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一夜之间“变”出满屋新家当的“神仙手段”,根本藏不住。
这就像往一潭死水里扔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整个四合院瞬间就“滋啦”一声,彻底炸开了锅。
冬日里难得的暖阳,懒洋洋地洒在院子里,却驱不散人们心头的燥热和震惊。
“看见没?西厢房那屋!陈家那小子,把窗户纸全换成亮堂堂的玻璃了!”
一个正在纳鞋底的大妈,停下了手里的针线,压低了声音,对着旁边的人挤眉弄眼,语气里的惊叹藏都藏不住。
“何止是玻璃啊!”
另一个刚从后院打水回来的汉子,把水桶往地上一墩,溅起几滴水花,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我刚才路过,门没关严实,就着门缝偷偷往里瞄了一眼……我的老天爷!好家伙,屋里摆着崭新的八仙桌,还有太师椅!那油光锃亮的,比咱们院里任何一家的都气派!那木头,一看就不是凡品!”
“真的假的?八仙桌?那可是正经人家才置办得起的大家具!”
“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一个采购员,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第一天就阔成这样吧?”
三三两两的邻居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声像是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他们投向西厢房的目光,已经彻底变了味。
从最初对新邻居的好奇,迅速发酵成了夹杂着羡慕、嫉妒、甚至是一丝畏惧的复杂猜测。
在他们朴素的认知里,能有这般手笔的,绝不可能是个普通人。
这个叫陈宇的年轻人,背景一定深厚得吓人!
大多数人,也只是停留在羡慕和私下议论的层面,酸溜溜地过过嘴瘾。
但有一个人,却是实实在在地坐不住了。
他屁股底下的凳子,像是长了钉子,扎得他浑身难受。
这个人,就是住在中院的二大爷,刘海中。
刘海中此人,平生别无他好,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官迷。
在红星轧钢厂当了半辈子工人,辛辛苦苦熬到头,也不过混上个七级锻工,在车间里连个小组长都不是。可在四合院这一亩三分地上,他却总端着“领导”的架子,对管事大爷的身份格外看重,享受着对邻居们指手画脚的快感。
此刻,他正站在自家门前,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宇那间屋子。
阳光照在新换的玻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晃得他眼睛生疼,心里更是堵得发慌。
他脑子里反复回想着邻居们的描述,八仙桌、太师椅……那些连他自己都只在领导家里见过,想都不敢想的高档家具,如今却出现在一个毛头小子的屋里。
再回头看看自家那几件用了几十年,边角都磨得发白的旧桌椅,一股子难以遏制的嫉妒和愤懑,如同野草般从心底疯狂蔓延开来,烧得他眼珠子都泛起了血丝。
凭什么?
他刘海中在院里熬了半辈子,才混上个“二大爷”的名头。
一个不知道从哪个乡下旮旯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刚来第一天,凭什么就过得比他这个院里的“领导”还好?
这简直就是把他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那股子邪火在他胸膛里横冲直撞,最后汇聚成了一个阴鸷的念头。
“哼,一个乡下来的采购员,哪来那么多钱置办这些东西?”
刘海中在屋里来回踱步,脚下的破布鞋踩在坑洼不平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踏、踏”声,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火上。
他的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贪污受贿?
还是……搞了投机倒把!
在刘海中看来,除了这两条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绝无可能拥有如此惊人的财富。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一颗投入火药桶的火星,瞬间引爆了他所有的野心和欲望。
这……这不正是自己苦苦等待的机会吗!
一个绝佳的机会!
如果能抓住陈宇这个“投机倒把分子”的小辫子,当着全院人的面,义正言辞地把他揭发出来……
那他刘海中,不仅能在院里彻底树立起说一不二的威信,把一大爷易中海都给压下去,更能把这件事捅到厂里去!
这可是大功一件!
厂领导知道了,还不得对自己另眼相看?到时候,别说车间小组长,说不定提个干,当个科室副主任都有可能!
官迷心窍的二大爷,瞬间就被这个自己臆想出来的光明前途冲昏了头脑。
他几乎能看到自己背着手,在厂区里接受工人们敬畏目光的场景了。
行动!
必须立刻行动!
他深知舆论造势的重要性,立刻走出门,在院里四处溜达,跟东家长李家短地散播他编造的谣言,把陈宇描绘成一个来路不明、作风不正的“投机倒把分子”,企图先在名声上把陈宇搞臭,孤立他。
做完这一切,他又觉得火力不够。
他需要一个盟友。
一个同样在院里有话语权的盟友。
他的目光,投向了住在后院的三大爷,阎埠贵。
计上心头,刘海中整了整衣领,背着手,官气十足地朝着后院走去。
彼时,三大爷阎埠贵正坐在自家窗前,戴着老花镜,就着昏暗的光线,仔细地计算着这个月的开销,嘴里还念念有词。
“老阎,在家呢?”
刘海中人未到,声音先传了进来。
阎埠贵抬起头,扶了扶眼镜,看到是刘海中,心里的小算盘立刻拨动了一下。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刘海中来找自己,准没好事。
“是海中啊,快进来坐。”
阎埠贵放下手里的账本,脸上挂起一丝精明的微笑。
刘海中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开门见山,脸上带着一股子“为国为民”的忧虑。
“老阎,跟你说个天大的事儿!咱们院里新来的那个陈宇,问题很大啊!”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身子前倾,营造出一种事态紧急的氛围。
“我跟你说,我怀疑他搞投机倒把!你想想,他一个刚来的年轻人,哪来那么多钱,又是玻璃又是新家具的?这股歪风邪气,要是传出去,对咱们院的名声影响多不好!咱们作为院里的管事大爷,可不能坐视不管,任由这种害群之马败坏风气!”
刘海中说得是添油加醋,义愤填膺,俨然一副正义化身的模样。
三大爷阎埠贵,是个出了名的“算盘精”,一辈子信奉的就是“不吃亏”三个字。
他听着刘海中这番话,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他跟陈宇无冤无仇,甚至都没说过几句话,按理说,犯不着去掺和这趟浑水。
但转念一想,他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如果刘海中说的是真的呢?
那跟着他一起出头,扳倒了陈宇,自己不仅能在院里显出“觉悟高”,还能分一份功劳,里子面子都有了。
最关键的是,这事儿风险极小。
万一要是扳不倒陈宇,那也是刘海中这个二愣子牵的头,自己不过是跟在后面摇旗呐喊,承担不了主要责任。
一番精密的权衡利弊之后,阎埠贵那张刻着精明与算计的脸上,缓缓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他觉得,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海中啊,你说的对!”
阎埠贵一拍大腿,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种事情,绝不能姑息!我们作为院里的大爷,有责任维护大院的纯洁性!”
刘海中见状大喜,他知道,这事儿成了!
两人一对眼神,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在彼此间达成。
他们一拍即合,决定联合起来,必须找个由头,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邻居一点颜色看看,好好地敲打敲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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