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简单一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宁殊月捏紧茶杯，看着讨价还价讲得头头是道的卿泷，似笑非笑地道：“听说如今卿家是卿公子掌权，不知卿公子跟别的姑娘论生意是不是也这么厚颜无耻。”
卿泷顿住，语气夹着几分委屈道：“还不是次次若不这样你就不跟我说话了。”站在一旁的卿玉有些发愣，自家兄长这委屈巴巴的小郎君模样，她可是从没见过的，在她印象里，卿泷一直都是端庄稳重之人，哪有今日这般耍赖皮的，真是长见识，她想到什么，开口说道：“城主之前说过，你喜欢我哥哥是我兄长瞧不上你，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属实？”这明明像是卿泷爱而不得吧。
卿泷略带希冀地看着宁殊月追问道：“怎么可能，我觉得殊月与我最是相配，殊月是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
宁殊月有些疲惫，轻揉太阳穴道：“在下粗鄙不堪，配不上卿公子。”
“那就是殊月喜欢我了，我可记住了。”卿泷似乎没听懂宁殊月的婉拒，反倒是蹬鼻子上脸道。
卿玉哪里还会不懂，分明是自己哥哥为了缠着血城城主，不惜欠钱耍无赖，有一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合适，但还是为了自家哥哥终身幸福，尽把力，道：“卿家从来都没有什么配不配，只有两情相悦，况且城主明明那么才华横溢。”她可没忘，那些阵法笔记都是宁殊月手写出来，那手字可不比卿泷差。
“是吗，卿家当然如此开明？”宁殊月嘴角含笑，温柔地看着卿玉道。
“自然。”卿玉被她看得愣神，顿了顿笃定地道。
“卿家如此开明，二小姐看起来也很欣赏我，那我就放心了。”宁殊月眼神温柔得简直要溺死人，说话软绵绵似撒娇，被她这么一说，卿玉都不禁红了脸，天呐，原来这血城城主还会这么说话吗，怪不得哥哥会喜欢，就像是眼里只有她一人一般，等等，只有她一人？
宁殊月站直身子，对着卿玉温声说道：“初初见二小姐的时候，我就觉得与二小姐缘分匪浅。这段日子，与二小姐相处下来，更是心生欢喜。”她边说边走到卿玉身前，语气越发温柔，看得周围几人都愣住了。
卿泷最先回过神，慌忙地道：“殊月，你——”
“不知二小姐可否接受我这份心意。”还没等卿泷说完，宁殊月已将这句话说出口。
“我我，我……”卿玉哪见过这般画面，结结巴巴的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宁殊月的眼睛愣是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语，脸色酡红得喝醉了一般。
宁殊月看出了她的羞涩，体贴地道：“卿玉，若是没想好的话，可以好好考虑一二，无论结果如何我会接受的。”
卿泷眼睁睁看着自己妹子成了自己情敌，他镇定地道：“你们都是女子，殊月莫要拿我妹妹开玩笑了。”
宁殊月却一副你少见多怪地看向他，淡淡道：“不过是些凡世俗礼罢了，两情相悦为何要在乎性别呢。”回头又温柔地对卿玉说道：“玉儿觉得呢。”
“是，是是的。”卿玉脑子有些发昏，懵懵的看着宁殊那张精致如画的小脸。
“小姐？”在旁压抑许久的赫连忍不住出声。
“啊，不不不，是可以，但我不喜欢女子。”脑子被赫连一下子点明，卿玉结结巴巴地道。
宁殊月轻叹一声，似乎非常遗憾，语气不改，依旧是那副深情模样，道：“不管如何，我会等着二小姐的。”回头对卿泷，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卿公子是二小姐兄长，那么，为了二小姐血灵芝就算了。”
虽然知道宁殊月是演戏，但仍心碎了一地的卿泷酸溜溜说道：“既然如此，我沾妹妹的光暂住几天，殊月不会不同意吧？这番舟车劳顿，可真是要了我的半条命……”
“自然是没问题的。”说这话的时候，宁殊月仍看着卿玉那张明艳的脸蛋，若不是有些交情，卿泷都快觉得,宁殊月真的喜欢卿玉了。
赫连强硬地挤了进来，冷冷地道：“小姐累了，我带小姐去休息。”
宁殊月挑眉，主人都没说话呢，这护卫还当得真是逾越，不过，算了，这些年轻人，笑道：“是么，那就早些休息，别累着。”
卿玉听到这才回过神，松了口气，连忙道别后拉着赫连走了。
“殊月，你就没喜欢过我吗？”身后，一道委屈巴巴的声音响起，宁殊月回头，只看见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容颜如画的卿泷站在那里，也许是身体刚好，他脸色还有些苍白。
“不喜欢我，你当年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舍命救我，为什么受了伤还不抛弃我，为什么与我有肌肤之亲……宁殊月，你就是个骗子。”卿泷一连串的逼问，让宁殊月有些尴尬地脚趾抠地。
扶苍早就离开执行公务去了，只留下个看大戏的扶澄，瞪大了双眼，想不到城主既然是这样的人，不对，城主真的会因为喜欢舍命救人吗。
“既然订下契约，那么我拿钱，一路保护你不是很正常吗？”宁殊月平静地道，虽然她喜欢胡扯，但是她还是有点契约精神的，两手一摊道：“我只是给你上药算什么肌肤之亲，我又不是北羽人，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那日也没说什么呀，现在提起来叫人负责是不是晚了些。
“好好好，是卿泷自作多情了。”卿泷眼中含泪道，他宁愿宁殊月说得是她移情别恋了，也好过她现在这般说法，只是契约而已。
宁殊月看他这副样子，虽然说她是很心疼美人的，但是她大概知道自己安慰了估计更糟。
卿泷顿了几分钟，见宁殊月呆站在，都也不上来哄他，愤然离去。
扶澄见状凑道宁殊月身边笑道：“这北羽男子，城主当真不喜欢？我见犹怜。”
宁殊月皮笑肉不笑地道：“心动了刀就不稳了。”
“城主看起来明明风流的很，刚刚卿二小姐都脸红了！”扶澄打趣道。
“我还能更风流些呢，小扶澄。”宁殊月轻笑道，平生多了几分暧昧的气息来。说实话，这张脸看起来并不像妩媚多情的人设，但说出的话因此反倒让人感觉她说的言之凿凿半点不掺假。
扶澄咽了口水，用力点头，道：“我信的，我信的，城主我先走了。”天呐，城主叫他名字的时候，他心跳得好快。
院子重回清净，累了，宁殊月躺回躺椅，敛去了笑容，先前还能将缘由放在神识，现在这种没有找到根源的疲惫来得原发频繁，究竟是为什么呢。不是有疾，不是旧伤，不是神识，难不成是灵魂吗。
宁殊月摩挲着手上的书，再次将书盖在自己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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