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其实一直有些担心，怕歆语在路上出意外，毕竟这夜里的山路不太平。
马车缓缓靠近，郭小青笑着迎了上去，手腕上的铃铛叮铃铃响个不停。
她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僵尸竟也跟着动了起来——它的动作依旧僵硬，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踩在石头上，地面被它踩得微微震动，朝着铃铛声音的方向跳去，很快就到了她的身后。
山间的阴风突然大了些，呼啸着掠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在郭小青的裙角上，带来一阵幽冷的气息，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僵尸额头的符箓在风中晃动，青色的光晕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似的。
郭小青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什么——郭靖之前说过，她手腕上的铃铛是控制僵尸的法器，僵尸会跟着铃铛的声音行动。
她心里一紧，刚想回头提醒郭靖，可身体已经先动了，猛地一旋，头发甩过脸颊，下一秒就“嘭”的一声撞在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上。
“少爷！”她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额头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撞在了铁板上。
“哎哟！”郭小青踉跄着朝后退了数步，差点栽倒在地，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一棵小树。她捂着额头，指尖能摸到额头已经红了一块，疼得她眼眶都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不是因为疼哭了，而是觉得委屈，明明自己只是想回头，怎么就撞上去了？
手腕上的铃铛还在叮铃铃响，而那具僵尸依旧朝着铃铛的方向跳来，动作僵硬却坚定，眼看又要到她面前了。
郭小青这才反应过来，是铃铛引着僵尸过来的，这简直是个死循环——她动，铃铛响，僵尸就跟着来；她停下来，僵尸也停下来，可她一抬头，就能看见僵尸高大的身影挡在面前，青灰色的皮肤在月光下格外吓人。
刚才的困意早就被撞没了，郭小青又气又委屈，抬起脚，用尽全力朝着僵尸的腿踢了过去。“砰”的一声闷响，她只觉得自己的脚像是踢在了铁门上，震得脚踝发麻，而僵尸却纹丝不动，连腿都没晃一下。
“哈哈，小青，铃铛是控制僵尸行动的法器，你不经常用，忘记了容易装上，但用的时候还是要记住了。”郭靖的笑声从旁边传来，他看着郭小青气鼓鼓的样子，眼里满是宠溺。
郭小青一听这话，俏脸瞬间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她知道郭靖是在调侃她，觉得自己刚才的样子肯定很丢人——又撞到头，又踢不动僵尸，还被少爷看了个正着。
“哼！少爷你也取笑我！”她双手叉腰，撅着嘴，看起来像是在生气，可眼底的委屈却藏不住。
“哪有的事儿啊。”郭靖走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小青，把铃铛挂在马车上就行了，它会跟上来的。”说完，他就自顾自地走上马车，留下郭小青一个人处理僵尸。
郭小青站在原地，看着郭靖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的僵尸，心里还是有点气。她走到马车旁，踮起脚尖，把手腕上的铃铛解下来，绑在马车后面的木柱上。
铃铛绑得很紧，她拍了拍手，手心都拍红了，心里想着：让你刚才撞我，这次就让你跟着马车跑，累死你！这么一想，心里的气顿时就消了大半，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而在距离马车不远处的山林里，一棵老槐树后面，两道人影正躲在那里，死死地盯着马车和僵尸。正是一路尾随而来的云游子和风千里。
那棵老槐树很粗，两个人躲在后面刚好能遮住身形。树干上长满了绿色的苔藓，沾着夜里的露水，湿滑得很。
云游子穿着一身灰色道袍，头发用木簪束着，眼神锐利如鹰，正紧紧盯着僵尸额头上的符箓，嘴里低声感叹：“嗯，是控制住了，用的是五阶符箓控制的，而且只用了一枚五阶符箓，还真是厉害。”
他活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用符箓镇尸的人，可只用一枚五阶符箓就镇住飞僵的，还是头一次见。
风千里站在他旁边，穿着和他同款的道袍，只是道袍上沾了不少泥土，显然是赶路时蹭到的。
他握着拳头，指节都泛白了，脸上满是气愤，沉声道：“我看还是老段用六阶符箓重创了这头飞僵，否则五阶符箓根本镇不住它！这两个人在客栈里竟然见死不救还看戏，真是气死老子了！”
他一想到下午在客栈的事，就忍不住上火。当时老段为了收服这头飞僵，用了好几张高阶符箓，还受了伤，可郭靖和郭小青就站在旁边看着，连手都不肯伸一下。
若不是老段最后用六阶符箓重创了飞僵，这头飞僵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收服。现在倒好，便宜了这两个人！
风千里越想越气，又想到自己和师兄一路尾随，就是为了这头飞僵，忍不住问道：“师兄！咱们俩正面和他们对上，能有几分胜算？”他知道师兄的实力，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可还是抱着一丝期待。
云游子皱了皱眉，指尖捻着下巴上的胡须，沉思了片刻。他想起刚才郭靖的样子——那人站在那里，看似放松，实则全身都透着警惕，腰间挂着的法器袋鼓鼓囊囊的，显然藏了不少好东西。
而且能只用一枚五阶符箓镇住飞僵，实力绝对不弱。他摇了摇头，语气凝重：“正面对上，胜率不足一成！”
风千里一听这话，顿时就不淡定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又赶紧压低，生怕被发现：“什么？师兄！若是如此，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这么放弃吧？”
这头飞僵的实力很强，若是能收服，对他们门派来说是大助力，他怎么甘心放弃？
“师弟稍安勿躁。”云游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咱们要得到的是这个僵尸，没必要与他们硬拼！”
“师兄！你的意思是？”风千里眼睛一亮，知道师兄肯定有办法。
云游子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风千里能听见。他说了几句，风千里的眼睛越来越亮，脸上的气愤渐渐被兴奋取代，连连点头：“好！师兄，就按你说的办！”
另一边，郭小青已经把铃铛绑好了，她拍了拍手，得意地看了眼僵尸，然后就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动，车轮碾压着地面，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和铃铛的“叮铃铃”声交替着，在山夜里格外清晰。僵尸则跟在马车后面，僵硬地跳跃着，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地面被它踩得微微震动，却始终跟得上马车的速度。
郭小青坐在马车上，撩开车帘，看着后面的僵尸，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不错！嘿嘿，让你撞我，这次累死你！”心里的气总算是出了，她心情格外好，连刚才额头的疼痛都忘了。
时辰渐渐过了子时，夜更深了。月光也暗了些，像是被云层遮住了，山间的风更冷了，吹在脸上像是刀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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