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奢侈品店的水晶吊灯坠落，在意大利小牛皮沙发上砸出细小的水痕。苏晚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看着玻璃门外被保镖拦住的林薇——那个穿着高仿香奈儿套装的姑娘，正用指甲刮擦着门框上烫金的L.Vlogo。
林小姐？苏晚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刃，天一总提起您的眼光独到。她亲自拉开更衣室的丝绒帘幕，袖口掠过林薇发颤的手腕时，故意让袖扣上的黑曜石划过对方掌心。
林薇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枚镶嵌着缅甸鸽血红宝石的袖扣，正是上周拍卖会上叶天一以八百万拍下的订婚礼物。
试试这件。苏晚抖开一件墨绿色缎面礼服，领口缀着的珍珠恰好遮住锁骨处若隐若现的刺青。当林薇颤抖着套上裙子时，她突然俯身替对方系背后的拉链，染着车厘子色的指甲在脊椎骨节上轻轻敲打：天一说您最喜欢祖母绿？
更衣室的单向镜后，叶天一正攥着香槟杯的手背暴起青筋。苏晚朝他眨了眨眼，将第七件高定裙扔进试衣篮——那是林薇上个月在社交媒体吐槽暴发户才穿的迪奥限量款。
不...不用了。林薇扯着过紧的腰封后退，却撞进苏晚突然贴近的怀抱。冷杉混着苦艾的气息笼罩下来，苏晚的唇几乎贴着她耳垂：这件鱼尾裙摆，正好衬您的小腿线条。她指尖划过林薇膝盖后方的旧疤，那是去年叶天一酒醉时用雪茄烫伤的痕迹。
四个小时后，当林薇第N次在全身镜前旋转时，苏晚终于放下手中的鳄鱼皮手袋：就这件吧。她亲手为林薇套上那件价值不过二十万的素色羊绒衫，又蹲下身替她穿好帆布鞋——正是叶天一母亲生前常穿的款式。
领带。苏晚突然对店员说。侍应生捧来十款丝质领带，她挑中叶天一上次出差带回的那条深蓝斜纹款：就它了。付款时钻石卡划过POS机的声响，让角落里偷看的林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叶天一冲过来跪在苏晚脚边时，林薇终于看清他西装内袋里露出的珍珠耳钉——那是她去年生日送的礼物，此刻正随着他颤抖的膝盖撞击大理石地面发出细碎声响。晚晚...他捧着那条领带像捧着圣物，嘴唇擦过苏晚鞋尖上的梵克雅宝四叶草：我
天一真懂事。苏晚用鞋尖勾起他的下巴，对着镜子整理鬓角碎发时，镜面反射出林薇惨白的脸。玻璃门外开始下雨，雨滴在林薇脚边汇成小小的漩涡，倒映着她手中被捏变形的购物袋——里面装着苏晚随手送她的三百元丝巾。
当苏晚挽着叶天一离店时，林薇突然冲上前抓住那条领带。真丝面料撕裂的声响中，她听见自己尖叫：你答应过要给我买婚戒！叶天一回头时眼底闪过一丝厌烦，却被苏晚轻轻按住肩膀：亲爱的，记得明天董事会...她话音未落，林薇已经将碎布扔在了雨水里。
地下车库的电梯里，叶天一突然将苏晚抵在镜面上。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后：你怎么知道...她最讨厌素色羊绒？苏晚抚摸着他后颈处与自己刺青相同的漕帮印记，轻笑出声：因为二十年前...电梯突然剧烈晃动，红色故障灯亮起的瞬间，她看见镜中林薇站在电梯井上方，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把他今早别在腰间的拆信刀。
与此同时，运河畔的百年粮仓里，林峰正用匕首刮开墙上的陈年血迹。那些暗褐色的痕迹在遇到空气后逐渐显现出清晰的漕运密文——严霸二字下方，赫然画着与苏晚肩胛骨完全一致的刺青图案。他摸出手机想要拍照，却发现屏幕里倒映出身后阴影中缓缓站起的人影：那人西装革履却长着叶天一父亲的脸，胸腔位置镶嵌着与傀儡相同的神经芯片。
小峰啊。那人喉咙里发出电子杂音，你爹当年烧账本的时候...林逸的唐刀突然破顶而入，将假叶父钉在粮仓横梁上。刀柄上传来的震动让林峰看清对方后颈的芯片编号——正是叶氏集团最新专利的LH-001型号。
苏晚此刻正站在监控室里看着这一切。她指尖摩挲着叶天一今早跪献的玉佩碎片，突然发现碎屑拼合后显现出新的纹路：那是一张二十年前严家灭门案所有证人的合影，而站在角落里的孩童，眉眼与此刻粮仓中的机械傀儡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她对着空气轻笑，身后十名子女同时将黄桷树汁液抹在叶氏地契上。落地窗外，林逸的身影划破雨幕，他左眼瞳孔中的时钟虚影突然加速旋转，指向某个所有人都未曾察觉的时空节点——
那是苏晚父亲跳楼当天，叶天一母亲签署股权转让协议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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