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哲潇洒地抛下一颗银锭,对摊主道:“不必找了。”正欲取走那枚孤品耳坠,却见韩氏姐弟抱着一堆桃花符、平安扣,像两尊门神般杵在旁边,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怪哉怪哉,”韩终阳眯起眼睛,活像只发现老鼠的猫,“从未听说白兄有心仪的女子,更不见你与哪位仙门仙子有过交集。怎的突然就买起耳坠这等贴身私物了?”他越想越觉得可疑,猛地一拍大腿:“我早该想到了!吟妹与羽烈兄年岁差了一大截,根本不相熟!她方才塞给你的东西,其实就是给你的定情信物,对不对?!好啊白兄,你竟瞒得我好苦!”说罢眼圈一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白羽哲一时语塞,竟不知从何辩起。
“不对,”韩鲤柔摩挲着下巴,摇头晃脑地分析,“虽说花吟姑娘与你年岁相当,但人家品味总还是有的。你整日与我家这傻弟弟厮混在一处,即便眼光再差,也不至于差到这等地步。若吟儿非要喜欢白家的人,那选择羽烈兄倒是合理得多。再说你平日与花家并无往来,岂有一见面就情根深重的道理?”
白羽哲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竟敢质疑他的品味?士可忍孰不可忍!他正待发作,却听韩鲤柔猛地一击掌,恍然大悟道:
“我明白了!你心仪的女子并非花吟——”她目光灼灼地盯住白羽哲,语气笃定:“莫非是我?!”她思来想去,白羽哲平日能接触到的女子,除了自己似乎再无他人。
“噗——”一旁的韩终阳和白羽哲同时喷笑出声。喜欢韩鲤柔?这简直比有姑娘说喜欢白羽哲还要惊世骇俗。他们三人虽容貌俱是上乘,却一个是不堪风雨的爱哭包,一个是冷淡木讷的“花孔雀”,一个是凶名在外的“母罗刹”,若真有人看上他们,怕是能列入仙门十大奇谈。
“白兄你就从实招来吧!”韩终阳扯住他的衣袖,摆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到底是送给哪家仙子的?若不告诉我,我今晚怕是辗转难眠了!”那撒娇的模样让白羽哲顿觉汗毛倒竖。
若真是心仪哪位姑娘,他断不会羞于承认,只怕早就宣扬得人尽皆知。可这耳坠实则是他鬼使神差为自己买下的——虽分明是女子款式,但其设计之美,仿佛自带仙气,令他一眼倾心。原本觉得并无不可,经姐弟俩这般追问,反倒难以启齿了。
与此同时,青又山的另一端。放心不下妹妹“表白受挫”的花家兄弟,正陪着花吟在山道间散心。可观察了半晌,却见花吟脸上不见半分愁容,反倒兴致勃勃地赏玩花灯。兄弟二人面面相觑——妹妹何时变得如此豁达了?不过这倒是好事,毕竟与“讨嫌三人组”扯上关系,实在有损花家颜面。
行至一处糖水摊,三人各点了一碗甜汤稍作歇息。汤饮过半,花吟忽然雀跃起身,朝着不远处欢快地招手。
那厢白羽哲正被追问得焦头烂额,见花吟如见救星,急中生智指向她身后那道正在品汤的身影——
“我正是要送予她!”白羽哲暗自盘算,与花吟同游的必是某家世交的小姐,回头再请花吟帮忙解释便是。
他所指之人青丝如瀑,身姿纤秀端方,于灯火阑珊处静坐,宛如一株空谷幽兰,自有一段清冷风华。
嗯,姿容不俗,这耳坠赠她倒也不算明珠暗投。
却见那位“清冷小姐”闻声抬眼,疑惑地望来。待她起身款步走近,竟比白羽哲还高出两寸有余,身量挺拔如竹。白羽哲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花袭步履从容地行至近前,尚不知发生何事,只依礼微微颔首。花吟看看兄长,又看看白羽哲,怯生生地试探道:“哥哥……白二公子方才说,要送你……一只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