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散尽的山林里弥漫着焦糊与腐臭交织的怪味,折断的树干上还挂着未燃尽的黑色尸块。镇魔司的人踩着酥脆的焦土分散开,腰间的法铃随着脚步轻晃,却驱不散空气中残留的阴煞之气。
邓天一指尖凝着一缕雷光,缓步走向被金色锁链捆住的三具古棺。棺木表面的黑漆早已斑驳,露出底下暗红如血的木质,那些被锁链勒出的沟壑里正渗出粘稠的黑液,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竟能腐蚀出细密的小洞。
老道士刚刚施展术法将僵尸王收进石棺之中,他看着面前的石棺眉头微皱。
蹲在最左侧的棺旁,枯瘦的手指敲了敲棺盖,传来的声响空洞得有些诡异。他眉头拧成疙瘩,忽然从袖中摸出三枚锈迹斑斑的铜钱,反手掷在棺前的地面上。铜钱落地时竟自行翻转,最后全是背面朝上,漆黑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哦,那我叫你邓哥哥?那个老家伙肯定用我苗疆的蛊术,身上有常年与蛊虫打交道的味道,想找到他很简单。”
好听的声音和活泼的性格再加上那张无可挑剔的容颜,瞬间成为所有人的关注。
邓天一再次还礼,“我镇魔司对蛊术了解的兄弟不在,有劳姑娘了。”
“小哥哥,除恶务尽嘛,有什么有劳不有劳的,对吧?”
紫仙儿双手结印,随即最终不断地低语,顿时间形成道道涟漪,“他好像还在这附近,不过还是要让我的小宠物出马才能找到具体位置。”
此时躲在石棺内的人被大个头的僵尸压住,感觉有些吃力,却只能死死的咬着牙撑着。
他的耳朵很是灵敏,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心中暗道:“糟糕!不好!”
紫仙儿她忽然歪头看向右侧那具石棺方向,手中多出一只黑色小小的蛊虫,“嗯?这个方向!”
跟着蛊虫走的方向,蛊虫走进了石棺附近,终于再也没了动静。
“咦?我的小宠物呢?哼!他果然就在石棺之内!”
话音未落,掌心的紫色蛊虫突然剧烈扭动,顺着她的袖口钻到地上,朝着中间那具棺材快速爬去。
旁边的老道士闻言,也是恍然变色,难怪石棺重量不同,原来其中一个里面躺着个活人。
“小心!”只见那只紫蛊刚爬到棺底,整具棺材突然剧烈震颤,锁链绷紧的脆响中,棺盖竟被从内部顶开一道缝隙。
“他在里面!”邓天一足尖点地,身形如箭般掠至棺前,掌心雷印直拍棺盖。雷霆炸开的瞬间,棺内突然传来一声冷笑,一道黑影破棺而出,带起的劲风竟将邓天一击退半步。
黑影落地时带起漫天尘土,露出御尸门三长老那张布满褶皱的脸。
他左臂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黑袍下摆还沾着未干的黑血,唯有双眼亮得惊人,死死盯着紫仙儿:“可恶的小丫头!”
老道士趁机掐动法诀,只见一道金光锁链突然出现在其身前有真气凝聚而成,如灵蛇般缠向三长老的脚踝。邓天一的飞剑同时破空而至,金色剑光在月光下划出弧线,直指对方眉心。
翌日清晨,远处的天际线像是被谁悄悄掀开了一角墨色帷幕,微微透出一抹淡淡的光亮。那光亮起初只是一道微弱的银线,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晕染开来,化作一片绚烂的云霞。云霞的颜色变幻莫测,从最初的鱼肚白,慢慢染上了一层浅浅的橘红,而后又转为明艳的绯红,仿佛是上天打翻了胭脂盒,将整片天空都涂抹得五彩斑斓。偶尔有几只早起的飞鸟掠过天际,在这片瑰丽的背景下划出几道优美的弧线,为这宁静的清晨增添了几分生机。
风雨客栈内,烛火早已熄灭,只剩下几缕青烟还在空气中缓缓飘散。郭靖三人已经起身,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行囊。这间客栈的房间不大,陈设也颇为简单,一张简陋的木桌,几把缺了腿的椅子,墙角还堆着一些杂乱的干草。但经过一夜的休整,三人脸上都褪去了昨日的疲惫,多了几分精神。
绿意少女郭小青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一件件物品放进一个褪色的蓝布包袱里。她穿着一身翠绿色的短打,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辫梢系着两个小小的绿绸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的手指纤细而灵活,叠衣服时总是将边角对齐,叠得整整齐齐,仿佛在完成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少爷!今天的天气真好。”郭小青抬起头,看着窗外那片被霞光染红的天空,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儿。
可不是嘛,推开窗户,外面是万里晴空,湛蓝的天空像一块被精心擦拭过的蓝宝石,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彩。清新的空气带着山间特有的草木清香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这般景象,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从未发生过,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噩梦。
郭靖站在窗边,望着外面明媚的晨光,微微点了点头。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衫,腰间系着一根黑色的腰带,身形挺拔如松。经过一夜的思索,他眉宇间的愁绪淡去了不少,但眼神依旧沉稳而深邃。“快点收拾,我们也该启程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哦!”郭小青应了一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很快就将包袱系好,提在手里试了试重量,然后满意地拍了拍。
在这个世道,白天总是要比夜晚相对安全一些。毕竟,那些潜藏在黑暗中的妖魔鬼怪,大多畏惧阳光的照耀。但这“安全”也只是相对而言,谁也不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山林里,会不会突然跳出一伙拦路抢劫的盗匪,或是遇到一些凶猛的野兽。所以,即使是在白天赶路,也丝毫不能掉以轻心。
不一会儿,三人便收拾妥当,走出了风雨客栈。门外,一辆半旧的马车早已备好,马匹是一匹枣红色的老马,看起来虽然有些瘦弱,但眼神却很有神,正悠闲地甩着尾巴,啃食着地上的青草。
刘歆语负责驾车,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裙摆被细心地掖在腰间,露出了一双穿着青色布鞋的小脚。她走到马车旁,熟练地检查了一下缰绳和马蹄,然后纵身跃上了驾驶座,动作干净利落。看得出来,她的驾驶技术算是不错的。
“出发!”马车内郭小青挑开窗帘,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景象。
随着刘歆语一声轻喝,马车缓缓启动,车轮与地面接触,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清晰。马车行驶在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上,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但此刻,那些树木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葱郁,变成了一片片黑色的枯枝烂叶。有的树干被拦腰折断,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树叶早已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像一只只伸向天空的鬼爪。这些都是昨夜那场腥风血雨留下的痕迹,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惨烈。
对于这些景象,郭靖早已有所预料。他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手指却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剑身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心神更加平静,也让他时刻保持着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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