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一个老农的声音在底下的人群中响起。
刘老二看了看四周的人,说道:“漕帮对我们不薄,越是危难的时候,越是需要我们出力的时候。”
“不错!这位兄弟说得对。”聂宸寰一看有人这么快就响应了自己的号召,立刻就回应道:“富贵荣华皆在我漕帮之中,漕帮在,诸位的富贵就也在。”
底下的人一见有人响应,立刻也有人附和道。
“我也来······”
“还有我······”
聂宸寰默默清点了下出声呼应的人,眼见绝大多数底下人的情绪被自己挑动了起来,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下面我根据诸位兄弟的实力来分配你们的位置。”
能拿刀的人被聂宸寰分配到了战斗组,而作为极少数不能拿刀,又愿意为漕帮出力的刘老二自然被分配到了后勤组,负责照顾战斗组成员的后勤。
一系列安排妥当之后,一行人提刀拿剑的开始跨上马车,准备赶路。
目的地是三百里外的一处险峰。
第二天天色将亮时,聂宸寰与一位骑马帮众在搭话,探听围杀的具体消息。
“还好,还好。我们日夜兼程赶路,总算没有误了时辰。”
崇山峻岭白骨墓,流水潺潺照清颜。
在群峰山峦之间,涛涛大河滚滚而下,轰隆隆的流水声提醒赵惜言前方有大河奔涌而过。
已经被众多高手追杀半日的赵惜言,轻踩树木顶部的枝叶,飞身向前而去。
在他身后,十余位高手同样轻点枝丫,紧紧缀于其后。在地面上的后方,隐隐可见无数刀剑闪着寒光,正紧随而来。
一根枝条被踩断,后踢向前方,那是河面的位置。
赵惜言轻点河面上的断枝,飞身而起。
但却没有向前,反而转身向后,迎向那身后紧随而来的怒涛盟高手。
无常杀手出手必绝人性命,从无避战者。
虽然因为实力的缘故,赵惜言不敌身后众多高手。但是他却从未放弃一丝一毫可以杀敌的机会。
月漫长长的剑锋略过身后一位高手的兵器,在他的喉间绽放出一抹血色,而后轻轻点入第二位高手的喉咙。
赵惜言下落的身体,轻点向一具尸骸。然后,借力向河的对岸飞去。
“杀了他!”
数位紧紧缀于其后的高手,见己方有人亡命坠河,不由的怒而大吼道。
赵惜言左脚轻踩河岸的一块山石,然后飞身而起。依旧是向后,而非向前。
月漫剑尖在一位高手眉心划过,继而点入第二位高手的喉咙。
之后,赵惜言踩着下坠的尸骸,飞身向岸边而去。
身后是十数位怒火中烧的怒涛盟高手。
“围上他,前方是一片平原,他逃不了了。”
一声怒喝响起,十数位高手提气纵身向前疾行。
就在众多高手将要超越赵惜言,将之合围之际。
赵惜言轻振月漫剑,剑光与天上那依稀可见的星辰相映,互生光霞。
一抹寒光映入十数位随后高手的眼睛。
三四道血痕泛起,血光四溢。随后是几声尸身坠地的声音。
“我倒要看看,你们怒涛盟到底有多少高手可以被我杀!”
一声冷哼响起,赵惜言将身子一纵,向身后不足十数的追杀高手掠去,如雄鹰扑食。
眼见那出剑必见血光的剑锋与自己等人越发接近,方才还在追杀赵惜言的高手们一时间竟有些滞涩,不见了方才喊打喊杀的豪气。
眼见众高手在月漫剑锋之下有了寒意,赵惜言却没有丝毫停手的打算。
刀剑交击声、惨叫声、尸身坠地的声音,种种声音交杂而起,热闹非凡。
刘老二赶到围杀赵惜言的现场时,已是一轮明月升起的时候。
只是小小的月牙仿佛不忍见到人间惨烈的厮杀,只发出淡淡的微光,又不得不缀于天空,维系着自身的职责。
在无数火把的包围中,三个高大的身影在后勤组刘老二的目光中聚在一起,商讨着围杀赵惜言的事宜。
只是现场出奇的安静。
良久,一声叹息声从相貌粗犷的聂宸寰口中传出。
“聂兄,缘何叹息?”三人中,那个背着琴囊的人是铁砂帮的第一高手袁了庆,他接口道。
“我们低估了无常的实力,哪怕仅仅只有一个无常,我们也不能疏忽大意。”盐帮的第一高手戚长歌冷峻的身形在一刻不停地关注着前方怒涛盟对赵惜言的围杀,对于那些死于赵惜言剑下的人却不置可否。
“现在天色暗沉,正是我等合力将之击杀的最佳时机,万万不可错过。”戚长歌打量着四下的夜色,满意的说道。
“还为时过早。现在已经是我们围杀这个人的第二个黑夜,不妨等到明天再杀。”袁了庆是铁砂帮的第一高手,在怒涛盟中的三位大高手中,一直都充当着智囊的角色,他否认了戚长歌的提议。
“再等一个日夜,我们还有多少个高手可以为了消耗这个无常的体力而被消耗掉?不如你我三个联手,一拥而上,将之击杀。”聂宸寰提议道。
“这……”
“这……”
说实话,三位大高手都不是会舍己为人的存在。原本都打算着先以普通帮众消耗掉无常的体力,然后自己再一拥而上。
没奈何,普通帮众在赵惜言面前连一合之敌都不是,就会被抹去性命,完全起不到消耗无常体力的作用。就连怒涛盟中,一些所谓的高手,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无常以杀人为业,为本职。整日研究的就是如何杀人。其中,如何更长时间、更节省体力的杀人同样也在研究之列。
而赵惜言,无疑是无常中的绝顶高手,更加精通此道。
“我漕帮中,此次前来围杀无常的高手,已经死了一半有余,其余的多是一些普通帮众。如果以他们来消耗无常的体力,只怕起不了什么作用。我想你们两帮的情况应该也差不多是如此吧?”
“也好。待月上中天,月华大盛之时,便是你我三人一起出手的时候。”袁了庆拍板定下了时间。
“也好,好长时间没有好好磨一磨我的长歌剑了。此次定要战个痛快!”戚长歌手中的长剑,乃是武林中盛传的一柄宝剑,戚长歌平日爱惜有加,轻易绝不动手。但若遇可战之敌,出手之时也绝不吝惜。
而赵惜言这个无常,无疑便是一个可战之敌。
时间如流水般,轻轻滑过。
只是不时响起的,临死前的惨叫声破坏了田野上难得的这一抹惬意。
赵惜言手中的月漫剑,伴随着赵惜言的身形在空中不停的轻舞着,带走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不知不觉已是月上中天之时。
此时,赵惜言身形接近一座田野上的破庙,这破庙十分简陋,也不甚恢弘大气,很是逼仄。
赵惜言借着破庙矮小的低墙在喘息着,自觉身上已是十分疲惫,他知道,最危险的时候要来临了。
远处,拿剑的戚长歌和握刀的聂宸寰已经是一切准备妥当,准备出手了。
天上,月色依旧暗淡,仿佛不忍见到接下来的杀戮,渐渐隐入了一片阴云。
一道琴音倏地的响起,先是低沉,渐渐高昂,就在琴音达到最高的峰值时,琴音如同刚开始一般又倏地消失了。
一抹刀光在聂宸寰手中出现,寒气直映霄汉。
“宸寰绝世,有我无敌。”
雄壮高昂的吟唱声响起,杀戮即将开始。
赵惜言撇了一眼聂宸寰,只是低声喃喃了一声道“手下败将。”
“朝朝暮暮波涛起,剑砭寒光死不生。”
一声铿锵的拔剑声响起,戚长歌一手提剑从旁杀至。
“叮叮、咚咚”
琴音响起,向赵惜言袭去,在赵惜言的耳旁响起,化为涛涛流水将赵惜言裹起,试图打乱赵惜言体内的内力运行。
月亮从阴云中露出一个影子来,光亮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