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重生后,她只想摸鱼 > 第二回 从大龄剩女转变成古代幼女,只要一套煎饼果子
换源:


       连续几天的阴天,让苏府处处阴潮,尤其是傍晚落日时分,一阵凉风吹来,几乎要赶上冬天的温度。暖阁里,几个小丫鬟忙东忙西,几乎从睁眼就没休息一会儿。

杨少樊自个儿躺在里屋那张松木造的雕花架子床上,像个死人一样静了半响也没动弹,脑袋里一遍遍回忆着昨儿个黄铜镜里娇小的自己,以及这几天发生的种种,心里头是既无奈又无语。

当他倒在马路边上,意识渐渐模糊,他明白自己这条命,算是彻底交代在马路牙子上了。

可关于自己莫名其妙死了又活了,杨少樊有许多问题想要问。

我这就死了?是不是过于草率了?就因为自己熬夜太晚,早餐吃煎饼果子多加了个鸡蛋和火腿肠吗?难道这也有罪?

或许老天也觉得,被煎饼果子噎死这种死法过于扯淡,于是,便将他重生了,只是…整个过程似乎出了点问题。

为什么自己不是重新投胎,而是重生到了一个小姑娘身上?这也就罢了,这里是哪朝哪代啊?年份也能搞错吗?

虽说在社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已把见怪不怪刻在了骨子里,但如此荒唐至极的事儿,量谁来了也接受不了吧!

反正杨少樊欲哭无泪。

回想起那日,自己半昏半醒的躺在床上,脑袋晕晕沉沉的,两眼仿佛有千斤重,用尽力气也只能抬开一条缝。

朦胧中,便看到一位妇人正坐在床边,手里端一碗冒着热气的不明汤药,慢慢将她扶坐起来后就开始往她嘴里喂。

自己本不想喝,但潜意识中的求生欲迫使自己将那碗苦涩难耐的汤药喝了个干净,完后自己就感觉头晕脑胀,整个人像是要死了一样,没多久便昏睡过去。

等再睁开眼,天已经蒙蒙亮了。

从床上坐起身后,只感觉口干舌燥,本想找点水润喉,却见一位衣着怪异,双眼泛红的中年妇人直愣愣的坐在床头,紧接着就又看到两个同样如此的女孩匆匆奔向自己。

当时的情景与恐怖电影比,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让他差点以为自己被别人配了阴婚,下了地府呢!

不过仔细想想,现在的处境似乎也没好到哪儿去。

暖阁里,传来阵阵说话声,杨少樊知道是一个叫红桃和一个叫青梅的丫鬟在外头守着自己闲聊。

这几天,除了她俩,也就一个被称为泉妈妈的中年妇人天天过来这儿。

没有电子产品的日子,对杨少樊来说无比的煎熬,只有听外头人们讲讲八卦,一方面可以打发时间,另一方面也可以更加了解关于这里的事儿。

“咱们姑娘这都几日了,怎么还没好转的迹象,成天自己窝在被子里,跟咱们也不说话了。”声音较为响亮的红桃开口说道。

青梅似乎叹了口气,淡淡道:“这才几天,咱姑娘可是走了一趟鬼门关的!幸得咱小娘在天之灵保佑,哪儿有这么快就好的。”

红桃没说话应该是默认了,过了一会儿,又听她说:“待老爷忙完公差回家后,我定去老爷跟前告一状!这些个婆子丫鬟,一到需要用人的时候就全跑个没影,难道平日里姑娘待她们不好?”

“你可小声点儿说。怪不得泉妈妈总训你是个榆木脑袋,真真是个摆设!”青梅急忙劝住。

“怎么,难不成我说的有错?”红桃略有不服。

“你固然没错,但旁人也没有。眼下整个后宅,除了各个主子贴身的丫鬟婆子,又有几个是自个儿真心托付的人?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去做什么,去谁哪儿做什么,不全听大娘子的话吗。”青梅的声音越说越小。

红桃没出声音,像是在思考,紧接着又听青梅压低声音说:“虽说咱姑娘早已记在了大娘子名下,可谁又看不出大娘子本就不待见咱们姑娘?若不是碍于老爷早前给下的明旨,就咱们姑娘这般体弱的女子,换做别家,恐怕早就撒手人寰了。”

说罢,两人皆是长叹了一口气。

“咱姑娘真是命苦啊,若是咱们小娘还活着,那该多好。”红桃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若是小娘还活着,姑娘怎可能病成这副样子。”青梅也低声附和。

或许是话题有些沉重,外头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几声嗟叹。

“对了,听说昨日京都邵家找媒人来府上,像是要与大姑娘说亲事,也不知能不能成。”红桃又换了个话题,接着与青梅扯起来。

青梅沉吟片刻,才说:“邵家也算京城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了,只是这次给大姑娘说的,并不是邵家大公子,而是老二,我想,大娘子应该是不乐意的。”

“倒也是。”红桃说。

“让你们两个煎药,却反倒在这儿扯起闲了。”泉妈妈从外头走进来,厉声打断了两人。

杨少樊也在此时用被子蒙住了头,这几日,他从这姐妹儿俩嘴里听到的情报可不算少。

首先,自己知道了如今这副身子的主人乃是一个世族大家里的千金小姐,姓苏名文柒,年仅九岁,家中排行老四。

虽为庶出,但父亲苏玉堂在朝为官,上头的德行考核让他对儿女一视同仁,基本不谈嫡庶。

生母沈姨娘是苏玉堂的第三个妾室,也是苏玉堂最宠爱的一位,只可惜七年前因患不治之症从而离世,之后自己便被记在了正妻聂氏的名下,也就是如今的苏家主母。

虽说在外人眼里,自己与两个姐姐并无不同,不仅生得貌美,更是谦逊知礼,可当关起门来,在家里人眼中,自己左右不过一个披上了华丽外衣的“穷人”,伪装的再好,也改不了庶出的事实。

生母已故,父亲又忙于公务无心顾及,祖母虽说还算疼爱自己,却也年事已高,至于几个兄弟姐妹,他不算清楚,只知道他们之间明面上还算融洽,最后再加上个不待见自己的嫡母。

杨少樊双眼空洞的望着架子床棚顶,心中暗暗感慨,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先不说自己对大宅门里的规矩几乎是一窍不通,就是这副身子,自己还没完全适应。

更别提以后他还要嫁人,为夫家生儿育女,要是运气再差点碰见个蛮横婆婆,下半辈子还要受尽婆婆的刁难……

真是越往下想,越想一头撞死在外头的那棵大树前。

“四姑娘醒着没?”

就在杨少樊愤泪之时,外头暖阁里传来一个熟悉女子的声音,他听出来是自己在这儿的大姐苏文兰,急忙抬胳膊将眼泪抹干净。

没两秒,就听珠帘被拨开的声音,紧接着文兰缓缓走了进来。

杨少樊,不,文柒从榻上坐起身,微微抬起泛红的双眼看过去。

今日的文兰打扮素雅,很是清秀,年芳十四的她正如花儿般惹眼,脸颊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更显得她柔美可爱。

可不知为何,听她说话时没半分稚气,言行举止从容稳重,活像个已婚少妇。

“妹妹眼眶怎么这般红,可是身子哪儿又不舒服了?”文兰没坐在丫鬟给搬来的椅子上,而是径直走到文柒身边坐下,然后满脸关切的拉着文柒的手说起来。

文柒下意识往回抽了抽手,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她,突然被别人牵手,一时有些慌乱。

文兰神色微微一动,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只是并未松开,反而挂上微笑:“看你这副样子,难不成又如那日般认不出我了?”

“不是。”文柒连忙摇头,也不知是回答文兰哪个问题,“你来这儿有事吗?”

文兰轻皱了下眉,不过很快就松下来,笑道:“今日我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来看看你,陪你解解闷。”

文柒默不作声,他才不想让别人天天陪着自己聊天解闷,眼下他最需要的就是个安静自在的空间,好平复一下受冲击的心灵。

就像是重新投胎后被生下来一样,总不能刚脱离母胎就什么都会吧,自己没大哭大闹已经够不错了。

“今早,父亲托人从淮安捎送回来一封家书,里头写一切安好,无需担忧,待忙完余下琐事,便同老二一齐回来。”文兰笑道。

“那挺好。”文柒语气淡淡。

文兰怔了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好转过头对站在一旁的青砚吩咐道:“把那个东西拿来。”

一旁站着的青砚点头应是,走上前将一个嵌银边框的雕花木盒递到了文柒面前。

文柒不明所以的接过来,上下打量片刻后,问:“这是什么?”

文兰抿嘴一笑:“这盒子里装的是人参,上官家公子哥儿听人说你病了,便特意托人寻了几株上品的送来,好让你补补身子。”

文柒突然有些丧气,半垂下头,将木盒子平放在大腿上,她原本以为里头装着什么稀罕物件,结果只是几棵人参,“谢谢,有心了。”

“妹妹说的真是生分,咱们姊妹之间还客气个甚。”文兰见此,心中越发无奈,可想起那日女孩疯言疯语的样子,面上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再刺激到她,只好干笑两声,轻拍了拍她的手,谁料女孩又是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下。

屋里一时安静的让人不自在。

“如今这天还不算暖,四妹妹大病初愈,可得多注意身子。”文兰依旧微笑。

这次,文柒终于肯抬起头,因为他感觉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女孩对自己说话的态度如此恭维,好像自己才是妹妹吧。

“大姐,你要是有事想对我说,直说就行,不用绕弯子。”文柒直言道。

文兰的手分明一抖,像是被说中了,笑容也僵了片刻才又活动起来,笑着说:“无事,妹妹可别多想。”

文柒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双眼直直看着文兰,透着十分的坚定与诚恳,“有的话就说,反正这几天我经历的也不算少,多一件不多,我还承受得住。”

文兰有些不知如何接话,不同于往日的娇弱,她从没见过文柒这种样子,一时竟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并不是自己那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