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藤家村
天边最后一抹晚霞被涌来的乌云吞噬,狂风开始在藤家村周围的林间呼啸。村民们早已习惯了这种天气变化,纷纷收拾晾晒的药材和兽皮,关紧门窗,准备迎接又一场夜雨。
村东头的猎户藤羽田却坐立不安,在自家小屋前来回踱步。屋内传来妻子许珊珊压抑的呻吟声,每一声都揪紧他的心。产婆已经进去两个时辰了,却还没有好消息传出。
“羽田,进来吧!珊珊需要你!”产婆推开门喊道,脸上带着焦急。
藤羽田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内,看到妻子苍白的面容和满头的汗水,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急忙握住妻子的手,那双常年拉弓狩猎的手此刻却在微微颤抖。
屋外,风声越来越急,雨点开始啪嗒啪嗒地敲打屋顶,很快就连成一片雨幕。
“啊!”许珊珊发出一声痛苦的呼喊,指甲深深掐入丈夫的手掌。
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雷声轰隆,震得小屋簌簌发抖。在这天地震怒的时刻,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穿透雨幕,带来了新生命的讯息。
“是个男孩!”产婆喜悦地叫道,熟练地将婴儿清理干净,包裹在柔软的棉布中,递到许珊珊面前。
藤羽田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妻子怀中那个小小的生命。婴儿 unexpectedly没有像寻常新生儿那样皱巴巴的,反而皮肤光滑,一双眼睛明亮得出奇,在昏暗的油灯下仿佛自带光芒。
更令人惊奇的是,随着婴儿的出生,屋外的狂风暴雨竟然渐渐平息。乌云散去,露出一弯皎洁的新月,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入屋内,正好落在婴儿脸上。
“真是奇了,”产婆喃喃道,“我接生四十年,从没见过这样的天气变化。”
就在这时,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藤羽田开门,惊讶地看见族长藤山站在门外。老人手持檀木杖,白发如银,脸上布满岁月刻下的沟壑,一双眼睛却明亮如星。
“族长,您怎么来了?”藤羽田忙行礼。
藤山微微摆手,目光早已落在新生儿身上:“这般动静,村里谁还能安坐?”他踱步进屋,仔细端详婴儿面容,忽然轻咦一声,加快了脚步上前。
许珊珊虚弱却幸福地笑着,将孩子稍稍抱高,好让族长看得更清楚。
藤山凝神细看片刻,竟从怀中取出一枚鸡蛋大小的古玉。那玉通体墨绿,中有絮状纹理,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老人小心翼翼地将古玉放在婴儿胸前。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古玉竟泛起微弱红光,屋内随之弥漫开一股暖意,驱散了雨夜的寒凉。
“元素亲和!”藤山倒吸一口凉气,苍老的面容上浮现难以置信的神色,“羽田,珊珊,你们生了个不得了的儿子啊!”
三日后,藤家村为新生儿举行命名礼。
村庄坐落在一片开阔的谷地中,四周被高耸的山峦环抱。村子里大多是朴实的木屋,屋顶铺着干草,屋檐下挂着风干的药材和兽肉。村中央的祭祀广场是全村最开阔的地方,此时已经聚满了村民。
广场中央,藤家村的镇村之宝——元素亲和度古器巍然屹立。这古老器物高约一米,形似鼎炉却又不同,由某种未知金属铸造而成,表面刻满难以辨识的符文。器物中心镶嵌着一颗硕大的透明水晶,据说能测出一个人对元素的先天感应能力。
藤羽田抱着儿子,与脸色尚显苍白的许珊珊并肩站在古器前,面向全村人。
“感谢各位乡亲前来,”藤羽田声音洪亮,脸上洋溢着初为人父的喜悦,“我与珊珊商议,这孩子应雷而生,就叫他藤雷!”
“藤雷!好名字!”村民们齐声喝彩,掌声雷动。
人群中有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嫉妒。他是村中狩猎队长藤乾之子张笑天,去年测试时被誉为村里十年一遇的天才,测得风元素亲和。此刻见众人注意力全被婴儿吸引,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命名礼后,村民们围坐在一起,分享着自家带来的食物果酒,欢声笑语在广场上回荡。藤羽田抱着儿子,接受着乡亲们的祝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没有人注意到,广场边缘的阴影里,一个披着斗篷的陌生身影正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当看到古器对婴儿产生反应时,那人微微颔首,随即悄然消失在暮色中。
时光荏苒,转眼六年过去。
藤雷已长成一个聪慧伶俐的孩童,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如星,小麦色的肌肤透着健康光泽。他不像其他孩子那般整天嬉戏打闹,反而常常随父亲进山采药。
这天清晨,藤雷跟着父亲来到村后的山林中。晨露未干,林间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
“雷儿,你看这是银叶草,”藤羽田指着一株叶子泛着银光的植物,“它的根部可以用来治疗发热。”
藤雷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触摸那银白色的叶片,眼中满是好奇:“爹,它为什么会长银色的叶子呢?”
藤羽田笑着摇头:“这爹可就不知道了。不过老药师说过,银叶草喜欢长在元素浓郁的地方。”
父子二人继续往山林深处走去。藤羽田耐心地教儿子辨认各种药材,讲解它们的功效和采摘时机。藤雷学得认真,不时提出让父亲惊讶的问题。
“爹,我觉得那株红色的草可能也是药材。”藤雷突然指着一株不起眼的小草说道。
藤羽田走近查看,摇摇头:“这只是普通的野草,老药师没说过它能入药。”
藤雷却坚持道:“可是我感觉到它不一样,它...很温暖。”
藤羽田只当是孩子的奇思妙想,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没有放在心上。他不知道的是,当他们离开后,那株“普通的野草”竟微微泛起了红光。
午后,藤雷跟着父亲来到村头的训练场。今天是他第一日参加训练,与其他二十多个同龄孩子一起。
狩猎队长藤乾站在场中央,身形高大魁梧,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他是村里最强的猎手,也是孩子们心目中的英雄。
“站好了!”藤乾声音洪亮,“今天教你们最基础的站桩功。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屈...”
藤雷学着大人的样子摆开架势,小脸绷得紧紧的,做得有模有样。
场边,几位家长围观着孩子们训练,低声交谈着。
“听说今年适龄孩子有二十五个,是历年最多的一次。”
“是啊,不知能出几个有元素亲和的。去年一个都没有,前年也只有笑天那孩子...”
谈话间,忽见张笑天大步走向训练场中央。已修炼一年的他比藤雷高半头,气势凌人,径直来到藤雷面前。
“藤雷,都说你是天才,敢不敢与我比试比试?”张笑天挑衅道,手中已聚起淡淡风元素,引起周围孩子一阵惊呼。
场边的藤乾皱眉正要阻止,不知何时到来的族长藤山却抬手拦下,微微摇头:“看看无妨。”
藤雷平静地看着对方,小脸上毫无惧色:“我还没开始修炼,比试不公平。”
“怕了就直说!”张笑天嗤笑一声,突然挥手,一股小型旋风直扑藤雷面门。
在场众人惊呼声中,藤雷下意识抬手格挡。奇妙的是,那旋风到他面前竟自然消散,仿佛被无形力量化解。
张笑天一愣,脸上挂不住,再次凝聚更多风元素,这次形成明显的气流漩涡,呼啸着卷向藤雷。藤雷步步后退,眼看就要被击中。
危急时刻,藤雷眼中闪过一丝赤芒,周身空气微微扭曲,一股灼热气息自发荡开,与风漩涡相撞,发出“噗”的轻响双双消散。
“元素自发护主!”藤乾惊呼出声,“这孩子竟已能无意识调动火元素!”
张笑天恼羞成怒,正要全力出手,忽听一声怒喝:“放肆!”
藤乾终于出手,一股厚重气势压下,顿时让张笑天动弹不得。
“训练场私斗,罚你负重跑百圈!”藤乾厉声道,随即转向藤雷时神色缓和,“没伤着吧?”
藤雷摇头,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在回味刚才那奇妙的感觉。
傍晚时分,藤雷跟着父亲回到家中。许珊珊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简单的野菜汤和烤兽肉,却香气扑鼻。
“听说雷儿今天在训练场表现得很勇敢?”许珊珊笑着给儿子盛了一大碗汤。
藤羽田摇摇头,语气中带着担忧:“是太冒险了。笑天那孩子已经修炼一年,雷儿还没有开始...”
“怕什么,”许珊珊柔声道,“咱们雷儿不是普通人。”她说着,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对了,今天整理旧物时,找到了这个。”
藤雷好奇地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本残破的古书,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书页泛黄,边角缺损严重。
“这是从哪来的?”藤羽田问道。
许珊珊摇头:“不记得了,可能是哪个长辈留下的。我看雷儿喜欢看书,就找出来给他。”
藤雷小心翼翼地翻动着书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难以辨认的文字,间或有一些奇异的图案。令他惊讶的是,这些图案中竟有许多他认识的药材。
是夜,月华如水,透过窗棂洒在藤雷床前。
小家伙盘腿坐在床上,就着月光翻阅那本古书。尽管大多数字都不认识,但他却被那些奇异的图案深深吸引——研磨草药的臼杵、冒着热气的药罐、圆润光滑的丹丸...
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抱着古书沉沉睡去。
月光下,古书似乎泛起了微弱的光芒,书页无风自动,最终化作一道流光,悄然融入藤雷的体内。
沉睡中的藤雷不会知道,自己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已彻底改变。枕边,只剩下一枚古朴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