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那小崽子,上吐下泻,小脸蜡黄,在床上跟条离了水的鱼似的,折腾了大半宿。
最后还是秦淮茹哭天抢地,挨家挨户磕头作揖,才凑了几个钱,半夜三更把人送去了医院。
棒梗的命是捡回来了,可贾张氏心里的毒火,却烧得更旺了。
这笔账,她死死地记在了林修一家的头上。
自此,四合院里便多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每天太阳刚出来,贾张氏就拄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拐杖,跟个门神似的杵在院子中央。只要林修的身影一出现,她那张布满褶子的嘴就跟个关不上的粪坑一样,开始往外喷着最污秽恶毒的咒骂。
林修对此置若罔闻。
他每日里只要得了空,就会坐在门槛上,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那个鲁班锁。
那木头已经盘得油光水滑,呈现出一种温润的深褐色。他的手指在复杂的卯榫结构上缓缓摩挲,眼神专注而平静,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这东西,是父亲留下的。
是激活他脑中“神级工匠系统”的钥匙。
更是他在这冰冷世道里,唯一能触摸到的,属于家的温度。
可这番宁静的画面,落在不远处一双浑浊的老眼里,却彻底变了味儿。
贾张氏的视线,像两条黏腻的毒蛇,死死缠在那块小小的木疙瘩上。
她看了一天,两天,十天……
越看,心里的贪念就越是压抑不住地疯狂滋生。
一个六岁的娃,天天抱着个破木头疙瘩当宝贝?
这里面要是没鬼,她贾张氏三个字倒过来写!
那玩意儿,绝不是个简单的木头块!
说不定,林家那死鬼老爹把所有家当都换成了金条,就藏在某个地方,而这个鲁班锁,就是打开宝箱的唯一钥匙!
又或者,这是某个大人物的信物,拿着它就能换来泼天的富贵!
对!一定是这样!
否则怎么解释林修这小王八蛋突然变得那么邪性?怎么解释他家日子好像越过越好了?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如同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她那被贪婪和愚蠢填满的脑子。
她开始日夜不停地盘算,怎么才能把那“宝贝”弄到手。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天上午,日头正好。
林修像往常一样,从屋里出来,手里捏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王师伯收”。
贾张氏躲在自家窗户后面,透过玻璃上的一块油渍看得清清楚楚。
去邮局!
她那双三角眼瞬间迸射出兴奋的光芒。
她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林修小小的身影走出了四合院的大门。
成了!
她心脏砰砰狂跳,激动得几乎要哆嗦起来。
贾张氏探头探脑地往院里扫了一圈。这个点,男人们都去厂里上班了,女人们也大多在街道办忙活,院里空空荡荡,只有几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在墙角玩泥巴。
天赐良机!
她压低身子,佝偻着背,几乎是贴着墙根,像只没影儿的灰毛老鼠,悄无声息地蹭到了林修家门口。
她从那件满是油污的黑布褂子兜里,掏出了一根早就磨尖了的旧铁丝。
贼眉鼠眼地又环顾了一圈,确认没人注意自己,她将铁丝颤巍巍地捅进了锁孔。
一阵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响起。
她不懂什么开锁技巧,用的全是蛮力。
“咔嚓!”
一声脆响。
本就不甚结实的旧铜锁,锁芯直接被她捅坏了。
门,开了。
一股混杂着皂角和淡淡木屑的清香扑面而来,贾张氏却无心分辨。她一头扎进屋里,那副贪婪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只饿了三天的耗子,终于一头撞进了米仓!
她双眼放光,开始了疯狂的扫荡。
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被她一把抓起,狠狠甩在地上。
晒得蓬松柔软的被子被她粗暴地掀开,棉絮在空中飞扬。
床底下,柜子顶,任何一个可能藏东西的角落,她都没有放过。
屋里很快就一片狼藉,如同遭了贼。
最后,她的手伸向了林修的枕头。
枕头底下,硬硬的,硌了她一下。
就是这个!
贾张氏心头狂喜,一把将枕头掀开,那个被她觊觎了无数个日夜的鲁班锁,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激动得浑身发抖,一把将鲁班锁抓在手里,那冰凉温润的触感,让她产生了一种掌握了全世界的错觉。
她迫不及待地将“宝贝”揣进怀里,捂得严严实实,转身就想开溜。
然而,她做梦也没想到。
就在她的手搭上门板,推开那扇门的一瞬间。
门口的光,被一个身影挡住了。
那身影很小,很矮,却像一座山,死死地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林修,回来了!
他出门没走多远,才猛地想起来,今天邮局轮休,不开门。
白跑一趟。
可他刚一踏进院门,就看到自家房门大开着。
此刻,他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屋内一片狼藉,看着行色匆匆、怀里鼓鼓囊囊的贾张氏。
四目相对。
院子里孩子们的嬉闹声,风吹过屋檐的呼哨声,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贾张氏,你怀里揣着的是什么?”
林修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大,却像腊月的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贾张氏的心脏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做贼心虚的惊恐瞬间淹没了她,她浑身一个激灵,唯一的念头就是跑!
她想也不想,拔腿就要从林修身边挤出去。
林修岂能让她得逞?
他小小的身躯纹丝不动,就在贾张氏撞上来的一刹那,他猛地跨出一步,如同一颗钉子,死死地钉在了门槛中央,正好卡住了她的去路。
人赃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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