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后厨的空气,因为何雨柱那一句划清界限,变得粘稠而压抑。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成了探照灯,来回扫射在秦淮茹僵硬的身体和何雨柱决绝的背影之间。
那道背影,不再是往日里那个憨厚、甚至有些佝偻的轮廓。
此刻,它笔直,冷硬,像一柄出鞘的刀。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那双总是水汪汪、含着三分委屈七分风情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慌乱。
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棉花堵住,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熬到下班的铃声响起,何雨柱没有片刻停留。
他无视了那些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探究的视线,脱下工作服,迈开大步,径直走出了轧钢厂。
回到四合院,推开自己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里陈设依旧,一张板床,一张掉漆的方桌,两把椅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孤寂。
这是原主的世界。
一个被吸干了血,还要被嘲笑愚蠢的可怜人的世界。
何雨柱的眼神没有波澜。
他反手将门闩“咔哒”一声插上,这清脆的响声,仿佛一道屏障,将门外那个充满了算计与龌龊的院子,彻底隔绝。
他闭上眼,心神下沉。
瞬间,周遭的破旧与昏暗尽数褪去。
一抹温润的清光在意识深处绽放,将他整个人包裹、牵引。
【祖龙玉佩】。
再睁眼时,他已身处一方奇异的天地。
这里没有屋顶,天幕澄澈如洗。脚下的土地呈现出一种富饶的黑褐色,散发着新翻泥土的清香。不远处,一汪清泉正汩汩冒着水泡,泉水清澈见底,氤氲着淡淡的灵气。
泉边立着一块古朴的石碑。
碑身一半刻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正是何家失传多年的御厨菜谱,其间蕴含的烹饪至理,远非寻常厨师所能想象。
另一半,则是一幅幅刚劲有力的人形图谱,一招一式,开合之间,霸气凛然。
八极拳!
何雨柱走到泉边,没有丝毫犹豫,俯下身,双手掬起一捧泉水。
水面映出他的脸,苍白,消瘦,眼窝深陷,一副长期营养不良的衰败模样。
他将这捧水一饮而尽。
泉水入口,并非冰凉,而是一种奇异的温润甘甜,顺着喉管滑入腹中。
下一秒,一股灼热的火线,自丹田轰然炸开!
这股热流狂暴而精纯,如奔腾的岩浆,瞬间冲向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原主为了接济贾家那群白眼狼,常年省吃俭用,馒头配咸菜,身体早就被掏空了。腰肌劳损,胃病,关节炎……这些潜藏在身体深处的暗疾,在这股暖流的霸道冲刷下,如同冬雪遇骄阳,被摧枯拉朽般一一溶解、修复。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骨骼发出的细微脆响,干瘪的肌肉纤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得饱满、坚韧。
原本有些虚浮的脚步,此刻稳稳地扎根在土地上。
何雨柱缓缓抬起手,握拳。
指节发出“嘎嘣”的爆鸣,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从每一寸肌肉、每一条筋络里汹涌而出。
这不再是那个虚弱的、任人拿捏的“傻柱”的身体。
这是一具脱胎换骨,充满了爆发力的躯壳!
“很好。”
“得先有个好身板,才能跟这满院的禽兽,好好玩玩。”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眼神中的迷茫与软弱被彻底洗去,只剩下如狼一般的坚定与锐利。
……
第二天,轧钢厂食堂。
临近下班,何雨柱像往常一样,将一些剩菜剩饭打包进一个铝制饭盒里。
秦淮茹果然等在食堂门口。
她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眼角微红,身姿单薄,在傍晚的风中显得格外楚楚可怜,足以激起任何一个男人的保护欲。
她看着何雨柱走来,习惯性地准备上前接过饭盒。
然而,何雨柱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的视线甚至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哪怕一秒,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他走到了角落里一个正在收拾工具的老工人面前。
“老张,拿回去给孩子们填填肚子。”
那个叫老张的工友,家里七个孩子,老婆还常年卧病在床,是全厂有名的困难户。
老张愣住了,看着递到面前的饭盒,布满老茧的双手有些无措,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柱子……这……这使不得……”
“拿着吧。”
何雨柱直接把饭盒塞进他手里,语气不容拒绝。
老张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嘴唇哆嗦着,连声道谢。
这一幕,让秦淮茹脸上的表情彻底崩了。
那精心准备的委屈和可怜,此刻看起来滑稽又可笑。她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精彩纷呈。
她快走几步,拦在何雨柱面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柱子,我……”
“秦姐。”
何雨柱打断了她,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规矩改了。”
“以后食堂这些剩菜,我看谁家实在困难,就给谁家。你家有正式工,一个月工资三十多块,就不劳我费心了。”
说完,他不再看秦淮茹那张铁青的脸,转身,迈步,离去。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用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斩断秦淮茹心中最后那点不劳而获的念想。
秦淮茹僵在原地,手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又气,又急,又恨!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充满了被宠坏后的理所当然的童声,猛地从她身后炸响。
“傻柱!你个傻柱!我家的饭呢?”
是棒梗!
他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蹿了出来,见自己的母亲空手而归,立刻指着何雨柱的背影,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何雨柱的脚步,猛地顿住。
那两个字,像一根毒针,狠狠刺入他的耳膜。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转过身。
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叉着腰、一脸蛮横的半大孩子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以前那个听到“傻柱”二字,只会嘿嘿傻笑的何雨柱,已经死了。
现在的他,是何安,是何雨柱!
棒梗被那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躲到了秦淮茹的身后。
何雨柱收回目光,没有发作。
他心中有一团火在烧。
他握紧了拳头,骨节被捏得发白,发出咯吱的声响。
他要让这群忘恩负义、毫无感恩之心的白眼狼,为他们过去和现在的所有行为,付出最沉重,最痛苦的代价!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