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抹了把脸上的血，指腹在青铜面具的暗金纹路上重重一按。
面具贴着皮肤的地方传来灼烧般的热意，那些与无门裂痕、白银短刃完美重合的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像无数条小蛇顺着他的鼻梁、颧骨钻进皮肤。
铁柱！
正面扛三十秒！他扯开嗓子吼，余光瞥见赵铁柱正把工服甩在地上，露出精壮的古铜色胸膛——那上面横七竖八的旧伤疤在灯光下泛着白，是童年被继父拿钢筋抽的印记。
此刻这位钢筋工攥紧拳头，指节发出爆豆似的脆响：得嘞！
哥几个看我砸穿他们！
话音未落，赵铁柱已经迎着第二波守卫冲了出去。
最前排三个戴青铜面具的守卫同时举起短刃，刃尖泛着和白银面具一样的冷白光。
陈默瞳孔微缩——这哪是普通守卫，分明是面具会用碎片强化过的活兵器！
叮！
第一声金属交击比预想中更闷。
赵铁柱的右拳直接砸在短刃上，震得三个守卫虎口崩裂，短刃当啷落地。
他借势前冲，左肘撞在中间守卫的面门上，青铜面具当场凹陷成筛子；右腿横扫带倒右边守卫，膝盖重重顶在左边守卫的软肋上——这一连串动作快得像工地打桩机，三秒内放倒三人，连呼吸都没乱。
好小子！林小葵的声音裹着风从左侧传来。
陈默转头时正看见她踩着窗台翻进战圈，黑色皮裙下的长腿扫过两个守卫的后颈，左手的纹身师专用匕首擦着第三个守卫的耳尖刺进他持刃的手腕。
那守卫吃痛松手，短刃落地瞬间，林小葵已经弯腰抄起，反手捅进他的腰眼：垃圾，姐的匕首是纹龙用的，捅你们跟扎豆腐似的。
她话音里带着点病态的甜，陈默却知道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当年在地下拳场救她时，她也是用这种甜腻语调数着对手的肋骨下刀。
退开！
苏月的清喝混着破空声炸响。
陈默侧身避开飞溅的碎石，就见那病娇大小姐扶了扶金丝眼镜，苍白的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三道残影。
三股暗劲如刀，直接掀飞三个试图包抄赵铁柱的守卫——他们撞在墙上时，背后的墙纸裂开三道半指宽的缝，正好组成梅花形状。
苏月舔了舔唇，眼底浮起兴奋的红：古武的劲气，比我想象中更适合杀人呢~
通讯干扰完成！周正的声音从战术耳机里炸开。
陈默这才注意到那宅系怪咖正蹲在消防栓后面，笔记本电脑搁在膝盖上，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蝶。
原本配合默契的守卫突然乱了阵脚，左边的守卫挥刃砍向右边同伴，后面的守卫举刃刺向自己人——周正黑了他们的耳麦，把指令全换成了攻击左侧！反杀！的乱码。
就是现在！陈默低喝一声，青铜面具的灼烧感突然加剧，眼前闪过几帧不属于他的记忆：金戈铁马的战场，戴黄金面具的男人挥剑斩落敌首。
他咬着舌尖逼退眩晕，身影骤然加速——这是吸收了疾风面具碎片后的能力，速度提升30%。
守卫的首领终于动了。
那是个戴白银面具的高个男人，之前一直隐在阴影里，此刻短刃挽出一朵银花，直取陈默咽喉。
陈默不闪不避，右手成爪扣住对方手腕，左手握拳直击面门——青铜面具的力量加成让他这一拳有千钧之势，可白银面具却在接触瞬间泛起淡蓝色光盾，将拳劲卸去七分。
有意思。首领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青铜面具能吸收碎片，但你吸收的是残次品。他手腕一翻，短刃刺向陈默心口，知道为什么你的面具会疼吗？
因为你在吞别人的骨血——
少废话！陈默反手拽住对方手腕，膝盖猛顶其小腹。
首领吃痛弯腰，陈默趁机扯下他的白银面具——面具下是张没有五官的脸，皮肤像融化的蜡，正渗出暗金色液体。果然是实验体！陈默想起周正之前说的面具会用活人养碎片，胃里一阵翻涌。
他捏碎白银面具，暗金碎片簌簌落在掌心。
青铜面具突然暴起吸收，那些记忆碎片更凶猛地涌来：黄金面具男人跪在断剑前，面具上裂痕如蛛网；女人的哭声，没有本心的面具，终究是吃人的怪物...
队长！
剩下的守卫见首领遇险，发了疯似的冲过来。
赵铁柱吼着抡起刚从守卫手里夺来的短刃，一刃劈断两人的武器；林小葵贴墙游走，匕首专挑对方的手筋脚筋；苏月的掌风裹着梅花印，每击必退一人；周正则开始黑基地门禁，键盘声比枪声还急。
陈默把最后两块碎片按进青铜面具，暗金纹路彻底覆盖了原本的青铜色。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撕开一道缝，可顾不上了——首领的无面皮肤正在重组，短刃上的冷白光越来越刺眼。
给我碎！
陈默暴喝一声，左手捏着白银碎片拍在首领胸口。
暗金碎片与无面皮肤接触的瞬间，发出刺啦的灼烧声。
首领的身体像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干瘪成一具皮包骨的干尸，白银面具当啷落地，裂成八瓣。
最后一个守卫的短刃刚要刺向林小葵后心，就见赵铁柱像座小山般扑过来，用后背硬接那一击，然后反手掐住对方脖子，直接将人举过头顶砸在地上。
瓷砖碎裂声中，守卫的面具裂成两半，露出下面一张惊恐的脸——是活人，不是实验体。
搞定！周正突然欢呼，门禁开了！
众人顺着敞开的金属门冲进基地内部时，陈默才发现自己后背全被冷汗浸透。
青铜面具的灼烧感还在，但记忆混乱的症状暂时压了下去——可能是因为这次吸收的碎片比较干净？
基地里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冷气：墙上挂着十几副黄金面具，玻璃罐里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器官，实验台上摆着带暗金纹路的仪器，最里面的电脑屏幕上跳动着数据流，关键词不断闪烁：上古武道基因融合面具碎片活性。
看这个。周正快速操作电脑，调出一段监控录像，面具会在提取古武传承者的基因，和面具碎片融合......他们想批量制造面具战士，就像刚才那些守卫。他推了推歪掉的眼镜，但实验有缺陷，所以用活人当容器......
所以无门的裂痕，白银短刃的纹路，都是上古武道的标记？林小葵摸着实验台上的暗金纹路，我爷爷说过，真正的武道是本心，不是外物......这些人，是在走歪路。
苏月的指尖划过玻璃罐里的器官，突然轻笑出声：他们想融合古武和面具，却不知道古武的精髓......她抬眼时，金丝眼镜后的瞳孔泛着病态的红，是要把敌人的骨头，磨成自己的剑。
陈默捏紧青铜面具，暗金纹路在掌心里发烫。
他想起刚才吸收碎片时闪过的画面，那个戴黄金面具的男人最后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普通却坚定的脸——原来真正的强者，不需要面具。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他说，周正，拷贝所有资料；小葵，找有没有面具会高层的联络方式；铁柱，看着点门口；苏月......
我来帮周正。苏月已经凑到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跳跃的速度比周正还快，这些古武术语，我比他熟。
就在周正发出靠你比我还像黑客的惊叹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炸响。
红色灯光在基地里疯狂闪烁，墙上的黄金面具突然泛起幽光，那些暗金纹路像活了一样，顺着墙面爬向众人的脚边。
糟了！周正猛拍键盘，触发自毁程序了？
不对，是......他的声音突然顿住，屏幕上的数据流开始疯狂滚动，最后定格成一行血红色大字：
【猎物已入笼】
刺耳的警报声像钢针般扎进耳膜，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一把扯下战术耳机摔在地上——刚才还清晰的通讯频道里，此刻全是面具会特有的加密杂音，像无数只指甲在刮擦铁皮。
不是自毁程序！周正的指尖几乎要戳穿键盘，屏幕上的数据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他们在定位我们！
刚才破解门禁时触发了双重验证，现在整个基地的防御系统都在锁定我们的位置！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还有三分钟，最多三分钟，外围的支援就会堵死所有出口！
三分钟够吗？林小葵的匕首在指间转出银芒，她扫了眼墙上那些泛着幽光的黄金面具，资料拷贝需要多久？
核心文件加密层级是S级！苏月突然按住周正的手腕，苍白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蝶，我来解古武相关的密匙——他们用《九曜拳谱》的桩法当密码，简直是对古武的侮辱。她的瞳孔在红光中泛着妖异的粉，十秒，给我十秒！
陈默反手抽出腰间从守卫手里夺来的短刃，青铜面具的灼烧感顺着后颈窜上头皮。
他能清晰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的脚步声——不是普通守卫的拖沓，是皮靴碾过瓷砖的脆响，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像重锤敲在人心上。
铁柱！他吼了一嗓子，守住门口！来多少砍多少！
赵铁柱把短刃往掌心一按，鲜血顺着刃纹渗进青铜纹路：得嘞！
哥这拳头正痒着呢！他三步跨到金属门前，弯腰抄起半块碎裂的瓷砖，肌肉虬结的手臂青筋暴起——这是他独有的钢筋工式防御，用最原始的暴力把所有攻击砸回去。
陈默！林小葵突然扯住他的衣角，指向墙上的黄金面具，这些面具在吸收警报的声波！
它们的纹路......在往我们脚底下爬！
陈默低头，果然看见暗金色的纹路像活过来的蛇，正顺着地面的缝隙朝众人脚踝缠来。
他反手一刃劈断最近的一道，金属碰撞声里，纹路突然炸开细碎的金粉，呛得人睁不开眼。
是能量回路！周正的声音带着狂喜，苏月解了！
核心资料已经传到我云端，还有......他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监控画面里，二十几个戴白银面具的身影正从电梯井鱼贯而出，为首的男人穿墨绿唐装，脸上戴着半张鎏金面具，右耳坠着颗鸽血红宝石——正是面具会的高层，黄老大。
小默子，林小葵的毒舌里掺了丝冷意，你猜黄老大会不会带他那把淬了七虫七花毒的九环刀？
陈默的青铜面具突然烫得惊人，那些被他吸收的碎片记忆疯狂翻涌——黄金面具男人最后摘下面具的脸，和黄老大半张面具下的轮廓，竟有几分相似。
他咬碎舌尖，腥甜的血味让神智一清：带了更好。他冲林小葵挤了挤眼，正好拿他的刀，给咱的青铜面具喂点新鲜碎片。
走廊尽头的脚步声停了。
金属门被外力撞得嗡嗡作响，门轴发出濒死的哀鸣。
黄老大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毒蛇吐信：小陈啊，你以为撕了我几个实验体就能翻了天？他的声音突然近在咫尺，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我让人把基地的通风管道全焊死了。
坏消息呢？陈默故意拖长音调。
坏消息是......金属门轰的一声被撞开，黄老大踩着满地碎砖走进来，九环刀在掌心转出冷光，我给你们准备了份见面礼——他身后，二十几个戴黄金面具的身影鱼贯而入，面具上的暗金纹路，和陈默刚刚吸收的白银碎片如出一辙。
赵铁柱的短刃在掌心转了个圈，喉间滚出闷笑：来的好！
哥正愁没够分量的沙袋呢！
林小葵舔了舔匕首尖，眼尾上挑：黄老板这排场，够我纹十幅百鬼夜行图了。
苏月推了推眼镜，病态的红在眼底翻涌：古武融合面具......有意思，我正好缺个活体实验。
陈默摸了摸发烫的青铜面具，突然笑出声。
那些记忆碎片里的画面终于连成线——黄金面具男人摘下面具时说的话，此刻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面具是刀，本心是鞘。
刀能杀人，鞘能护心。
他举起短刃，暗金纹路在面具上流转如活物：各位，该让他们看看......他的目光扫过队友们紧绷的侧脸，谁才是猎物。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
黄老大的脸色微变，转头看向身后——但陈默知道，那不是救兵。
周正的黑客技术从来不会让人失望，他早就在外围布下了惊喜。
而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