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甄虎和李晴几乎扎在了电脑前。
“星海咖啡馆”成为了他们新的战场。与酒吧那种相对私密的环境不同，咖啡馆的公开监控角度更多，人流量更大，数据也更为庞杂。
甄虎负责筛选市政监控和咖啡馆自行安装的公共区域摄像头拍下的海量视频片段。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重点排查李晴推算出的那个信号接收范围——二楼临窗的几张桌子。时间点则集中在过去一个月内，每个周五晚上的九点到十点这个关键时段。
这是一个极其枯燥且考验眼力的工作。他需要从无数喝咖啡、聊天、办公、发呆的顾客中，找出行为模式异常的那一个。
李晴则负责技术层面，她试图将那三个可疑的蓝牙MAC地址与咖啡馆的Wi-Fi登录记录、消费记录的支付设备信息进行碰撞比对。这同样是大海捞针，许多设备信息都是匿名的或经过伪装。
时间在鼠标点击和键盘敲击声中悄然流逝。一整天下来，两人都看得头昏眼花，却进展甚微。符合时间段的顾客不少，但大多看起来都正常无比。
“会不会是我们的方向错了？”傍晚时分，甄虎揉着发酸的眼睛，忍不住低声嘟囔，“或者那个人根本就没留下任何影像记录？”
李晴也疲惫地推了推眼镜，小声道：“信号推算的误差范围虽然存在，但大体区域应该没错。除非……对方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刻意避开了所有监控角度，或者进行了物理伪装。”
物理伪装？甄虎心里一动。就在这时，他感到脑海中那沉寂了许久的系统，似乎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
【能源恢复至23%。检测到宿主正进行高强度视觉信息筛查……建议启用辅助模式：动态捕捉（初级）。需消耗能量5%。是否启用？】
一行模糊的文字闪过。
甄虎心中一喜，毫不犹豫地在心中默念：“启用！”
瞬间，他感到一股微弱的清凉感涌入双眼，屏幕上的监控画面似乎变得更加清晰，而更重要的是，画面中人物的微小动作——比如无意识敲击桌面的手指、频繁看向窗外的眼神、过于规律的饮用咖啡的动作——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稍稍“强调”了，变得比周围其他相对静止的画面更容易吸引他的注意力。
虽然远不如第一次直接高亮提示那么神奇，但在这种需要高度专注的筛查工作中，这一点点的辅助，不啻于雪中送炭！
他精神大振，重新投入工作，筛查速度和质量明显提升。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窗外天色已彻底黑透。办公室里大部分同事已经下班，只剩下他们两人和还在加班的宋嘉。
突然，甄虎的目光死死锁定了三段不同日期、但都是周五晚上九点十五分左右的监控片段！
三段视频里，同一个临窗的双人座位上，都出现了一个独自喝咖啡的男性顾客！
这个人穿着不同的衣服——有时是西装，有时是夹克，有时是连帽衫。发型也略有变化，有时梳得整齐，有时略显凌乱。他每次都带着笔记本电脑，似乎在全神贯注地工作。
单看任何一段视频，这个人都毫无问题，就是一个在加班的普通白领或自由职业者。
但在“动态捕捉（初级）”的辅助下，甄虎敏锐地注意到了几个被“强调”的、高度一致的细节：
首先，是他的坐姿。无论穿什么衣服，他的背部挺直的角度、肩膀放松的程度、甚至手肘放在桌面上的位置，都几乎一模一样，像用尺子量过一样！
其次，是他喝咖啡的习惯。每一次，都是每隔大约五分半钟左右，极其规律地端起杯子喝一小口，不多不少。这种规律性在嘈杂的咖啡馆环境下，显得异常刻板。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甄虎猛地暂停画面，放大了他放在桌面的左手手腕！
在不同日期的视频里，这块手腕上佩戴的配饰不同——有时是金属链手表，有时是皮质表带的手表，有时甚至什么都没有。
但甄虎清晰地看到，在他左手手腕的内侧，同一个位置，都有一个极其细微的、深色的、类似痣或者小疤痕的点状印记！这个印记很小，在常规筛查下极易被忽略，但在放大的高清画面和系统的微弱辅助下，被甄虎捕捉到了！
“李警官！快来看！”甄虎压抑着激动，低声喊道。
李晴立刻凑了过来。甄虎快速地将他的发现——坐姿、喝咖啡的规律、以及那个手腕上几乎不变的印记——指给她看。
李晴的眼睛瞬间亮了：“坐姿和习惯动作的高度一致性，可以通过训练形成，但这个小疤痕的位置……太精准了！这几乎不可能是巧合！这三次出现的，很可能是同一个人！他进行了面部以外的伪装！”
她立刻坐回自己电脑前，双手如飞：“我尝试用这个手腕印记作为生物特征之一，结合他的大体体型和行为习惯，在内部数据库进行模糊比对！虽然特征稀少，但也许能筛出一些可疑对象进行交叉验证！”
就在李晴进行比对时，甄虎脑海中的系统提示再次浮现：
【发现关键一致性生物特征。行为模式分析吻合度提升。目标与“低烈度潜伏人员”特征吻合度上升至63%。】
【宿主成功运用观察与分析技能，独立发现重要线索。奖励结算中……】
【奖励：技能灌输——“多语言精通（入门级）”。掌握基础听说读写能力：英语、日语、法语、德语、俄语、韩语及阿拉伯语。】
【能源消耗15%。当前能源：3%。进入深度节能模式。】
一股庞杂而有序的信息流瞬间涌入甄虎的大脑，仿佛硬塞进去了好几本语言词典和语法书，太阳穴微微发胀，但很快便平息下来。他下意识地尝试回忆几个外语单词，发现竟然真的能清晰地理解其含义和用法！
虽然只是入门级，但这突如其来的奖励依旧让他惊喜不已！多语言能力，在反间谍工作中无疑是极其重要的技能！
就在这时，李晴那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有了！”
甄虎立刻凑过去。
只见李晴的屏幕上，内部数据库的比对系统在经过长时间运行后，终于跳出了几个相似度较高的候选名单。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个名为“赵伟”的华裔男子，但其照片与监控中的人只有一两分相似，且记录显示他三年前就已移民海外。
“相似度只有37%……而且时间对不上。”李晴有些失望。
“不，等等！”甄虎的目光却被候选名单最下方的一个条目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标记为“[数据部分缺失]”的条目，点开后照片栏是空的，只有简单的文字信息。
【姓名：（加密）】
【曾用化名：关联多个，疑似包含‘林’、‘陈’等常见姓氏】
【特征备注：左腕内侧有微小陈旧性疤痕（特征点坐标吻合度92%）；擅长信息工程；曾于M国某大学担任访问学者，研究方向为无线通信安全；三年前入境后踪迹不明，疑与数起低烈度商业技术泄露案有关，但证据不足。安全风险等级：中级。】
【最新关联：疑似与代号‘蜂鸟’（已归档）情报网络存在微弱关联。】
“左腕内侧疤痕！无线通信安全！‘蜂鸟’！”甄虎的心脏狂跳起来，“就是他！绝对是他！”
李晴也激动得脸颊泛红：“我立刻把这条信息提取出来，连同监控截图和特征分析，形成报告报给宋队！”
几分钟后，宋嘉的办公室门被推开。她看着甄虎和李晴带来的重大发现，一向冷峻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极为罕见的、满意的神色。
“干得漂亮！”她快速浏览着报告，特别是那个缺失照片的档案条目，“‘蜂鸟’网络的残余……无线通信专家……潜伏三年……这就对得上了！他很可能就是那个负责接收和处理‘投递点’传来信息的‘幽灵’！”
她立刻拿起内部电话：“指挥中心，我是宋嘉。编号7S31后续，申请调用最高权限，解密并调阅档案编号【Redacted】-【加密】的全部内容，关联案件‘蜂鸟’！同时，我要这个‘幽灵’过去三年所有可能的出行、消费、网络记录，哪怕是最微小的痕迹，给我把他挖出来！”
放下电话，宋嘉看向两人，目光灼灼：“我们找到他了。虽然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和相貌，但我们抓住了他的尾巴。”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甄虎身上：“特别是你，甄虎，你的观察力，又一次起到了关键作用。”
甄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却想着那入门级的八门语言和只剩3%能量的系统。
“接下来，”宋嘉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决绝，“就是如何抓住这个‘幽灵’，顺藤摸瓜，找到他背后那条‘深渊’的大鱼了。”
“而这一次，我们绝不会再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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