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的纷扰尘埃落定,陈建国的生活轨道,稳稳地滑入了一片名为“惬意”的港湾。
白日里,他端着搪瓷缸子,在车间的喧嚣中寻得一隅清静,茶叶在滚水中舒展,报纸上的油墨香气混着机油味,构成一种奇特的安宁。
下班归家,他便一头扎进木工的世界,刨花的清香,锯条的摩擦声,都成了他对抗这个时代枯燥的乐章。
温饱足,则思淫欲。
身体的安逸,催生着灵魂深处某些原始的骚动。那点潜藏于血脉中的“曹贼”基因,在每一个饱足的夜晚,都蠢蠢欲动,愈发鲜活。
他的视线,精准地锁定在了后院那道倩影上——娄小娥。
那个女人,像是一株错栽在贫瘠瓦砾堆里的名贵兰花。出身不凡,容貌清丽,骨子里透着一股书香门第的温婉。唯一的瑕疵,便是嫁给了许大茂,那个尖嘴猴腮,偏偏又没有生育能力的真小人。
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陈建国决定,他要当那个松土的人。
这天下午,他特意在院里堵住了刚下班的许大茂,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热情。
“哟,大茂,听说你升小组长了?恭喜恭喜啊!”
许大茂最吃这一套,尾巴瞬间翘到了天上。他挺着小身板,拍着胸脯,得意忘形之下,三言两语就被陈建国把话套了个干净。
今晚要去几十里外的红旗公社放电影,路远,得在那边住一宿。
陈建国眼底精光一闪而过。
机会,送上门了。
夜幕降临,四合院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缓缓蒙上,白日的喧嚣与算计都沉淀下来,只剩下几声犬吠和不知名的虫鸣。
陈建国掐算着时间,体内的血液开始微微发热。他准备动用那张神奇的“千面卡”,化身许大茂,去一探那兰花的幽香。
他推开门,身形融入夜色。
为了避免惊动前院那几个耳朵尖的邻居,他选择了一条更隐蔽的路线——从中院穿行。
中院的墙角,常年堆放着破桌烂椅,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他正要绕过去,一阵极力压抑的啜泣声,像是被捂住的针,细细地、顽固地刺入了他的耳朵。
声音很轻,带着绝望的颤抖。
这么晚了,谁在这里哭?
好奇心驱使着他,脚步瞬间变得如同猫儿的肉垫,悄无声息。
他贴着墙根,一点点挪了过去,将自己藏进更深的阴影里。
朦胧的月光,挣脱云层的束缚,洒下一片清冷的光辉。
借着这片光,他看清了墙角那个蜷缩着哭泣的身影。
那身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褂,那两条粗黑的麻花辫……竟然是秦淮茹!
而在她身边,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背对着他,正用一种低沉的、充满安抚意味的嗓音在说着什么。
那声音……
陈建国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声音,正是院里德高望重、永远一副正义凛然模样的一大爷,易中海!
“淮茹,别哭了,有我呢。”
易中海的声音里,满是化不开的怜惜,那种情感,远远超出了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一大爷……”
秦淮茹的哭声里,带着一丝委屈,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依赖。
“放心。”
易中海的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惊动了夜色中的鬼神。
“只要……只要东旭的死因,没人再提起,我们以后就能安安稳稳的。”
东旭的死因?!
这五个字,像是一道九天惊雷,毫无征兆地在陈建国的脑海深处轰然炸响!
嗡——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贾东旭不是在厂里操作机器失误,被卷进去才意外身亡的吗?这是全厂上下,全院皆知的事实!
怎么会和易中海扯上关系?
听这口气,这里面埋藏的,分明是足以掀翻整个四合院的天大隐情!
一个冰冷、黑暗、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想,如同一条毒蛇,瞬间从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钻出,缠住了他的心脏。
贾东旭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是谋杀!
是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了彻底霸占秦淮茹,一手策划的,一场天衣无缝的谋杀!
一股寒气,猛地从陈建国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的汗毛都根根倒竖起来。
他瞬间贯通了一切。
为什么这些年,易中海对贾家“无私”的接济,到了几乎变态的程度?
为什么秦淮茹对易中海,总有一种超乎寻常的信赖与依赖?
为什么一大妈常年礼佛,眉宇间总有一股化不开的愁苦?
原来如此!
原来这对男女,早就背着所有人,勾搭在了一起!他们的关系,建立在一条人命之上!
陈建国的心脏,擂鼓般地狂跳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兴奋。
他原本只是想去后院摘一朵花。
可现在,他发现了一片更黑暗、更刺激、也更诱人的丛林。
去后院找娄小娥的计划,瞬间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个更疯狂,更刺激,更具报复意味的计划,在他脑中急速成型。
今晚这良辰美景,他要截胡的,可不止一个!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