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忍道修真:我摸鱼飞升 > 第一百九十八章 老祖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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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西郊的卧龙山,常年被浓得化不开的云雾笼罩。

云雾不是寻常的白色,而是泛着淡淡的紫,像被揉碎的魂气,缠在山岩上、松枝间,连阳光都透不进来。

山腹深处,苏家洞府的入口藏在一块巨大的玄铁碑后,碑上刻着上古“镇魂符文”,符文泛着冷光,将洞府内外的魂息彻底隔绝——这是苏家传承千年的屏障,也是阳神境魂修苏振南的“绝对领域”。

洞府最深处的暖玉密室,与外界的阴冷截然不同。

地面铺着整块的千年寒玉砖,砖面光滑如镜,映出天花板上悬着的“魂晶灯”——灯芯是枚鸽卵大的魂晶,泛着柔和的紫光,将密室照得亮如白昼。

苏振南盘膝坐在密室中央的玉床上,他穿着件绣着“幽冥纹”的紫袍,衣摆垂在玉床上,没有沾染上半点灰尘。

他的双目紧闭,眉心处嵌着颗比魂晶灯更小的魂晶,晶光随着呼吸缓缓起伏,像颗跳动的紫色心脏。

“老祖,忆魂镜已备好,锁灵阵随时可开。”黑衣侍从单膝跪在玉床旁,头埋得极低,声音轻得像缕烟。

他穿着紧身的夜行衣,腰间别着柄短刃,却连刀柄都不敢碰——在老祖面前,任何带有“攻击”意味的动作,都是对魂修的不敬。

侍从能清晰地感觉到,密室里的魂气比往日更盛,寒玉砖的缝隙里,已经结了层薄薄的霜,连他呼出的气,都带着淡淡的白雾。

苏振南缓缓睁开眼,眸子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泛着涟漪的紫——那是魂修修炼到极致的象征,能直接看到天地间的魂息流动。

他抬手,指尖捻起缕淡紫魂丝,轻轻搭在面前悬浮的水镜上。

水镜是用“幽冥水”凝成的,镜面光滑,瞬间映出百里外的景象——断情崖下的旧巷,苏言牵着匹黑马,正缓步走近。

“护世功德榜排名第三十七,扬州梦枢宗宗主,苏言。”苏振南的声音很淡,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三个月前立宗,凭信仰力引动云阳真人的护世符,还拆了青丘秘境的白衣傀儡……倒有些意思。”

侍从不敢接话,只是悄悄抬眼,看向水镜里的苏言。画面里的青年穿着青布道袍,腰间别着把普通的铁剑,看起来平平无奇,完全不像能搅动江南修真界的人物。

苏振南指尖魂丝往水镜上一点,镜面里的苏言周身,突然浮现出淡淡的金光——那是扬州百姓的信仰力,像层薄纱,裹在他的身上。

“可惜,信仰力再强,在魂修的锁灵阵里,也只是摆设。”他嘴角勾起丝极淡的弧度,“把忆魂镜的锁灵阵开至九成,不要留手。”

“九成?”侍从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老祖,九成锁灵阵足以让元婴修士的法宝失效,苏言只是刚入金丹……”

“我要的,就是绝境。”苏振南打断他,语气里没有半点温度,“连锁灵阵都破不了,也配当苏家的变数?更配不上云阳真人的护世符。”

侍从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反驳:“是,老祖。”他转身走到密室角落,那里放着个紫檀木托盘,托盘上躺着面巴掌大的镜子——镜身是用“魂木”制成的,泛着淡淡的紫,镜面光滑,映不出人影,只有层流动的魂气。

这就是苏家的传家宝,魂修至宝“忆魂镜”。侍从伸手握住忆魂镜,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按照老祖的吩咐,将自身的魂气注入镜身,嘴里默念口诀:“幽冥魂鉴,锁灵九成,引幻归真……”随着口诀念出,忆魂镜的镜面泛起强烈的紫光,道淡紫的魂线从镜中射出,顺着水镜的方向,飞快地缠向断情崖的旧巷。

密室里,苏振南重新闭上眼,眉心的魂晶亮得更盛。他的意识顺着魂线延伸出去,像双无形的眼睛,紧紧盯着水镜里的苏言。

“有意思的小家伙。”他轻声自语,魂气在密室里缓缓流转,连魂晶灯的光芒,都跟着暗了几分。

断情崖下的旧巷,原本还吹着淡淡的秋风,卷着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

可苏言刚牵着马走到巷口,风突然停了——不是渐渐变小,而是像被人掐断了喉咙般,瞬间消失。

空气变得粘稠起来,像块浸了水的棉花,压得人胸口发闷。

“不对劲。”苏言停下脚步,皱起眉头。他下意识地感知自己的照天印碎片——这碎片自从被天照火激活后,一直是温热的,像块暖玉。

可此刻,碎片竟变得冰凉,连上面的祝融火纹,都失去了光泽,像被冻住的火焰。

他心里一紧,指尖凝聚灵力,想催动照天火试试。灵力从丹田流出,顺着经脉往指尖涌,可刚到指尖,就像被抽走的潮水般,瞬间消散。

他连试了三次,每次都是如此——灵力刚到指尖,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走,连半点火星都催不出来。

“怎么回事?”苏言心里慌了。他又试着调动“多重影分身”,可查卡拉翻涌,手印捏到一半,灵力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瞬间溃散。他又试了“影子操控书”“局部倍化术”,结果都一样——任何术法,都无法凝聚成型。

“公子留步!”苍老的呼喊声突然从巷尾传来,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苏言抬头望去,就见个老妪挎着竹篮,从巷尾的断墙后走了出来。

老妪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领口缝着块补丁,颜色与衣服不太搭,显然是后来补上的。

她的头发用根粗糙的木簪挽着,几缕花白的发丝垂在脸颊旁,被风吹得贴在布满皱纹的皮肤上。

竹篮上盖着块蓝布,布角磨出了毛边,隐约能看到里面鼓鼓囊囊的东西。老妪的步子走得很慢,每一步都颤巍巍的,像是随时会摔倒。

可苏言却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那是种浓得化不开的淡紫魂气,像张无形的网,将整个旧巷都罩在里面。

他试着往巷外退,想离开这片诡异的区域,却发现身后的空气像结了冰,双脚像被钉在地上,根本迈不动步。

“魂修!而且是高阶魂修!”苏言心头一沉。

他曾在旭东道人的《魂修秘录》里见过记载:只有阳神境的魂修,才能用魂气布下“锁灵阵”,这种阵法能锁住修士的灵力和法宝,让其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此刻的他,就像被剥了壳的乌龟,连半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老妪走到苏言面前,停下脚步。她抬起头,苏言才看清她的脸——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嘴唇干裂得泛着白,唯有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像刚哭过一场,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公子,您是苏家的子弟吧?”老妪的声音发颤,带着浓浓的哭腔,伸手就抓住了苏言的马缰绳。

苏言能清晰地感觉到,老妪的手冰凉刺骨,像块冰。他想挣脱,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根本动不了——魂气像条锁链,缠住了他的四肢,连手指都无法弯曲。

“老人家,我虽姓苏,却与京城苏家没什么往来。”苏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您有什么事吗?”

“没往来?”老妪愣了愣,随即哭得更凶了,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滴在马缰绳上,晕出深色的印子,“公子,您就算不承认,也不能不管老身的儿子啊!他也是苏家的子弟,却被人诬陷成邪祟,活活打死在宗祠前!连块牌位都没能进苏家的祠堂!”

她说着,突然松开马缰绳,双手抓住苏言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公子,求您发发善心,为我儿子伸冤吧!我已经在这旧巷里等了十年,天天盼着有个苏家的子弟能为他做主,可等来的都是些冷眼……”

苏言的胳膊被抓得生疼,却还是冷静地观察着老妪。

他发现,老妪的哭声虽然大,却没有半点“悲伤到极致”的颤抖——真正的悲痛,是哭到发不出声音,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而不是像这样,一边哭一边还能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您先松开手,有话好好说。”苏言试着调动识海的信仰力——那是扬州百姓给他的力量,纯粹而温暖,之前在结丹时,正是这股力量帮他突破了瓶颈。

可信仰力刚在识海冒头,就被一股强大的魂气压了回去,识海的灵根树,叶子都微微发蔫,像是被冻住了。

“完了,这是真的绝境了。”苏言心里苦笑。

他之前还想着,要是遇到危险,能用照天火或者白衣傀儡应急,可现在才知道,在阳神境魂修的锁灵阵里,他的那些手段,连笑话都算不上。

他就像个手无寸铁的凡人,只能任由对方宰割。

老妪见苏言不说话,哭得更凶了:“公子,您是不是也觉得我儿子是邪祟?是不是也不想管?可他真的是被冤枉的!他那天只是从灵脉回来,想把灵脉献给宗祠,却被家主的侄子抢了功劳,还反被诬陷成邪祟……”她越说越激动,身体开始发抖,竹篮里的东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苏言低头一看,是块黑木做的宗族牌,牌上刻着“苏明远”三个字,边缘被摩挲得发亮,还有张泛黄的画像——画中的少年眉清目秀,穿着件青色道袍,腰间系着块玉佩,竟与原主有七分相似,连眉宇间的倔强,都如出一辙。

“这是我儿子苏明远,十年前也是苏家的好子弟啊!”老妪捡起宗族牌和画像,递到苏言面前,“公子,您看,他是不是很乖?是不是不像邪祟?”

苏言看着画像,心里突然泛起疑云——老妪说苏明远是十年前被打死的,可画像上的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十年前的话,他应该只有五六岁,怎么可能去灵脉采矿?

而且,苏家的宗族牌,只有子弟去世后,由宗祠统一发放,若是被定为邪祟,宗族牌应该被收回销毁,老妪怎么会有?

可没等他细想,老妪突然抓住他的手,将画像和宗族牌塞进他的掌心:“公子,求您了,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为我儿子伸冤吧!”

她的手冰凉,却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苏言的手指,竟不受控制地握住了画像和宗族牌。

就在指尖碰到画像的瞬间,苏言觉得眉心一阵刺痛——一股强大的魂气顺着他的指尖,猛地钻进识海。

眼前的旧巷开始扭曲,断墙残垣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气派的苏家宗祠,周围围满了人。

“邪祟!你竟敢修炼邪术,玷污苏家的清白!”一声厉喝突然响起,震得苏言耳膜疼。

他定睛一看,宗祠门口的高台上,站着个留着长须的修士,穿着绣着“苏”字的紫袍,腰间系着块玉佩,正是苏家的长老。

高台下,跪着个少年,双手被铁链绑着,手腕上的皮肤已经被磨破,渗出鲜血。少年穿着件白色布衣,脸上满是血污,头发凌乱,却依旧梗着脖子,眼神里满是倔强。

“我没有!”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坚定,“灵脉是我在断情崖下找到的,凭什么要让给苏宁?他只是庶子,凭什么抢我的功劳!”

“还敢狡辩!”紫袍长老气得发抖,抬手将手里的令牌扔在地上,令牌“哐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苏宁是家主的继承人,需要灵脉修炼,你一个废灵根,有什么资格独占灵脉?这不是邪术是什么?这是私心作祟,是忤逆宗族!”

周围的修士纷纷附和:“就是!废灵根就该听从主家的安排!”

“修炼邪术,死不足惜!”

“打死他,给苏家清理门户!”苏言看着这一幕,心脏猛地一缩。他能感觉到,少年的情绪正通过忆魂镜的幻境,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愤怒、委屈、不甘,还有深深的绝望。

这些情绪像针一样,刺在他的心上,让他想起了原主被苏家赶出来的场景。

“不对,这些情绪太刻意了。”苏言突然清醒过来。他前世当了五年的群众演员,演过不少苦情戏,对“真实情绪”和“表演情绪”的区别,有着极其敏锐的判断。

真实的绝望,是像死灰一样的平静,是连哭都哭不出来的麻木;而幻境里的少年,虽然喊得声嘶力竭,眼神里却没有半点麻木,反而带着股“表演”的亢奋——就像他前世演被冤枉的角色时,为了让观众共情,故意放大的情绪。

他再看向旁边的妇人——那妇人穿着和老妪一样的蓝布衫,正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流出鲜血。

“长老饶命!我儿子是被冤枉的!求你们放过他吧!”妇人的哭声撕心裂肺,却没有半点“失去至亲的崩溃感”——她的哭声虽然大,却很有节奏,每哭几声,就会停顿一下,像是在等周围人的反应,这正是苦情戏里“哭戏”的标准节奏。

“还有破绽。”苏言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衣服上。

老妪说苏明远是从灵脉回来,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的是白色布衣。

可幻境里的少年,虽然穿着白色布衣,衣服却干净得很,连点泥土都没有——从灵脉回来的人,衣服上怎么可能没有灵脉矿的黑色污渍?

“公子!你怎么还不动手?”老妪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苏言猛地回神。

他发现,自己的手竟不受控制地摸向腰间的匕首——那是把普通的铁匕首,是他出发前白氓给的,用来防身。

匕首的刀柄冰凉,却带着股邪恶的力量,催促着他:“杀了紫袍长老!为苏明远报仇!杀了他!”

“不!我不能这么做!”苏言在心里大喊。

他能感觉到,老妪的魂气像条毒蛇,正钻进他的道心,试图控制他的意识。

他想起了扬州的百姓——那些围着他喊“苏道长”的百姓,那些把家里仅有的灵米送给宗门的百姓,那些相信他能护世的百姓。他立宗时说过,要“护世为民”,要“查清真相,还无辜者清白”,而不是像个疯子一样,被仇恨裹挟,乱杀无辜。

“我的道心,不是你能控制的!”苏言在心里怒吼。他试着调动识海的信仰力——之前被魂气压回去的金光,此刻竟重新亮了起来!

那是扬州百姓的信仰力,是纯粹的善意,是护世的初心!

金光像把利剑,冲破了魂气的束缚,在识海里扩散开来,灵根树的叶子,也重新变得翠绿。

趁着意识清醒的瞬间,苏言故意露出副慌张的样子,指着幻境里的妇人,对着老妪喊:“老人家!你快看!你哭的时候,头发怎么没乱啊?”

老妪愣了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头发?”

“对啊!”苏言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夸张,“我娘当年哭我爹的时候,哭得太伤心,头发都散成鸡窝了,连木簪都掉了!可你看她,头发还整整齐齐的,木簪都没歪!这不对劲啊!”

幻境里的妇人,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这一下,连周围附和的修士,都停下了喊声——幻境的逻辑,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老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伸手往袖中一摸,指尖泛着紫光:“公子,你别胡言乱语!我儿子都死了,我哪还有心思管头发乱不乱!”

她的声音开始发颤,之前刻意营造的悲伤情绪,像被戳破的气球般消散。

苏言趁机又指着少年的衣服:“还有啊老人家!你说你儿子是从灵脉回来,没来得及换衣服。可灵脉矿里全是黑泥,我之前去青丘秘境的灵脉,回来时衣服上全是黑渍,怎么洗都洗不掉。你看他的衣服,白得跟新的一样,连点灰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吧?”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了幻境的“平静湖面”。少年身上的白色布衣,在苏言的提醒下,显得格外刺眼——干净得不符合常理,干净得像特意为了“被冤枉”的戏码准备的道具。

“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老妪的声音里满是震惊,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周身的魂气开始紊乱。

苏言能感觉到,缠在自己身上的魂链,松动了几分。“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你哭戏的‘节奏不对’。”

苏言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真正的悲痛,是哭到断气都发不出完整的声音,而不是像你这样,哭了半天还能喊这么大声,连气都不喘——你这肺活量,比专门干白活的还厉害!”这话一出,老妪彻底慌了。

她猛地抬手,袖中射出缕紫魂气,直扑苏言面门:“胡搅蛮缠!给我进幻境里好好反省!”

苏言早有准备。虽然灵力被锁,但他凭着强大的身体素质,侧身躲开魂气——动作不算快,却精准地避开了要害。

魂气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打在身后的断墙上,“噗”的一声,断墙竟泛起淡淡的紫雾,显然是魂气的余威。

“还来硬的?”苏言心里一紧,却没慌。

他知道,老妪越是急躁,说明幻境的破绽越多。

他故意往幻境里的宗祠方向退了两步,指着高台上的紫袍长老:“老人家,你再看看那长老的令牌!苏家的宗族令牌,正面刻‘苏’字,背面刻‘护宗’二字,我之前在扬州见过苏家旁支的令牌,就是这样的。可你看他手里的令牌,背面光秃秃的,连个纹路都没有——这也太假了吧?”

紫袍长老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把令牌往身后藏,动作慌乱。

这一下,幻境彻底崩了——周围的修士开始变得透明,宗祠的墙壁出现裂纹,连少年和妇人的身影,都开始忽明忽暗。

卧龙山密室里,苏振南猛地睁开眼,眉心魂晶剧烈闪烁。他看着水镜里慌乱的老妪,指尖魂丝往水镜上一点:“没用的东西,连个幻境都维持不好。”

侍从赶紧上前:“老祖,要不再加把力?用魂气直接控制苏言的意识?”

“不必。”苏振南摇头,魂晶的光芒渐渐平复,“他能从这么多细节里找出破绽,还能守住道心不被魂气控制,已经通过了试炼。再加力,就不是试炼,是欺负后辈了。”

他抬手往水镜里注入缕魂气,语气淡漠:“让她撤了幻境,把忆魂镜留下。这小子,倒真没让我失望。”

旧巷里,老妪的魂气越来越弱。

她看着不断崩解的幻境,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她咬了咬牙,突然抬手往自己眉心一点——淡紫魂气从她头顶升起,渐渐凝成个模糊的虚影,正是苏振南的阳神分身。

“苏言,你很好。”虚影的声音低沉,带着魂修特有的冰冷,“能在九成锁灵阵里,靠道心和细节破了忆魂镜的幻境,你的护世之心,比我想的更坚定。”

苏言看着虚影,心里一震:“你是苏家老祖?”

“是。”虚影点头,魂气在他周身缓缓流转,“这场试炼,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触碰苏家的因果。现在看来,你够格。”

他抬手一挥,地上的忆魂镜突然飘了起来,缓缓落在苏言面前:“这面镜子,你拿着。它不仅能造幻境,还能映照出真相——你想查的苏家旧事,或许能在镜中找到答案。”

苏言伸手接过忆魂镜,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镜身的魂气已经散去,只剩下淡淡的灵力波动。他抬头看向虚影:“老祖,你为什么要试炼我?苏家的旧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苏家的人,自然和苏家的因果有关。”虚影的声音淡漠,“你的冤屈,你父亲的昏迷,都藏在苏家的因果线里。能不能解开,看你的道心,也看你的能力。”

话音刚落,虚影开始变得透明。苏振南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京城苏家大宅,护山大阵已为你开了道缺口。记住,因果不可逆,护世需代价。下次见面,我希望你能带来更多的惊喜。”

虚影彻底消散,老妪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没了声息——显然,苏振南的阳神分身已经离开,夺舍的凡人只是暂时昏迷。苏言蹲下身,探了探老妪的鼻息,确认她只是昏迷后,才松了口气。

他看着手里的忆魂镜,镜面上映出自己的脸,却在角落处,隐约映出个模糊的画面——苏文山躺在床上,眉心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父亲……”苏言心里一紧,握紧了忆魂镜。

他知道,这面镜子,不仅是老祖的认可,更是他解开苏家真相的关键。

他将忆魂镜收进怀里,又把老妪扶到墙角,用干草盖住她的身体——虽然是试炼的工具,但终究是个凡人,不能让她在深秋的旧巷里受冻。做完这一切,苏言牵着马,重新往京城方向走。

旧巷里的锁灵阵已经散去,怀里的照天印碎片重新变得温热,火影系统的术法也能正常调动。他摸了摸胸口的忆魂镜,心里满是坚定:“原主的冤屈,父亲的昏迷,苏家的因果……这次进京,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阳光透过断墙的缝隙,洒在苏言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脚步比之前更稳,眼神也更亮——首试已过,接下来的路虽然更险,但他知道,自己的道心,不会动摇;护世的初心,也不会改变。

卧龙山密室里,苏振南收回魂气,眉心的魂晶渐渐恢复平静。他看着水镜里苏言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丝极淡的弧度。“老祖,苏言已经拿到忆魂镜,接下来……”侍从小心翼翼地问。“接下来,让他自己走。”

苏振南抬手,水镜里的画面切换到苏家大宅东厢房——苏文山躺在床上,眉心的金光越来越亮,“他父亲的魂息已经松动,用不了多久,就能醒来。这对苏言来说,是助力,也是考验。”

他指尖捻着缕魂丝,轻轻搭在水镜上:“苏家的因果线,已经乱了三十年。苏言的冤屈,是导火索;他的出现,是变数;而护世的道心,是解开因果的钥匙。”侍从点头:“老祖,您觉得苏言能解开苏家的因果吗?毕竟,苏家的水,比他想的更深。”

“能不能解开,要看他的选择。”苏振南的声音淡漠,“若是为了复仇,他只会被因果吞噬;若是为了护世,为了真相,他或许能改写苏家的未来。”

他抬手一挥,水镜渐渐消散。密室里,魂晶灯的光芒重新变得柔和,寒玉砖上的霜也渐渐融化。

苏振南重新闭上眼,眉心的魂晶泛着淡淡的光——他在推演苏言的因果线,也在等待,这个护世新贵,能在京城掀起怎样的风浪。

“护世之道,道心为基,细节为刃。”苏振南轻声自语,魂气在密室里缓缓流转,“苏言,不要让我失望。”

夕阳西下,京城的轮廓渐渐清晰。苏言牵着马,走在通往苏家大宅的路上。街道上人流涌动,叫卖声、车马声不绝于耳,与断情崖下的寂静截然不同。他摸了摸怀里的忆魂镜,镜身偶尔会微微发烫,像是在指引方向。

路过一家茶馆时,他听到邻桌的修士在谈论苏家:“听说了吗?苏家老祖好像出关了,最近苏家大宅的护山大阵,比之前松了些。”

“老祖出关?那苏家岂不是更厉害了?我听说,苏家老祖是炼师境的魂修,能看透人的魂息,连元神修士都不敢惹。”

“可不是嘛!还有苏家最近动作频频,长老团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连扬州的灵脉都派人去查了。”苏言停下脚步,心里暗记,看来,这次进京,第一个要找的,就是苏家长老团。

他继续往前走,苏家大宅的轮廓越来越近。那是座气派的府邸,朱漆大门上挂着块金边匾额,上面写着“苏府”二字,字体苍劲有力,透着股世家大族的威严。

大门两侧,站着两个金丹修士,气息沉稳,显然是苏家的护卫。苏言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怀里的忆魂镜。

他知道,从踏入这座大宅开始,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原主的冤屈,父亲的昏迷,苏家的因果……所有的谜团,都将在这里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