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猎户 > 第七章,迁徙
换源:


       尔立的玉华,被生活所困,边幅很少打理,一脸络腮胡更显出他所经历的沧桑。

虽然生活艰苦,但不能忘师父教给他的武艺,再苦半夜等妻子睡着了,起来耍个把多小时,把套路从头到尾熟悉一遍。

这是师父的精血,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最宝贵的东西,怎能说扔就扔说忘就忘。

长期的训练,造就了体质的适应需求,一天若不去执行,不舒适的感官就会提醒主人去完成。

瞒妻只是一时,时间久了,连丈母娘孩子都晓得,快十岁的重阳背地里跟着他偷偷的学几招。

玉华很严肃的对家人讲,不能给外人说,尤其是孩子,幼稚口无遮拦,这方面外婆秀巧出了大力,时到封住孩子的口。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地主章恺正掌管着族内的一切事务,有钱有势,理所当然,穷了狗屁不是。

他有一个女儿,去峨眉山学过三招两式,一次玉华从地头收工回家,她挡住去路,大妹夫,姐看你不像平常人,走路的架势身体构造是个练家子。

孩子姨,是你个人主义思想,别人从不这么认为。

蒙外行可以,可别蒙我,从你的眼睛方能分辨,炯炯有神,凌历如剑。

别乱说,好心的大姨子,让让,饿了回家吃饭去。

要过去可以,吃我一拳,章若如一个仙人指路,拳至胸前,玉华怕伤脏腹,运气抵御,“嘭”地一声,力道虽不够强大,换作平常人,不至死也会吐血。

为了不让她看出破绽,顺势向后退了五六步,摇摇晃晃的稳住身形。

姨子笑了笑,装得挺像,正常人吃姑奶奶这拳,不死即伤,你却安然无恙,故意装出倒退的样子来迷惑我,也只是试探一下,并非使出全力。

谢谢亲大姐,现在胸口还在疼呢,玉华用手抚摸着,

别装了,我不会对外人讲,你我知道,心照不宣。

秀巧又怀上了,六月天挺起个大肚子,在河水里洗衣服。

河道上来了三个人,一身缟素轻装,头戴斗笠,背着的行囊露出遮不住的手柄,不知是刀还是其它。

她洗完回家已是正午,母亲正踩着碓翘,舂着玉米,小鸡崽围在边上不停的低头啄食跳出来的小米粒,老母鸡“咯咯咯”的叫着,用爱抚的眼神打量着周围的小鸡崽,小心怕有什么东西伤它。

妈,玉华没回来吃中饭?

没见,快到了吧。

秀巧晾着衣,小重兵拽着娘的便裤,被秀巧打了两下,翘着小嘴坐在阶沿的条凳上,地不平的一晃一晃。

玉华两父子一身泥裹裹的回来了,重阳走在前,用茅芊穿了几根黄鳝,上坎高兴的冲着秀巧喊,妈,晚上有肉吃罗。

田里的稗草扯完了么?还有一点,下午能搞完,走时带些山肥,顺便把山腰的红苕掏掏。

先吃饭,妈刚蒸的洋芋,在锅里盖着呢。

妈没吃吧,你喊一声,先去,我帮妈舂两下,完了就来。

把小家伙抱进去,他淘气,抽了两下,正赌气呢。

玉华正吃着,秀巧端着已舂好的粉子,母亲跟在后面,调皮的鸡母子叫嚷嚷做了跟了过来。

秀巧把上午碰到三个陌生人的情况告诉了丈夫,玉华脸色大变,拿了两个马玲薯走出屋子,站在老槐树下望着朝田里的小路。

秀巧不知其意,跟着他站在旁边,见丈夫脸色凝重,已猜刚才的话是不是说的不恰当,冒犯了他。

玉华,刚才的话那句说错了吗?不是,你没说错,是我对天气热的敏感,出来透透气,看你有心思,怎么提起三个人,你就有了脸色。

也许陌生人对我感到很

惊异吧,我一直对外来人有种想避开的感觉,打小这样,天生的。

他走他的,我们做我们的,互不相干,别想忒多,好吗?

好,听你的,玉华正面对着妻子,转换面孔,爱怜的望向秀巧。

天黑一阵,十五的月亮升起,把地表照得通明,大槐树遮了半边房屋,一截枝桠与竹林连在一起,挡住月光的朦胧黑暗。

只见三个白影一闪,到了槐树下,形成三角之势的想冲进屋中。

不用进,你们要找的人在这里,玉华提着三尖角的猎叉出现在大门外,与前俩个在前的人不是五尺。

想不到你还会享受,躲在幽静的地方娶妻生子,过着世处桃源的生活。

说话的人玉华不认识,面相与钻地虎相似,十之八九应该是他哥哥。

大哥,休与他多舌,我和启明联手攻他,你把他的老婆孩子干掉。

秀巧与母亲各护着一个孩子,躲在堂屋里吓得战战兢兢,惊恐的抱在一起。

两人说上就上,从左右分别刺上腰胯,玉华提叉格挡,木柄被削成两截。

冯天磊见有机可乘,欺身进入屋内杀害秀巧母子。

王华大惊,甩出手中的猎叉,一阵劲风从局长脑门吹过,叉子射穿了大门,连着脱离的木板刺进正房的木板上。

冯天磊吓得退出五尺开外,若是射中,脑袋早已成了破瓢。

玉华分神的一瞬间,险中了陈茂森一剑,手中只剩一米多长的棍子,他使出师父教的少林棍术。

龚启明一把大刀劈向他的脚踝,玉华一个横扫千军,击向大队长的手臂,他连忙撤刀,用刀锋去削棍头。

云华撤回,一招流星赶月,迅速跳起,半空挥动棍子,砸向陈茂森的手臂。

一来二往,三人如影随形,胶着的杀得难解难分。

玉华被两人困住,阻不住冯天磊,他举刀砍向秀巧母子,吓得重阳大声呼叫“爹爹”玉华想抽身,两人怎肯放过,粘住的刀剑水泼不进。

千均一发之际,一团黑影从空中掠过,“哐当”一声,局长的手震得发麻,只差刀从手中飞离。

来人正是白虎帮主李光垭,他一把长剑舞得水泄不通,把冯天磊逼出正堂,五个人在院子里走马灯似的厮杀。

局长腰肥体胖,十多招渐落下风,李光垭一招天女散花,化成十多个剑尖,他分不清哪个是真,躲过的是假,一剑正中他的胸怀,平伸的刀“咣啷”的掉在地上,人失去重心的向后倒去,帮主上去补了一剑,彻底的结束了他的性命。

光垭拾起大刀,把手中的剑掷向玉华,兄弟接住。

玉华奋力跃起接住,一个泰山压顶,把两人逼退数步,有了宝剑,如虎添翼,接着跨步向前,一招古树盘根,卸掉了大队长的手臂,痛得他“哇哇”大叫,失去反抗的瘫倒在地。

玉华心慈,没去补剑,而去击杀陈茂森,帮主见同伙死的死,伤的伤,

一个人孤掌难鸣,想逃,被玉华困住,慌乱中左臂中了一剑,他咬牙支撑,右臂又被刺中,剑落在地上。

兄弟,住手,让我来吧,李光垭走近陈茂森,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刀下去,一股鲜血喷出,人头早己搬家的滚落在地上。

他又走近龚启明,寒光一闪,两颗人头滚在一起。

玉华把头歪在一边,秀巧母子从未见杀过人,今晚算是头一回,还离这么近,皎洁的月光如同白昼,吓得她们赶紧掩上大门。

家里杀了几个人,这还了得,不管是好人坏人都得摊上官司。

两人不敢怠慢,赶紧打扫场地,把死者摔进后山的天坑里,

用水洗地,打扫血迹,忙到半夜,方才搞妥。

孩子和外婆早睡了,三人累了个半死。

坐在阶沿的石板上喘着粗气。

毁尸灭迹搞得不错啊,仨人惊出一身冷汗,这时候是谁观察这里的一切。

吓着了吧,只有人不做,哪有人不知,你们所做的一切全看在眼里。

玉华夫妇听出声音来了,是章若如。

大姐,你吓死我们呀,快出来,别装神弄鬼,你躲在槐树后面,出来吧。

不愧为是武林中的高手,一下子就能分辨出发声的方向。

其实你躲了好久,从树上跃到树下,一直在观战。

妹夫说得没错,这仨人拜访了我父亲,在家吃晚餐,好像他们从前就认识,能叫出我爹的乳名。

看来大伯与恶贼有联系,肯定,交情并不浅,我爹的那种热情劲别提有多高,又是烟茶酒饭,招待挺周到。

恶魔刺杀我们,大佰肯定知道,看来,族亲不如外人啊。

秀巧找来凳子,姐,坐下说,若如对面而坐,继续道,小时候父亲经常与有头有脸的人交往,其中一个感觉面熟。

后来,姐出嫁十多年,这次回娘家,凑巧遇上这事。

孩子姨,事情很复杂,这件事大伯不会善罢干休。

我也在想,父亲做事怎样这么绝呢,毕竟一本九族,良心何在。

其中內容暂且不提,只想知道姐姐跟踪他们的原因,秀巧问。

很简单,一看仨个的装束大刀长剑,就不同凡响,想想附近的内族,没一个是练家子,自然联想到大妹夫,先前的试探更说明了一点。

他们没发觉你吗?玉华道,我等仨人走了一阵才摸过来,刚好你们交上了手。

大妹夫没兵器,猎叉断了,本想把我的刀给你,没想到手中的木棍并不比刀差,使得出神入化,两恶头并不占上风。

大姨子也冷血吧,为何不助一臂之力?

我呆在树上,看到秀巧母子要惨遭毒手,本想力挡恶魔,怎料想半路杀出程咬金。

后面的形势对你的一片大好,大妹夫得到宝剑,一套剑法令姐大开眼界,啧啧惊奇。

别夸我了,不是赶来的义兄,这家子人的性命休矣。

这位大侠是何许人也,武功之高,令妹子折服?

李帮主站起对若如拱了拱手,怎称得上大侠,受妹子褒奖,实属羞惭。

在下李光垭,家住龙城县,与玉华老弟是拜把子兄弟。

奸人势颓,仍不忘斩草除根,可恨可极。

大哥与坏蛋早就交过手,结下梁子?

结下的梁子很深,如今基本了结,但青龙帮的余孽还在。

章若如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对方讲些什么,她又不好着问,稀里糊涂的猜想。

兄长,刚才你说这伙鹰犬已存颓势,不知怎讲?

老弟呀,快十年了,你隐居深山,外面发生好多事,孙先生1925年已故,蒋介石坐镇,旧派势力好多换界,新任的县长巩固自己的地位,几大局的人一个个被赶下台,替补了他的亲信。

与世隔绝呀,玉华感叹,

兄长的白虎帮现在咋样?

为兄在凤阳忍辱负重,暗中扩展势力,不少幸存的弟子纷纷找上门来,招收的门徒见白虎帮真正为老百姓好,不与政府串通,口碑极佳,慕名而来的弟子愈来愈多,发展到两三百人。

青龙帮得不到官府的支持,门下的弟子纷纷倒戈,投奔到白虎帮。

见青龙帮大势已去,兄长去年同样选在中秋节的月圆时分,把仇人一锅端,没想到陈茂森早得知消息,被逃脱了。

他逃到了离县城的石门镇,撤销的警察局长冯天磊家。

与雷震明仨人汇合,才有了今晚的一幕。

兄长是怎么知道恶贼的阴谋,如何跟踪至此?

门下弟子众多,眼线自不必说,仨人的举动,随时有人向我汇报。

仨人奈我不何,想到了追杀兄弟,他们恨你不在兄长之下。

一切事因由兄弟而造成,几人怎甘心忍耐,密商何时动身,去某某地方,找兄弟寻仇。

我本想多带人手,人多容易被发现,晓得兄弟的武功也能对付,没想到仨人功夫大有进展,害得兄弟对的两人倍感吃力。

可能兄弟我忙生计,荒芜了师父教的路数。

观察他们去了若如妹的父亲家,感到惊诧,双方的关系可能在鸿天磊任职期间产生的。

父亲真不是人,与一伙禽兽勾结,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尽干些龌龊的勾当。

难怪他加丁护院,难搞的枪支轻而易举,这些肯定都是那个警察局长暗中相助。

若如如梦初醒,事情终于水落石出。

暗幕一层层被揭开,一点点的刺痛她的心,今后对父亲的看法有了新的认识。

大妹夫,姐有个建议,目前形势不利于你们久留,我父亲定不会善罢甘休,明日定会派人来找尸体。

三个人神秘的消失,地方上的事物他不会不管。

姐,我们现在得走?必须走,你大佰不是人,可能是牵扯到你家有几亩地,想揽于自己名下,纵容不法之徒屠戮,天地良心何在。

兄弟,大妹子说得有理,趁天没亮,我们还是走吧。

兄长不知,拖儿带女家口重,逃走不知怎样度日。

要不陪兄长去县城?

谢谢兄长好意,玉华血债多多,虽说改朝换代,却也心惊胆战,住在乡间惯了,城市里的尔虞我诈,接受不了,天生是干活的命,还是不去为好。

兄弟不去任意,为兄定期派人送急需品和费用过来,望兄弟按时上城与兄联系。

谢谢兄长,倒时再瞧,不是瞧不瞧,记得一定,

好,兄弟记住。

大妹夫快走,鸡叫三遍了,再不能磨蹭,天亮走不了啦,你和大哥武功再高,挡不住密集的子弹。

玉华夫妇叫醒孩子,几个人忙着打理,厚重的东西不能带,无非是衣物铺盖被褥锅儿碗筷什么的。

东方出现鱼肚白,外婆领着孩子走在山道上,玉华夫妇望着住过的房子,不禁泪水泫然,这里有个他们的甜蜜,欢声笑语和孩子出世的呱呱声。

父辈留下的产业,一点一滴的积累,凝聚了多少心血,一下子没了,怎不叫人心痛,难以割舍。

大妹夫一路小心,我会劝阻父亲,等事情落拍,带信让你们回来。

走,兄弟,光垭拍着玉华的肩膀,一行人消失在山崖,剩下的若如突兀的站着,她心潮翻滚,为这家人的离走感到惋惜,为父亲的所作所为而愧疚万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