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慕容云疏深居简出,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修炼之中。
白日,他借助金瞳和那丝气流劈砍柴火,将身体磨练得更加协调,对气力的运用也越发纯熟。剩余的柴火早已劈完,整齐码放,他却依旧每日找些硬木来劈砍,将其当作一种修行。
夜晚,以及所有空闲时间,他都在反复揣摩修炼那幅残画中领悟的运劲法门,以及“造化功”的基础篇。
残画中的运劲法门凌厉霸道,虽残缺不全,但每一次尝试引导气流沿着那些玄奥轨迹运行,都能感觉到经脉隐隐的刺痛和撕裂感,同时也能感受到那股力量的锋锐与强大。进展缓慢,却每一步都踏得坚实。
而“造化功”基础篇则温和醇厚,滋养双目,润泽经脉,改善体质,与那凌厉法门恰好形成互补。两者交替修炼,竟隐隐有种相辅相成之效。
短短两日,他体内的那丝气流已然壮大了数倍,运转起来如溪流涓涓,虽仍微弱,却源源不绝。双眼的洞察之力也水涨船高,持续时间和清晰度都有显著提升。最明显的是身体,虽然依旧清瘦,但皮肤下已隐隐有了些韧劲,脸色也不再是病态的苍白,冻疮愈合,手脚温暖。
第三日清晨,慕容云疏刚刚结束一轮修炼,院门外便传来了张管事那熟悉的、不耐烦的叫嚷声。
“慕容云疏!滚出来!三天到了,柴火要是没劈完,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哐当!”一声,院门被粗暴地推开。
张管事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恶毒。他已经准备好好欣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子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场面了。
然而,当他看清院内情形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鸭,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半张着,后面准备好的所有辱骂话语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院子里,原本堆积如小山般的硬木柴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墙边码放得整整齐齐、仿佛用尺子量过一般的劈好的柴薪。每一根都劈得大小均匀,断口光滑利落。
慕容云疏就静静地站在柴堆旁,手里拿着那柄破斧,身上虽然还是那套新买的粗布衣,却浆洗得干净,整个人站得笔直,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们,没有丝毫惶恐和畏惧。
“这……这怎么可能?!”张管事失声叫道,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那么多柴火,就算三个壮劳力不眠不休,三天也未必能劈完,这个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病痨鬼庶子,怎么可能做到?!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慕容云疏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淡淡开口:“张管事,柴已劈完,可还有事?”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抽在张管事脸上。
张管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和挑衅。他认定慕容云疏定是耍了什么花样,或许是偷奸耍滑,买了别人劈好的柴火来充数?对!一定是这样!
他恼羞成怒,一步踏前,指着慕容云疏的鼻子骂道:“小杂种!你耍的什么花样?就凭你能劈完这些柴?定是你偷懒耍滑,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柴火充数!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规矩了!”
说着,他竟扬起手,就要像以往那样,一个耳光扇过去!
若是以前的慕容云疏,除了硬生生承受,别无他法。
但此刻——
就在张管事巴掌挥出的瞬间,慕容云疏动了。
他没有后退,也没有格挡,只是握着斧头的手臂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斧刃的侧面,不偏不倚,恰好迎向了张管事挥来的手腕。
动作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
张管事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和轻微的刺痛,吓得他怪叫一声,猛地将手缩了回去,低头一看,手腕处竟被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虽然只是皮外伤,但那份精准和冷静,却让他心底猛地冒起一股寒气!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慕容云疏,眼前的少年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开了一只苍蝇。
“张管事,”慕容云疏的声音依旧平淡,“柴,是我一斧一斧劈出来的。你若不信,可以检查。至于动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管事手腕上的血痕,又缓缓抬起,直视着对方惊疑不定的眼睛,语气骤然转冷:“我怕下次,掉的就不只是一层油皮了。”
冰冷的话语,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威胁,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入张管事的耳中。
张管事被他看得浑身一激灵,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忽然发现,这个他一直可以随意欺凌的废物庶子,似乎真的不一样了。那眼神深处的冰冷和笃定,让他从心底感到一丝畏惧。
“你……你……”张管事指着慕容云疏,手指颤抖,却不敢再上前。他色厉内荏地吼道:“好!好你个慕容云疏!你给我等着!咱们没完!”
扔下几句毫无威慑力的狠话,张管事带着两个同样被镇住的跟班,灰溜溜地摔门而去,背影甚至有些仓惶。
慕容云疏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缓缓放下斧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欺软怕硬的东西。
经此一遭,这张管事短期内想必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来寻衅了。
他目光扫过院内,最后落在那些劈好的柴火上。这些柴火足够烧很久,但他并不打算全部留下。
他从中挑选出那几根内部曾泛着微弱青光的木柴。这些木柴质地最好,耐烧且火力足。
然后,他将其余大部分的柴火重新捆好,扛在肩上,再次走出了小院。
这一次,他没有去旧货市场,而是径直去了专门售卖柴薪的街市。他将柴火卖给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厚道的柴贩,换回了二十文钱。
虽然不多,但却是凭自己劳动挣来的干净钱币。
揣着这二十文钱,慕容云疏正准备离开,目光无意中扫过柴贩摊位角落扔着的一小截被当作废料的黝黑木疙瘩。那木疙瘩奇形怪状,满是虫蛀的孔洞,看起来毫无用处。
但在他的金瞳视野里,那截不起眼的朽木内部最核心处,竟包裹着一小团异常凝聚、散发着奇异幽香的深紫色光晕!
那光晕的质感,与他之前见过的任何光华都不同,带着一种沉静、醇厚、沁人心脾的能量波动。
慕容云疏脚步顿住,指向那木疙瘩:“老板,那个怎么卖?”
柴贩看了一眼,笑道:“嗨,那玩意儿啊?不知道是什么树的根瘤,又沉又硬,凿都凿不动,还蛀空了,烧火都嫌烟大,你要?给一文钱拿走吧。”
慕容云疏付了一文钱,拿起那截沉甸甸的木疙瘩。
指尖触碰的瞬间,一股清雅绵长、令人精神一振的奇异幽香,隐隐约约地传入鼻端。
这是……沉香?!
而且是品质极高、已然结油、却被普通表象完全掩盖了的极品沉香!
慕容云疏的心跳,再次悄然加速。
今日,似乎又是他的幸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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