剑。
叮!
一声轻响,清脆得如同玉珠落盘。
却又响亮得,盖过了天地间所有的风雷之声!
第一支箭!
那支以“锋锐”著称,号称无物不破的箭矢,被龙腾剑的剑尖,以一个妙到毫巅的角度,轻轻一点。
不是格挡,不是硬撼。
就是那么轻描淡写的一“点”。
那支箭矢上蕴含的,足以洞穿一颗星辰的可怕动能,瞬间被一股更加精妙、更加不可思议的力道所引导、所偏转。
它擦着南宫逸的衣角,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射向了无尽的苍穹深处,瞬间消失不见!
叮!
又是一声脆响!
第二支箭,那支蕴含着“焚魂”业火的箭矢,接踵而至。
南宫逸手腕一翻,龙腾剑的剑身如同一面光滑的镜子,贴上了箭身。
一贴,一滑,一送!
所有的焚魂业火,仿佛遇到了克星,被那看似普通的剑身尽数吸收、压制,而后又随着南宫逸的引导,尽数灌回到了箭身之内!
那支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调转方向,朝着自己来时的高台,爆射而回!
噗!
高台之上,那宗主身旁的一位长老,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这支箭矢洞穿,连带着神魂,被烧成了最原始的虚无!
叮!叮!
紧接着,是两声几乎不分先后的撞击声!
第三支与第四支箭,那代表着“冻结”与“斩断”的箭矢,从两个刁钻无比的角度,左右夹击而来!
南宫逸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幻影。
他手中的龙腾剑,快到已经无法用肉眼捕捉!
众人只能看到一团朦胧的剑光,在那方寸之间,连续两次闪烁。
第一次闪烁,点在了第三支箭的箭尾,让那足以冻结万道的寒气骤然失控,反向将箭矢自身冻成了一块冰坨,无力地坠落。
第二次闪烁,削在了第四支箭的箭杆之上,将那斩断因果的虚无之力,硬生生地从中断开!
这一剑,不仅仅是快!
更是对力量的理解,对法则的洞悉,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境界!
他不是在对抗法则,而是在……“戏耍”法则!
最后,是第五支箭。
那支最为恐怖的,代表着“抹杀”概念的终极之箭!
它无视了空间,无视了时间,直接出现在了南宫逸的眉心之前!
这是必杀的一箭!是无法躲避的一箭!
也就在这一刻,南宫逸手中的龙腾剑,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他将剑横于身前。
用那已经布满了四个豁口的剑身,迎向了这最终的“抹杀”!
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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