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下面真藏着古墓？”唐雅思的声音里裹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她“噌”地抽出腰间短刀，作势就要往石缝里撬，“那还等什么？既然知道这下面就是古墓，我们直接开挖啊！”
“挖？”我没好气地按住她的手腕，指尖戳了戳那些半人高的石条，“就凭你这把小刀？这些石条每块都得有几百斤重，就算用炸药轰，都未必能炸开一条缝。你当柯灵玲请柳茵茵来是摆设？”
唐雅思的手僵在半空，看着那些严丝合缝的石条，终于泄了气：“你的意思是……就算知道下面有古墓，找不到入口也是白搭？”
“不然呢？”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忍不住好笑，“帝王陵墓要是这么好挖，早成旅游景点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柳茵茵忽然笑了。她从背包里摸出个红檀木盒子，打开时，铜制的罗盘指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巴掌大的盘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刻度。“找入口这种事，得按章法来，急不得。”
她走到空地中央，左手托着罗盘，右手五指张开悬在盘面上方，闭眼深吸一口气。山风掠过树梢，带起一阵沙沙声，衬得她接下来的口诀格外清晰：“地支六冲，子水在正北，午火在正南，丑寅居东北，未申居西南……北坎壬子东甲卯乙，南未坤申西庚酉辛，后天八卦坎震坤巽，先天八卦坤离巽坎……”
口诀念得又快又准，像是在数自家院里的花草。唐雅思看得眼睛都直了，悄悄碰了碰我的胳膊：“她还真懂这个？听起来好厉害。”
“不然柯灵玲怎么会把找入口的差事交给她。”我低声回道，目光却没离开柳茵茵——她捏着罗盘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腕轻转间，盘面的指针突然剧烈晃动，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最后竟稳稳地指向西北方。
突然，柳茵茵睁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光：“找到了。”
“在哪？”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追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抬手往西北方一指，声音清亮：“按五行八卦来看，这墓主用的要么是先天八卦局，要么是乾坤四象阵。若是先天八卦，我们漏了一个地方……”
“漏了什么地方？”唐雅思往前凑了半步，急得直跺脚。
“山脚下那片有血迹的空地。”我猛地想起刚才的诡异景象，脱口而出，“那里阴气最重，按八卦方位，正是‘死门’的位置。”
柳茵茵赞许地点头：“楠小姐说得对，但那不是主入口，顶多算个偏门。若是按乾坤四象来算……”她话锋一转，指向我们对面，“入口应该在那边。”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矗立着一块两人高的巨石，表面爬满了青苔，跟周围的山石混在一起，毫不起眼。
“那块石头？”唐雅思皱起眉，满脸怀疑，“那就是块普通的破石头啊，怎么可能是入口？”
“普通的石头会恰好立在四象阵的‘生门’位上吗？”柳茵茵笑了笑，迈步朝岩石走去，“你们仔细看，这岩石的轮廓像不像一只伏着的龟？”
经她一提醒，我们才发现那岩石的形状果然像只缩着脖子的巨龟，背上的青苔勾勒出的纹路，竟隐隐是八卦的轮廓。柯灵玲的手下已经围了上去，有人伸手敲了敲岩石表面，传来的声音闷闷的，绝不是实心石头该有的回响。
“这石头有问题。”一个手下掏出洛阳铲，往岩石根部的土里一插，“下面是空的！”
柳茵茵走到岩石前，指尖在青苔上轻轻一划，露出一块光滑的石壁。她用指腹按了按石壁上一块微微凸起的地方，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那巨石竟缓缓向侧面移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陈腐的寒气扑面而来，裹着泥土与朽木的腥气，呛得人忍不住后退半步。
“我的天……”唐雅思往后缩了缩，声音发颤，“这石头里还真有乾坤啊。”
洞口的阴影里，隐约能看到一段向下的石阶，边缘残留着人工凿刻的痕迹。我望着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一句话：“凡大墓入口，必藏于形胜之地，或为龟，或为龙，借山川之势，聚天地之气。”
看来，我们终于找对地方了。
风从洞口里钻出来，带着股说不出的寒意，吹得人后背发毛。柯灵玲的手下已经打开了手电筒，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石阶上的纹路——竟与之前石条上的弧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