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趁早离开此地为妙,牧造转身要走忽然听到几声鸣叫,扭头一看,那只白尾红狐就在草丛旁伏地哀鸣。
他顿时释然,心轻气爽起来。
自己吓自己,白尾红狐还是被射中了嘛!
牧造又恢复了自信。
他大步向白尾红狐走去。
白尾红狐挣了几挣终于站起来,一条后腿明显受了伤。
突然,白尾红狐受伤后腿缩起来用三条腿努力向前奔跑。
牧造突然产生了隐恻之心。
他打猎从来射一个猎物只发一箭,一箭毙命,千百次来从未失过手,可今天一箭射出却只伤了白尾红狐的一条后腿,这让他十分惭愧,而且再不忍射杀这只努力活命的狐狸。
他望着远去的白尾红狐慢慢止住了脚步伫立在高坡上眺望。
白尾红狐奔跑了一阵儿又拐上山峰,艰难地向高处攀登。
傍晚的太阳照在大地上一片金黄,天上的红霞又给万物添上了一层亮色。
白尾红狐在这奇异的光芒中迸发出耀眼的光泽,牧造一下看呆了,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赞叹,好美呀!
一个念头闪现出来,今天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不捕获这只珍贵的狐狸以后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想,不行!必须捕住这只到手的狐狸,给妻子一个意外的惊喜。
飞身跃下如大鹏展翅,牧造飞奔过去。
可是白尾红狐已经翻过了山梁朝更高峰狂奔而去。
牧造决心已定,哪里肯放弃,奋力追赶。
越来越近了。
牧造搭箭拉弓一箭射去。
箭准准地朝白尾红狐掠去。
牧造心里一阵喜悦,暗想,这回看你往哪儿跑?
眨眼之间,牧造愣住了。
白尾红狐皮毛未损,而那支箭直插在一个树桩上。
那只白尾红狐停住身形回过头来像嘲弄似的望着牧造叫了两声。
牧造气得七窍生烟,不顾一切地追赶过去。
白尾红狐蹦着跳着尽情地展示着美丽的皮毛,粗长蓬松的白尾如同一面示威的旗帜。
牧造放开大步奋力追去。
此时他已被完全激怒气昏了头,如果他能稍微冷静一下就会意识到这件事很不一般,可他顾不上想了,一心只想抓住这只狐狸挽回他的内心失落和气愤。
他来不及想从来没有遇见过白尾红狐今天怎么意外地遇到了?
一箭去射狐的眼睛怎么会落到后腿上?
明明射中了箭怎么会落空插在树桩上?
狐中箭在腿上可箭不在腿上,箭哪里去了?
狐腿受伤的样子可为什么看不到伤口?
这一连串的问题都没有引起牧造的注意,他心里只是不服气,不相信连个狐狸也对付不了。
白尾红狐在前面飞奔。
牧造紧紧追在后面。
他们之间始终保持那么远的距离,任凭白尾红狐怎么拼命奔跑也拉不长这段距离,任凭牧造如何奋力追也拉不近这段距离。他们跑着跑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天涧。
天涧是万仞山中间最高处的一条裂缝,山中间像被劈开一样,两边是齐刷刷的百丈悬崖。
白尾红狐朝这里奔跑无疑是奔向死路,牧造心中一阵狂喜,到了天涧白尾红狐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牧造放慢了脚步,他要等待白尾红狐见到悬崖边后惊恐地回头,到那时他就会一箭射中大获全胜。
他从背上取出一支箭,一步步逼上去。
一件令人难以理解的事在倾刻间发生了!
那只白尾红狐扬着尾巴竟从山涧上走过去了,那样子就像是腾云驾雾!
牧造瞠目结舌完全傻了!
三丈宽的山涧竟能走过去?
呆呆地站了半晌,他满腹疑惑地走上前去。
到了近前一看,他差点儿没有气昏。
原来不知什么人在山涧上搭了一根独木桥。
怪不得白尾红狐能够走过去,有桥还怕走不过去吗?
只是牧造站在稍低一点的远处看不仔细,还以为白尾红狐会腾云驾雾呢。
事情就是这样,世上有许多事本来不神秘,可因为认识不到里面的必然规律就觉得神秘起来。
这独木桥不能算是神秘,能通过理所当然,可是这座三丈长的独木桥是谁架的?
白尾红狐是从哪里来的?
这可是两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可偏偏这两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被牧造忽略了,这也是该着他今天出事。
原来有座独木桥,我还以为你真的成了仙呢。
牧造放松了紧张的心情忍不住笑了。
白尾红狐过了涧并不急于逃走,而是站在对岸的崖边回头望牧造,那意思仿佛是在说老兄过来呀!
想逮我?
做梦去吧!
牧造被白尾红狐的神态激怒了。
他心里怒道,好哇!走着瞧,看我怎么逮住你。
三丈宽的独木桥横架在两山之间,涧两边是齐刷刷的万丈悬崖,看了都让人头晕,牧造不是个平凡的人,他是个英勇的猎手,任何危险和困难都难不倒他。他勇敢地迈向独木桥。
一阵阴风不知从何处吹来,牧造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我怕了吗?牧造自言自语地说,不!我不怕!
牧造毅然向独木桥踏下去。
当牧造的脚踏到独木桥上时,一切都变了,独木桥消失了,瞅眼间变成了一朵白云飘走了,只剩下空旷的令人胆寒的万丈深渊。
牧造大叫上当,他想抽回脚来可是脚下如被吸住一般,巨大的吸力牵引着他坠下悬崖。
在身子悬空时,牧造仍不甘心地望了对岸的白尾红狐一眼。
白尾红狐不见了,在白尾红狐站着的地方站着的是高大英俊潇洒微笑的门略。
“为什么害我?”牧造的悲愤呐喊声在山涧里回荡。
山涧里响起无数回音。
为什么害我?……什么害我?……么害我?……害我……我。
随着呐喊声,牧造越落越深,但仍然一直在往下坠落。
牧造知道自己完了,但此时此刻他担心的并不是自己将要死去,而是担心下一个死去的会是戎落,他担心戎落和担心儿子牧童和母亲的命运。
他觉得自己的死非常遗恨。
他不应该这么轻易地死,应该死在保护亲人的地方,至少应该射杀危胁他亲人的恶人门略后再死,那样他就会死得放心,死的心安理得。
可现在他做不到了,他觉得死的不值。
悬崖上,门略立掌在胸前念了一句咒语,坦然地笑了笑,驾驭一阵轻风离开了。
?
【求收藏!求鲜花!求评价票!】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