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颇为响亮的踹门声,如闷雷一般,打断了顾长风的思绪。
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的呼喝声。
顾长风顺着漏风的墙缝看去,就见庙门之外涌进一群身穿黑衣、手持刀剑的彪形大汉,他们气势汹汹的一拥而入,然后轻车熟路的转身,直奔唯一完好的侧殿而去。
很显然,他们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清楚知道哪里能住人!
“山贼??”
顾长风眉头微挑。
盘桓在太平山附近的山贼,不久前刚被六扇门清理了一遍,这才短短半月就又有新的后继者了?
这群凶神恶煞、面容狰狞的大汉,一个个手持兵器,目露凶光的堵住了侧殿的门。
“不想死的,都老实点!!”
体壮如熊的大汉龇牙狞笑,抬手一刀砍在侧殿的门框上。
冷冰冰的钢刀,让人不寒而栗。
项氏夫妇看着那刀不禁面色骤变,那位老仆人也是面无人色,那从睡梦中惊醒的孩子,甚至被吓得忘了哭。
见一行人无不噤若寒蝉,壮熊般汉子的身边,走出一个三角脸的汉子。
这汉子挥了挥自己的大刀,在桌子上一放,右脚一抬,踩在桌上,膝微屈,肘抵其上,手托下巴,自鼻孔里“嗤”地一笑,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江湖中有道,要命要钱,只捡一件,你们是要留钱,还是留命呢?”
说着又敞咧着他那排黄牙,像要择人而吞噬的样子。
姓项的中年人忙拱手:“几位高抬贵手,我们愿意用钱买命!”
说着他打开其中一个包袱,亮花花都是银子,不知多少,一群山贼看得眼睛都直了。
项氏一家也和顾长风一样,听闻太平山的盗匪,已经被六扇门清理掉,才会选择抄这条近路,哪知道山贼就像野草一样,拔掉一拨又会长一拨。
这才短短几日时间,就又有山贼入场了。
如今只能期望对方拿了银子,真的会把他们一家放走。
那三角脸的汉子紧接一句:“那你们可要安分点,不要靴子帽子里留着钱,我们可是尖利的眼,瞧着了,哼哼,一律杀无赦——”说着大喝一声:“现在,统统把衣服脱光!”
那老家人泰伯忍不住颤声说了一句:“不可以,我们夫人——”
三角脸的汉子听有人胆敢驳他的话,大怒起来,反手一巴掌括了过去。
泰伯挨了一巴掌,立即仰天摔倒。
项夫人柳眉一竖,叱道:“你——”
她的怒骂尚未出口,就见那三角脸的汉子一扭脸,上下打量她一遍,脸上带着几分怪笑道:“我们山寨刚立,不仅缺银子,也缺压寨夫人……大哥,对这美人可还满意?”
壮熊般的大汉瞅着项夫人,满意的大点其头:“不错,不错!”
这项夫人身上无一处是特别美的,但配合起来却有一种高洁的气质,而又隐透一种沁人的嗔媚,对这些山贼而言简直惊为天人。
这样的美人,能有染指的机会,怎能放过?
项姓中年人脸色更加难看,忙将妻子拉回自己身后,正要再低声讨饶一翻,表情却是不由得一滞。
三角脸汉子见状开口讥讽,刚一张嘴,那抹讥嘲却僵在了脸上。
僵住的不只他一人,其他山贼的表情,也仿佛又迎风裹雪,纷纷被冻结了。
雪已住,风未定。
冷风如刀,吹在人的身上,冰冷刺骨。
但这一刻,他们却感觉到了更森冷的气息。
这一群山贼之中,以那壮熊般的寨主武功最高。
他做的是打家劫舍的勾当,一身武功却颇为不俗,足可列入江湖一流行列。
因着足够强的武功及见识,他对那丝森冷的感受,远比其他山贼更加清晰。
他知道,那若有若无的森冷,是一种可怕的剑意。
如今,他的喉咙、心脏、脊椎、脑袋……浑身上下每一处致命位置,都被无形的剑意纠缠着,只要稍有一点动作,说不得便是狂风暴雨般的剑势。
闪不开。
避不了。
他目所能及之处,已全被剑气覆盖。
森寒的死意让这汉子呼吸困难,强忍着几欲呕吐的压抑感,他干巴巴的开口求饶:“在下邱大壮,师承少林圆真大师,还请前辈给一份薄面……”
他的话音未落,忽听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嗡鸣。
一群山贼惊吓之间,齐齐仰头望去。
就见清晨深蓝色的天空中,赫然有一朵青莲缓缓绽开。
“这是……”
山贼们无不惊骇莫名,还未等醒过神来,刹那间剑光纵横。
一时之间,漫天剑气弥漫。
那背负晨曦的青色莲花,陡然化作无边剑气,暴雨般垂落下来,转瞬间洗涤全场。
那邱大壮是少林俗家弟子,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硬功,面对劈头盖脸的剑气,一时间还能抵抗一二。
其他的山贼们就惨了,在剑气降临的瞬间,几乎全部飙血倒地。
这个时候的邱大壮,根本没心思顾及倒霉的小弟们。
他的金钟罩只是炼成第六关而已,可扛不住那些剑气的连续冲击。
邱大壮急切之间眼神一扫,见近在咫尺之外,被他们堵在偏殿内的点子,所占之处一片风平浪静。
“要求活……得抓人质!”
邱大壮哪里敢怠慢,拼力挥舞着钢刀,硬挡住几道剑气,同时抽步后退,将项姓中年挤开,旋即探手抓向年幼的孩子。
“住手!!”
摔倒在地的项夫人一见,疯狂的爬起来,想要冲上去救儿子。
但不通武功的柔弱女子,哪能挡住高手的动作?
眼见那被吓傻的小孩子,就要被山贼头子钳住,外界暴雨般垂落的剑气,忽的凝聚在一起,化作一道青幽幽的剑影。
锵!!!
清脆悦耳的剑鸣之声响起,余音绕耳,回味无穷,让人为之陶醉。
邱大壮壮硕的身子一震,下一瞬那具血肉之躯,被剑气撕裂成了碎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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